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奇遇
呂博承別扭地轉回身子:“你是不是暈頭了?我到戰場上還用穿絲綢衣裳?當靶子?還是讓上官和同袍對我更記憶深刻?”
蘇青媖白了他一眼,個學渣!
“你說啊,為什麽給我做絲綢衣裳,還讓我上戰場上穿?”呂博承圍著她打轉。
蘇青媖被他纏得不行,揮開他。
才解釋道:“絲綢衣服滑啊,萬一到時候你被流箭刺到,裏麵穿的是絲綢衣裳,也能借著絲綢光滑的特性,把流箭拔出來。那箭頭都是倒鉤,如果是尋常衣服,一拔一大塊血肉帶出來。戰場上傷口處理不好,人即便沒立馬死去,也會被傷口拖累死。”
而且絲綢保暖性好,冬天在野外的話,多少也能起些作用。
且它的燃燒速度慢,燒了一會就會自動熄滅。所以因為它的阻燃性,除了做衣服,現代會用絲綢麵料來做家紡,床上用品、靠墊、窗簾等。
呂博承都聽呆了。
又是疑惑又是甜蜜。
他從來沒聽過絲綢還有這個用處。這個女人,一個鄉下地裏刨食的,還懂這些?
難道是真的?她為我想了這麽多嗎?
蘇青媖見他一副沉思的樣子,也不知信不信,搖了搖頭,轉身上床。跟這學渣計較什麽,她也沒實戰經驗,不過是給他多增加一些活著的機率罷了。
畢竟夫妻一場。跨越幾百上千年的鴻溝走到一起也不容易,都是緣糞。
等呂博承回過神來,發現對方已爬上床了。又吡牙,這女人!夫綱知不知道?丈夫還沒上床,就先爬上去了,還往床裏睡!
人家吳氏都說她是睡外頭的,以防呂生財晚上要水喝。
這女人。眼裏沒有夫綱。
但想了想,她今天跑張大錘的鋪子要給他做護心鏡,買了絲綢自己都舍不得做衣裳卻給他做,隻想他能活下來。心裏又是滿滿的感動。
這女人,真是的。
沒事就來撩撥他的心弦,惹他感動,一定是故意的。就想讓他感動得無以複加,不要采外麵的野花,哼。女人。
呂博承吸了吸鼻子,跳上了床。頭一次對女兒兒子期待了起來。他要和娘子生個他們的血脈,代替他陪著娘子。
次日,蘇青媖醒來,呂博承又不見了人影。
昨晚,她迷迷糊糊,聽他交待,說是五兩金錠子都用去打製護身的東西了,這幾天就在揚威武館裏跟師父和幾個師兄弟切搓。
蘇青媖倚在床頭想了想,他師父這麽盡心地教他,她不好不表示,將來搞不好還要揚威武館相護一二。
想了一會,起床梳洗,便起身去吉祥糕餅鋪。
她到時,平川縣來的幾個師傅已經在了。
雙方打了招呼,蘇青媖就指導他們在後院徹烤爐。然後又進廚房指點他們做天鵝酥和荷花酥,再教他們怎麽利用發酵做各種麵點。
一通忙碌,中午也在吉祥鋪裏吃了。
直到申時初,幾個師傅才算是學得有七八分樣子。因著烤爐還要晾曬一晚上,蘇青媖便說明日再來。便拎著新鮮出爐的天鵝酥、荷花酥和白玉糕往揚威武館去了。
“你找誰?”守門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弟子問道。
蘇青媖朝他笑了笑,遞給他一塊荷花酥,道:“我是呂博承的娘子,來看看馬師父。”
那小弟子眼睛瞪老大:“啊,你就是呂大哥的嫂子啊!我,我這就去給你通報!”轉身就要進去,才跑兩步,又跑回來:“嫂子,你跟我一塊進去。”
“好。”
“這荷花,是幹嘛的?”
