第378章 我都在這
“居然還可以賭？”秦空頓時瞪大了雙眼。這囚鬥場可真是一顆大大的搖錢樹啊。
一比五，那正是兩千換一萬的勾當，贏麵極小，到頭來賺錢的還是做莊的囚鬥場。
但很奇怪，雖然贏麵極小，但周圍的數萬人竟是無比熱衷，小到十幾枚銀玄幣，大到成千上萬都有人賭。
三四百名性感女郎穿梭在看台之間，竟然都忙得不可開交，可見那場麵是何等火爆。
相比入場費的收入，顯然裏麵賭博的收入隻會更加豐厚。
“其實還可以賣。”沒想到，洛菩提又淡淡補了一句。
“什麽意思？”秦空倍感好奇。
洛菩提解釋道：“屬於囚鬥場的玄獸和奴隸，在戰績達到一定的程度後，知名度就會很高，非常受人追捧，這時就會被拿去拍賣。就說這牛熊獸，本來值八百萬，現在有十勝的戰績，就可以賣出一千八百萬。”
秦空聞言，又是一陣唏噓，道：“也就是說，他們隨便抓頭玄獸來，培養一段時間便可使之身價成倍增長？”
洛菩提點頭道：“兩年前，賣過一個‘百勝’，成交價是其最初身價的百倍，囚鬥場最暴利的賺錢方式，正是這種‘賣’。”
“吼！”
這時，一聲狂暴的獸吼傳來，整個空間都陷入瞬間的安靜，但，就在下一瞬，看台上的觀眾便也興奮的咆哮呐喊起來。
一頭牛身熊首的異獸步入囚籠。
它似乎很享受人群的歡呼，在囚籠中來回踱步，不時怒吼，展現自己的力量。
“哐！”
另一側鐵門打開，觀眾的歡呼便更加熱烈了許多。顯然與剛才歡呼的人群有著不同的支持對象。
鐵門後衝出一名健壯挺拔的男人，看上去龍精虎猛，還不時捶打胸膛，情緒十分亢奮。
“他被下了藥？”秦空眉心一皺。
“不錯。否則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不可能全力戰鬥。”洛菩提點了點頭，黑色鬥篷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隱隱能聽出厭惡的情緒。
“停止下注！現在，我宣布戰鬥開始！”
這時，老者的聲音朗朗傳來。
隔在牛熊獸和那奴隸之間的鐵網轟然撤去，早已對戰鬥充滿渴望的雙方，立刻便戰到了一處。
隨著雙方的激烈交戰，觀眾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現場的氣氛簡直高漲無比。
直到最後，牛熊獸一掌拍碎那奴隸頭顱的瞬間，周圍猛烈的歡呼，更加爆發得仿佛要將這城堡的房頂都給衝破。
隨著牛熊獸的嘶吼示威，每個人都亢奮得熱血沸騰，仿佛自己就是那頭虐殺弱者的牛熊獸。
正如洛菩提所說，他們來這裏隻是為了消遣，借著這種方式，釋放內心的壓力，尋求精神上的快感。這些人都活在自我催眠的虛幻意境中，不敢挺身麵對真實的生活，他們都是輸家。
而那參與囚鬥的奴隸，也是輸家，被藥物迷亂心神，恐怕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簡直無比悲哀。
哪怕是，敢於主動挑戰的人，也不能算贏家，為了囚鬥場提供的些許獎勵，便要賭上性命，到頭來也一樣是被囚鬥場玩弄在鼓掌之中。
難怪洛菩提之前沒有回答秦空的問題。
因為在這裏，真正的贏家，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那便是囚鬥場本身。
“大家靜一靜。”
短暫的休息後，囚籠之中被簡單打掃了一番，血跡猶在。而高台上老者那頗有穿透性的聲音，已經再度傳來，道：“下一場比賽非常有趣，請大家靜下來聽我介紹。”
“守方，乃是我們囚鬥場的優秀鬥獸，鐵臂猿！入玄境九重修為，戰績二十三勝！”
二十三勝！
在這生死囚鬥之中，代表著二十三場戰鬥，無一敗績。這個亮眼的成績，也說明了這頭玄獸的強悍戰鬥力。
周圍忽然爆發的激烈歡呼，也直接印證了這一點。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老者再次發聲要求肅靜，看來真正的亮點竟然是在攻方身上。
“本場的攻方，是我們囚鬥場新晉收獲的一批奴隸之一。想必大家都已經聽說，靈炎宗觸怒皇州，遭到滅門。而在近日，有一批在外遊曆的靈炎宗餘孽被活捉回來。這些餘孽本來應該處以極刑，但皇州十七王爺仁慈，恩賜了他們一個成為奴隸活命的機會。”
“本場的攻方就是昔日靈炎宗的一名內門弟子，靈玄境九重的修為，修煉上品火係玄法。大家都知道，靈炎宗號稱夏州三大最強宗門之一，這可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本場賠率一賠十，現在開始下注！”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沸騰起來。
