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去
“成什麽體統,我教訓你一個小賤蹄子還要體統?”說著便狠狠在金彩腰上掐了幾下。
哪兒都免不了看熱鬧的,自打來了這院裏頭金彩便是高高在上的,如今瞧著陳媽媽找她麻煩好些個小丫鬟都在偷偷觀望。金彩隻覺得顏麵全失,行動更是縮手縮腳起來。她本來就敵不過陳媽媽,這下更是讓陳媽媽占盡先鋒。
沒一會兒就把人帶進了屋內。
“姑娘,有什麽吩咐!”金彩高聲問道。
也是給外頭的小丫鬟們聽,她金彩不怕屋裏頭這主子!
沈清秋頭也沒抬,“茶。”
金彩便扭頭去桌子上拿杯子給她道,誰料陳媽媽一下打掉她的手,她正要說話,那老媽子反倒先是怒斥:“以為姑娘是你這樣下賤的胃嗎?還不快去新煮了茶水,喝舊茶壞了肚子你擔得起?”
“都這會兒了廚房哪兒有熱水?”
“沒有你不會燒!”陳媽媽斥了一句,“我且告訴你,甭管你是不是貼身丫鬟,老爺今兒可說了,但凡不聽主子話的,那就打,朝死了打!”陳媽媽說這話的時侯故意打開了門朝著外頭,“你若是覺得今兒挨老爺那一巴掌還不夠響亮,那老媽子我這兒還有巴掌等著你!”
金彩隻覺得麵目燒紅,她怎麽也沒想到陳媽媽居然這麽不給自己麵子,她可是大太太的人!
“還不快去燒水!”
可這會兒也隻能是無奈咬著唇去廚房燒水,一路院裏的丫頭都在看自己,金彩隻覺得像是麵皮被人扒下來一樣。好容易燒好了水端進了屋內,沈清秋卻不喝了。
“這屋裏好長時間沒人打掃了……”沈清秋也不看她,手中把玩著一把精巧的匕首:“你來打掃打掃吧。”
金彩道:“姑娘若是覺得不幹淨,奴婢去找人。”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嗎?”沈清秋道:“我讓你去打掃。”
“我——”
“啊!!!”金彩猛地尖叫一聲,隻因為眼前的七姑娘對著桌子一拍,那刀麵直接就衝著她過來了,不過很快就直直的插入眼前的桌上。
金彩瞪大眼睛。沈清秋則是把刀子從桌上拔了起來,再看她,“你想說什麽?”
金彩這時還敢說什麽,隻覺得真就像太太說的那樣,這七姑娘是個魔星!!
“把門開著”沈清秋衝著陳媽媽喊了一句,“金彩可是大太太賞給我的下人,她做的活自然是精細無比。讓院子裏頭的下人都跟著她學一學,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陳媽媽應了一聲,直把門從兩邊敞開。
金彩捏緊了手指,心中隻道:日後我要翻了身做了姨娘,定要讓這小魔星好看!
可這會兒卻也隻能是認命的拿起了木桶和抹布,來來回回的將室內掃了一遍。大戶人家似金彩這樣的貼身丫鬟哪裏用幹粗活,因為才灑掃了一遍的金彩,腰都直不起來,她提著桶正要離開。
“陳媽媽。”沈清秋再度出聲。
“哎!”陳媽媽挺起胸脯往前走,隨意找了個博古架摸了一下,橫眉一豎,實打實的刁奴做派,“還有落塵,重擦。”
金彩正要說話,一旁沈清秋往嘴裏又塞了顆糖豆,就那麽看著她。
她扭頭便接了水重新打掃了一遍。
“不合格!”
“重擦!”
“做什麽吃的,就你這樣的還貼身丫鬟!”
“……”
打掃第四回的時候,沈清秋就乏了,自去房裏睡下,金彩還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可陳媽媽憋了這麽久的氣,怎麽可能這就放過她。
外頭的粗使下人就這麽看著人前風風光光的金彩如今被陳媽媽找來喝去的使喚著,那金彩哪裏做過粗活,過了四五回後,白嫩的手指頭都被泡發了一樣紅腫著,可那陳媽媽還是格外的不留情,用著自己的那火眼金晶硬是在屋內找了一處落灰。
看了幾個來回,總算有那麽幾個知道轉風向的。
“媽媽,在大晚上的調教下人,您也辛苦了——”有小廝端來了椅子,很快又有婢女端來了茶水。
還有人問她肩膀酸不酸,要給她揉按肩膀。
陳媽媽本有些乏了,一口茶水下肚,椅子坐著,在被人按著肩膀伺候著,勁兒就更來了。一個小小的廳房,足足讓金彩掃的第二天天快亮了才算結束。
“陳媽媽——”
一大早柳氏要去廚房,叫著陳媽媽卻沒動靜。剛走出去外頭便一個婢女殷切拿著披風,“夫人,早上冷,別著涼了。”
柳氏狐疑披著披風,這院的下人素來當她們娘倆是空氣的,今兒怎麽就轉了性子了?
“媽媽昨天交代了,說您要去廚房讓奴婢跟著您一起。”
“陳媽媽人呢?”柳氏問了一句。
“媽媽昨天受累了,這會兒正在房間裏補眠。”
柳氏越發狐疑,但想著廚房放著她吊了三四天的老母雞湯,今兒再不取就過味兒了,就沒再問。柳氏出門的當口,金彩已經哭著到了宋氏的後院。
“王媽媽,你就讓太太可憐可憐我吧,你瞧我的手!”
好好一雙纖細的手昨個兒叫水泡發了,今兒早上起來全是白色的嫩皮,紅紅的血絲掛在上麵,好不可憐。
那王媽媽一副不忍的樣子,“這七姑娘的心也太狠了。”
金彩哭哭啼啼要回來,王媽媽嘴上不住的心疼她,可提到讓她回來卻是搖頭,“金彩,你這些年在咱們房裏也知道太太一個人管著偌大的院子不容易,現在偏院那兒整日的鬧是非,又偏偏搭上顧侯那麽一艘大船,太太正缺個得力人手,你若就這樣回來,不是辜負了太太對你的信任?”
說著又從懷裏摸出一支金簪,“太太心裏記著你呢,你和少爺那事兒,太太怎會不知道?前些日子就說要賞你的。”
金彩將眼淚稍微抹了抹,王媽媽又道:“你到底是奴才出身,替太太辦好了事兒,立了功回來被大少爺納了房,才能立的住啊?”
聽到這話金彩咬了咬唇,從王媽媽手裏拿過金簪,“罷了,有太太這句話,就是讓七姑娘折磨死我也撐著。”說完把那簪子戴在頭上一跺腳又回去了。
王媽媽扭頭這才回了院子。
“人打發了。”宋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