“吃的,你試試看。”
“竟是吃的?這麽好看的荷花,怎麽是吃的呢?怪不得好香。聞著就想吃,可我都不忍心下嘴。”那小弟子一路說個不停,捧著荷花酥看了又看,忍著口水。
蘇青媖見他活潑可愛的樣子,又從籃子裏拿了一個天鵝酥給他。
“呀,這是天鵝,這也是吃的嗎?做得好像啊。”
兩手一邊捧一個,左看右看,舍不得下口。還沒到校場,遠遠就喊開了:“師父,呂大哥娘子看你們來了!”
校場上一堆年青小夥正在比試過招,被他這一嗓子招得,紛紛看了過來。
呂博承先竄了過來:“你怎麽過來了?”
“我順路過來看看。”
馬師父一身短打,在各弟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你就是博承的新娘子啊。”
“馬師父好。”
“好好。”
“嫂子好!那天我們在呂家都沒看到你。”
蘇青媖也一一朝他們點頭致意。
“到後院坐坐吧。”馬師父道。
“啊,小豆子,你手裏捧的是什麽?”
“是吃的,嫂子給我的。”小豆子一邊說著,一邊往邊上閃躲。
怎耐他人小,已是被幾個師兄弟們團團包圍。
“師父,師兄們要搶我的!”小豆子發出一聲鬼叫。
蘇青媖看了看現場的人數,也不過六七個人,便把籃子遞給呂博承。
呂博承也是頭一次見,還不明情況,剛接到手,就被師兄弟們圍上來了。
“別搶別搶,我還要拿去給師娘的。”呂博承一邊派發一邊護著籃子。
好在蘇青媖拿來的還算足夠,都是幾個大廚做的試驗品,雖然樣子有些瑕疵,但味道並不差。在外人看來,已很是精致好看。
蘇青媖跟著呂博承和馬師父往後院走。
打量了前方的馬師父一眼。
四十多歲左右,身姿挺拔,下盤有力,舉手投足都有別於小老百姓。這馬師父顯見是個有故事的人。
呂博承隻說他幾年前搬到楓亭鎮,帶著生病的妻子,身邊也沒有子女,說幾個兒子都在戰場上沒了。帶妻子換個環境療養。在鎮上開了間揚威武館,收了幾個徒弟,束脩愛收不收的,也沒見做什麽營生。
前幾年見呂博承喜歡拳腳功夫,為人赤誠,便收了他。
四人來到後院,蘇青媖就見一中年婦人,穿著樸素,身材單薄,正拎著一個水壺在燒花,麵容姣好,臉上淡淡的,有一絲病容,也有一絲化不開的愁緒。
“麗娘,博承娘子來看你了。”
那婦人聽聲音轉過頭來,看向蘇青媖,朝她笑了笑,放下水壺,招呼她過去。
蘇青媖聽說她身體不好,忙三兩步走過去,攙住了她,扶她到一桌子處坐了下來。
“你也坐,謝謝你來看我。”馬師娘招呼著蘇青媖,互相問候了幾句。
不一會,有個年青女子過來上了一壺茶,並奉上了茶點,就站到馬師娘身後。
蘇青媖見她梳著婦人頭,看了她一眼。
“你嚐嚐博承家帶來的點心,我剛剛看著就覺得好生精致,幾個猴兒早搶了,我要不顧著身份,也下手搶了。”
馬師父柔聲對妻子說道,並給她拈了一塊放她麵前的盤子裏。
“是嗎。呀,果真精致,這是怎麽做的?”
“這是荷花酥,天鵝酥,白玉糕。師娘嚐嚐看。”
“哎呀,真像。我一打眼,還以為真的荷花。這天鵝也做得逼真,這是怎麽做的?真真好看。這是白玉糕?竟白的像塊玉一樣。我都不忍心下嘴了。”
“那我可先下嘴了。”馬師父見妻子隻是看,便下手拿起一塊,放進嘴裏。
“嗯,酥脆,甜香,不油不膩,好吃。”
馬師娘見丈夫誇讚,也忍不住下手拈起,放進嘴裏。
而呂博承早就忍不住,三兩口吞進了肚。又忍不住往盤子裏伸手……
“真好吃,你定是有什麽奇遇吧?竟能做出這麽好看又好吃的糕點。”馬師娘看著蘇青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