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懷疑兩個導遊嗎？覺得她們兩個也有嫌疑？”安曉萱不是疑問的語氣，更像是陳述的語氣。


  “她們兩個隻是同事的關係吧。其實也算不上懷疑，就是把所有一切可能都算上。萬一咱們漏掉了那個真凶而找錯凶手的話，後果就會很嚴重。”想著真凶還躲在暗處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牛小傑突然打了個冷顫。


  凶手就像一個凶殘的猛獸，下手快準狠，毫不留情殺了一個又一個人，然後偽裝起來，混入人群當中。


  “陳卓越遇害的時候，她們確實是互為對方證明。但是李國春遇害的時候，她們一直在樓上樓下挨個敲門，喊所有人下樓吃飯。”


  安曉萱記得非常清楚，宋澤宇說李國春下午從農戶家裏回來後，就回廁所洗澡弄發型，大概一個小時。快四點半左右廁所水龍頭的聲音以及吹風機的聲音才停下來。之後他就關門出去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池淑珍和鄭金豔四點半開始挨個敲門，喊所有人下樓吃飯。


  池淑珍說她好像看見李國春從二樓下去了，那個時候就是四點半左右。


  在那之後她們兩個導遊一直在大家的視線範圍之內，沒有作案時間。


  如果殺死這四個人的凶手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麽李國春遇害的時候，兩個女導遊是肯定沒有作案時間的。


  所有她們兩個的嫌疑可以排除。


  安曉萱娓娓道來，向牛小傑說出自己的觀點。


  聰明不是她的過人之處。


  她的過人之處，是有過目不忘、極佳的記憶力。


  上學的時候，隻要是老師上課講的知識點，別人下課就忘，她都能記住。


  牛小傑邊聽邊點頭：“這麽說來，李國春遇害跟她們兩個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前提是，凶手是同一個人。有沒有這種可能，凶手不是一個人殺的？”


  安曉萱確實想過這一點。


  那這樣的話，就意味著，這個旅行團裏不止一個凶手。


  她如實地搖了搖頭，表明自己也不確定。


  “我覺得咱們在這裏想也沒有用。咱們不了解整體情況。從一開始我就在想，為什麽是他們幾個被殺？他們幾個跟凶手是有什麽過節？凶手殺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如果能找到他們幾個遇害者的共同特點，也許就能找出凶手是誰，阻止凶手再次動手。”


  這也是安曉萱的思路。凶手殺人的動機才是最重要的。凶手怎麽殺的人，手段是什麽倒沒有那麽重要。


  凶手既然決定要殺人，那麽也許很早之前就把一切計劃好了，也許早就想出了各種辦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找出凶手的動機應該離抓住凶手就不遠了。


  “假如凶手是同一個人，它連續殺了四個人，怨氣不小。要盡快找出它的怨氣來源。”


  “被害人已經死了，咱們沒有辦法去問，咱們可以問他們周圍的人，了解他們的人。”


  “還有一個問題，你剛才說凶手也許早就計劃好這一切了？”牛小傑雙手撐床，上半身前傾，表情肅穆。


  安曉萱點頭。


  短短四十八小時內，殺了四個人，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即使凶手再聰明，也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一定早就計劃好一切了。


  這一點安曉萱很確定。


  “那凶手怎麽知道誰會報名參加這個旅遊團呢？”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咱們報完名之後是不是都被導遊拉倒同一個微信群裏了？”


  牛小傑恍然大悟：“我忘記這個了。對，我想起來了，網上報完名以後，導遊確實好幾次要拉我進群，我嫌麻煩，裏麵的垃圾消息太多，進去後就退出來了。後來導遊又拉我好幾次，我都沒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隻要是報團來旅遊的人都在那個群裏，所有人早就知道誰報名參加這個團了，凶手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沒有辦法排除，因為這裏所有人早就知道誰會來旅遊了。


  “那咱們還是從被害人入手，找出他們幾個人有聯係的地方。先從誰開始比較好？”


  “咱們就直接敲門這麽進去問嗎？他們會什麽都跟咱們說嗎？他們信任咱們嗎？我覺得咱們還是要想個策略。要是他們不相信我們，甚至懷疑我們，又或者相信我們但是懶得跟我們說，都有這種可能性。反正我跟人相處的技巧不強，目前咱們團裏好幾個大媽我覺得都不好惹。”安曉萱覺得先要拿出一個策略出來。


  要是貿貿然敲門進去，年紀輕輕的兩個人像是執法人員一樣問東問西，肯定問不出來什麽。搞不好還吸引凶手的注意力，打草驚蛇不說，甚至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牛小傑想想，安曉萱分析得確實在理，自己考慮事情還是輕率了。


  “咱們首先要隱藏咱們的真實目的，像凶手一樣偽裝起來。然後還要取得所有人的信任，讓他們不設防地回答咱們的問題。凶手之所有能夠不斷地殺人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我覺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所有人目前都是一盤散沙，沒有通氣，相互之間沒有交流。這樣的話，咱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死者之間得聯係之處，找出凶手的動機。所以，咱們要有一個策略。”


  牛小傑欣賞地看著平時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安曉萱眼睛裏閃著光，侃侃而談。


  “要隱藏我們的真實目的，讓他們信任我們，對我們毫無保留，還不引起凶手的注意？有這樣一個完美的策略嗎？”他表示懷疑。


  “有！”安曉萱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個策略簡單又好用，而且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需要。隻不過要花費你一點體力。”


  “我的體力就是給你用的，你隨便用！”牛小傑當即拍著胸脯保證。


  這話一出，似乎又有點不太合適，他又臉紅了一下，拿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安曉萱，見她神色自若才默默籲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除了你的體力還不夠，咱們還需要其他的人幫忙。”


  “我的體力不夠嗎？咱們這個旅遊團裏沒有誰能比我年輕力壯了吧。”牛小傑舉起自己的雙臂，露出自己的肱二頭肌。


  “不僅僅需要體力。你善於跟中老年人聊天嗎？”安曉萱瞪著大眼睛，懷疑地看著他。


  牛小傑搖搖頭。


  “沒關係。正好我知道誰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