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再像從前
眾人把豬頭拜訪在岸上,又上了香案,待擺好了椅子後,沈清秋便坐了上去。
屠九甩開袍子,衝著師父就是一跪地,土揚了一地。柳氏叫嚇了一跳,看半天也才看明白原是自家女兒在收徒。可她總覺得這屠九渾身的凶神惡煞氣,看的人怪害怕的——而且拜個小孩兒為師,他不覺得丟人嗎?
“這小孩子玩鬧當不得真,這位先生要真想學什麽——”
柳氏話還沒說完,屠九先瞪了過來,“我豈是那等無信之徒!她說了要收,我說了要拜,那我們就是師徒!我屠九這輩子不會背信棄義!”說著衝沈清秋砰砰砰磕了三個頭,罷了再給她奉上茶水。
因著恩師年紀還小,茶水裏泡著蜜棗加了糖,喝著都是甜的。
“乖徒。”
一口茶水下肚,沈清秋反倒越覺得這個徒兒對了自己的口味。
柳氏見不得女兒的這個乖徒,看一眼就覺得害怕,忙回了房休息去了。沈清秋喝了幾口茶,又吃了幾塊點心,擺了擺手便叫徒兒可以走了。
誰知屠九隻是在原地看著她,末了露出羞澀的一抹笑容。
沈清秋:“恩?”
“徒兒要來拜您為師,玉樓自然是住不下去了。”
“所以……”
“徒兒帶著徒兒的兄弟們,都來投奔您了!”
沈清秋看著後頭屠九的兄弟們,十幾個彪形大漢……這柳家的小院子裏怎麽塞的下!
夜裏柳氏熄了蠟燭,剛剛閉上眼睛,便覺得有風晃過,正要睜眼,就瞧見床頭立了一道黑影。
柳氏嚇了一跳,正要摸索燭台,那人卻已經開口了,“是我。”
蠟燭熄了,窗戶被來人打開的老大,柳氏透著月色看清來人堅毅的輪廓,分明就是那白天已經來過一趟的顧侯無疑了。柳氏咬著唇,照道理她應該生氣的,可多日不見,如今驟然再見她她心裏竟生出的是另外一種情愫。
“大半夜的,侯爺來怕是不合適。”
“合適不合適,也得試過才知道?”
顧庸早都不耐煩了,這要是在軍中,兩個看對眼的男女早都已經好了好幾回了,他一把扯過柳氏抱上床便吻了起來。柳氏那小胳膊小腿兒自然推不動他,他吻了一會兒也不再掙紮,顧庸還以為她願意接受自己了。
正預備再親下去的時侯,卻嚐到了一顆鹹鹹的淚珠。
“你這是做什麽?”
顧庸看著底下閉著眼無聲哭泣的女人,隻覺得心裏無頭火起,“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她之前分明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他好些又成了一個登徒子!
柳氏睜開哭的水霧迷蒙的雙眼,見他也赤紅著眼,她倒不怕了。
想了片刻,幹脆也靠過去依著他,“我知道侯爺心裏是有我的,如果侯爺真的想,我……”柳氏說不出來,但她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顧庸越發不明白她心裏在想什麽了,既然她願意又哭什麽?
柳氏知道他的意思,“我可以跟侯爺相好,但是我不想進侯府,日後侯爺若煩了我,就當日後從來沒有見過我可好?”
柳氏希冀的說著,她覺得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如今她還年輕貌美,顧庸喜歡,她叫他放手他是不肯的。倒不如兩人相好上一段時間,等日後他清淡了,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柳氏自以為是個好主意,卻見眼前男人幾乎是生磨著牙口,“你這女人,當本侯是妓子嗎?”什麽叫不想進侯府,她跟了他又不進侯府,當他顧庸是她招過來的小官嗎?想起本朝貴女們那些特殊的癖好,顧庸的臉一時黑的可以。
他黑了臉,柳氏也沒什麽柔情蜜意了,她推開了他。
這些日子做多了生意,倒讓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綿軟,“我再也不會給人做妾。“
顧庸倒是愣了一下,“你想當我的正妻?”可別說她嫁過人,就是清白的黃花大閨女,以她的身份都不可能進侯府。柳氏自然知道,所以也從未癡心妄想過要當什麽侯夫人。
但如今她不想和顧庸再糾纏下去,便直接點頭,“對,我不想叫人在看不起我,欺負我了。”
“要麽你就娶了我當正妻,要麽咱們就隻當是露水情緣,我絕不會做你的妾。”柳氏決絕道。
從來都是叫女人捧著的顧庸頭一次這麽叫女人下了臉子。
片刻後也從床上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我看你腦子不太清楚,待你清醒了我在過來尋你。”
一般情況下出了這樣的事兒大部分男人都該哄著女人,可偏顧侯從來都叫旁人給供著。他雖喜歡柳氏,可覺得柳氏太過侍寵生嬌了些,不若冷著她些時日。
畢竟她隻要冷靜下來就知道,以她的身份他竭盡全力讓她做他的妾已經是他的恩典。他雖愛重柳氏也得讓她明白些事理,否則日後.進了府豈不是跟他一味的爭吵。
可柳氏卻從他離開的背影中漸漸冷下了心腸,要說之前不想當妾,還對顧庸有那麽些溫軟的心思,可他這麽一走讓柳氏也清醒過來。男人哪有靠得住的,前段時間他能再帳篷裏跟他你儂我儂。
今天就能因為她誇下海口要做正妻便冷淡對她。
所以女子為何要嫁人?
已經所嫁非人一次,她還要再嫁第二次嗎?
柳氏原本溫和的峨眉映著夜晚的月色,竟顯得有些剛硬。
——
“咳咳……”顧彥維難受的用帕子抵著唇。
一旁的皇後瞧見了,連忙關切道:“老九身子不好怎麽給他倒了冷酒,快,換碗溫熱的茶湯過去。”
皇室子女從小奔赴各種宴席的場所上,六七歲就能飲酒了,何況顧彥維今年過年就滿了十一。他溫和的衝皇後道謝。果不其然,便見那素來和善的皇後麵露不忍,“皇上,臣妾看小九臉色這麽難看,這宴會還有一個多時辰呢,下半夜都是冷風,不如先叫小九回去休息。”
想著今日不是什麽大的節日,坐上皇帝欣然同意,“皇後有心了。”
顧彥維心中歎氣,便從宴上站了起來,身旁伺候的太監春喜替他裹上了又厚又寬的披風,“父皇,兒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