“攻方竟然是靈炎宗的餘孽！這場有得玩！我壓一百，贏了就是一千！”
“我壓兩百，買那靈炎宗餘孽……哦不！是買那臭奴隸勝！”
“哈哈，靈炎宗的人，昔日個個都是高高在上，今天卻淪為奴隸，我賭他輸！我要看他被鐵臂猿活活虐死！”
“嘿嘿，我倒是想看鐵臂猿裂顱吞腦，許久沒有看到，想想都刺激。”
人群的情緒一浪高過一浪，興奮，狂躁，狂熱的無法形容。
而此時。
秦空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聽到靈炎宗三個字時，他的腦子就有些亂，而後麵的這一切，毫無疑問激起了他巨大的怒火。
夏家連在外遊曆的靈炎宗弟子都不放過，依然要趕盡殺絕，最可恨的是，還以這種方式，讓靈炎宗的弟子變為奴隸，在這種幾乎沒有贏麵的囚鬥中被玄獸虐殺。
這不但是羞辱在活著的人，同樣也在羞辱已經故去的先人。
“冷靜。”
這時，一隻溫潤如玉，纖柔如綢的玉手，從鬥篷下伸出，輕輕扶在秦空緊握的拳頭上。
秦空心頭微微一顫，暴動的情緒竟然神奇的安撫下許多，他深深呼吸了許久，拚命才將怒火壓製下去，咬牙道：“我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
“哐！哐！”
鐵門同時打開。
左側便衝出一頭身高五米的棕色巨猿，手臂粗壯如樹，而且，手臂和拳頭的皮膚如同金屬，透著鋼鐵的光澤，更加充滿堅硬的質感。
而右側出來的，則是一名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他的確身穿著靈炎宗內門弟子的服飾。
但那身衣服上卻沾滿灰塵，頭發散亂，臉上傷痕累累，一看便知道，他在這之前，遭受過很多的折磨。
他的手裏隻有一柄鐵劍，在數萬人的圍觀和呼喊之下，顯得十分緊張。
秦空看得出來，他沒有得到那種迷亂心智的藥物，在這種緊張的狀態下，根本發揮不出本來的實力。
反觀那鐵臂猿，雙目血紅，嘶吼不斷，顯然得到了某種令其狂性大發的藥物。
事實上，戰鬥還沒開打，最後的結果就已經擺在眼前。
而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囚鬥場本來就是要羞辱靈炎宗，又怎麽可能讓靈炎宗的弟子獲勝？
“簡直太卑鄙！戰鬥的勝敗，完全在囚鬥場的掌控之中，他們想讓誰贏，誰就絕不會輸。”
秦空眉心緊皺。
囚鬥場要羞辱靈炎宗也就罷了，竟然連公平對戰的機會都不給！
果然，戰鬥剛一打響，那靈炎宗弟子就落入了全麵的被動。
玄獸的蠻力天賦被藥物激發，瘋狂無比。而那靈炎宗弟子卻是精神緊張，完全施展不開。
“砰！”
鐵臂猿巨大的拳頭正正砸在那靈炎宗弟子胸口，後者倒地飛出，鮮血狂噴，已然落敗。
但這是生死囚鬥，鐵臂猿衝將過去，竟然將那靈炎宗弟子抓了起來，送到嘴邊大口啃食起來！那場麵無比殘忍！
而看到這一幕，全場的氣氛卻頓時沸騰到頂點。事實上，很多人都在等待這一刻！病態的心裏，讓他們狂熱得失去了人性，比野獸更加冷血！
觀眾的氣氛達到頂點。
“這些畜生！”
而此時，秦空的怒火也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如果有人挑戰的話，奴隸就不用出場了，對吧？”秦空沉聲問道。
“是這樣。”洛菩提點了點頭。
秦空聞言，斬釘截鐵道：“那我去挑戰，能多戰一場，便能多救一人！”
洛菩提搖了搖頭，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心情。”秦空麵色一寒，冷冷的殺氣，令附近的人群都朝他投來異樣的眼光。
“若你執意如此，那便去吧。不管事情變成怎樣，我都在這。”洛菩提緩緩取出一塊黑色的鬼臉麵具，遞給秦空。
秦空聞言，身心都輕顫了一下。
我都在這！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有無窮的分量。當中飽含了太多的意義，不管事情變成怎樣，哪怕天崩地裂，玉石俱焚，也不能令洛菩提離開。
勾月城虎園，靈炎宗演武場，再加上這一次。
洛菩提從來不計後果，秦空負責橫行無忌，她負責不離不棄。
這一點一滴，秦空都刻在心裏。
接過麵具帶上，秦空隻與洛菩提對視了一眼，目光相接的刹那，千言萬語，濃情厚意，便都盡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