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一直冷靜自若的她居然在偷偷抹淚，他心疼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是告訴她，不要害怕，他會保護她。
安曉萱笑中帶淚擠出來了一個笑容，慢慢點了點頭。
李國春不在了，大家頓時六神無主，也沒有人站起來說話了。
可能都忌憚凶手，畢竟它就和大家一樣，正坐在人群當中。
“到底是誰動的手？到底想幹什麽呢？”安曉萱循聲看去，原來是滿臉煞白的方起。
他估計也是嚇壞了，安曉萱看見他的右手一直在發抖，左手緊緊握著妻子楊福玲的手。
蛋蛋坐在張老太太的身上，把玩著老太太手上的一個寶石手串。
餐廳裏除了蘇衛國不在，都在這裏坐著。
聽見方起發聲後，頓時靜默了下來，都轉頭看向他。
“咱們所有人都在這裏。我知道凶手也坐在咱們當中。我想問問，凶手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殺人？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沒了！本來他們還可以活幾十年，為什麽要殺死他們？”
方起說著說著，眼睛紅了，眼淚開始往下麵流。
一旁的楊福玲拿出紙巾幫他擦拭掉。
“咱們都是拖家帶口，或者跟著自己的親朋好友出來玩，咱們隻是想安安全全度過這幾天而已，為什麽不可以？凶手你的目標到底是什麽？”
一字一頓說完這幾句後，方起右手捶胸，深呼吸了幾口。
他的情緒開始平穩，用手背擦走自己臉上的眼淚。
“我是帶著我78歲的老母親還有2歲的孫子出來的，他們就是我的命。他們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我和我老婆都活不了。為了他們，我今天也要站出來，我要找到這個凶手。”
聽到方起信誓旦旦的宣言，氣氛突然開始緊張，空氣似乎凝固了起來。
兩三個小時前，李國春就是這樣信誓旦旦地說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還威脅凶手。
結果是，凶手在兩個小時後殺死了他。
現在方起又這麽說，大家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他身邊的楊福玲聽到他這麽說，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要亂說話。
方起緩慢又堅定地拿走了妻子捂在自己的嘴上的手，他看著妻子定定地說道：“凶手已經殺了至少三個人了。而且是隨機殺人。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是誰。咱們還要被困在這裏6天，這6天裏我不想你和媽擔驚受怕，總要有人站出來負責揪出這個凶手。”
楊福玲瘋狂地搖頭，想勸著自己老公，可是她哭得說不出話來，隻好求助地看著坐在身後的張老太太，希望她能勸勸自己的兒子，不要這麽莽撞。
張老太太示意她抱走蛋蛋，她從座椅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身後的女兒方梅和外孫朵朵立刻上前攙扶著她。
張老太太示意不用，她推了推自己鼻翼上眼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她轉過頭，看著驚恐的人群，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大家先不要緊張害怕。我今年78歲了，比在座的各位歲數都要大不少。就允許我先倚老賣老，跟你們說幾句話。萬事皆因果，昨日是因，今日是果。我活了那麽多些年，我知道，很多事情來了，你逃也逃不過，躲也躲不開，隻能硬著頭皮接受。但是，你要知道，最終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你們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是當你定睛回看的時候，它卻瞬間飛逝。”
她頓了頓，咳嗽了幾聲，方梅立刻送上水，讓她喝幾口潤潤嗓子。
“所以，生命中的福與禍，咱們無權決定，更是躲不開。但是還是那句話，咱們要相信，一切都會過去。”
牛小傑聽著張老太太這番比較玄乎的話，有點不明所以，可能自己太年輕，還聽不懂。
這跟找凶手有什麽關係呢？
他轉身有點疑惑地看著安曉萱，隻見她忽閃著大眼睛，聽得很認真。
“這不是跟咱們說的，這是對凶手說的。”安曉萱似乎知道牛小傑疑惑什麽，她低聲輕輕跟他說了這句話。
“對凶手說的？”牛小傑轉過頭，疑惑地看著精致貴氣的張老太太。
張老太太挺直腰杆，目光灼灼，注視全場：“大家不要怕，因為怕也沒有用。現在最關鍵要把凶手找出來。凶手就在咱們中間。我相信，隻要我們冷靜下來，認真思考，用心防範，大家就肯定會是安全的。咱們隻要記住，這個世界，邪不壓正。”
張老太太說完幾句話以後，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方起和池淑珍、鄭金豔一起，組織在場的所有人按照房間順序，清楚明白地說清楚剛才四點半到五點之間在哪裏、做什麽、誰看見了。
最後沒有確切不在場證明的有10個人：甄心林、甄悅林、蘇衛國、範金池、宋澤宇、劉成、方梅、李義行、牛小傑、佟國宇。
安曉萱注視著麵前的10個人，她知道牛小傑不可能是凶手。
上午陳卓越被推下山的時候，他全程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有作案時間，也沒有作案動機。
蘇衛國應該也不可能。羅紅軍死之後，他那種悲痛感是沒有辦法偽裝出來，他不會是弑妻殺人。
甄心林心一直在李國春身上，千方百計要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殺了他。殺了這個黃金單身漢，自己後半生就沒有指望了。
那麽有嫌疑有作案時間的就隻剩下六個人：範金池、劉成、宋澤宇、方梅、李義行、佟國宇。
範金池說自己下午的時候睡不著，在外麵圍著木梳湖走了一圈。
剩下的幾個人都說一個人在自己房間睡覺，哪兒都沒有去。
安曉萱反複盯著他們幾個看，推敲著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她沒有辦法判斷誰才是那個凶手。
其他人跟她一樣，看著眼前的10個人，無法確定那個凶手到底是誰。
大家又不能強製囚禁他們，再說他們也不願意24小時站崗守在他們房間門口。
一時間，所有人都僵持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大家看著方起，想著讓他拿個主意。
方起頓時也沒了主意，求助地看著張老太太。
張老太太目光毒辣，洞若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