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燒鵝
“我能瞞什麽,其實我在侯府養了一百零八個美嬌娥?”
顧瀾的話語頓了一下,便說:“那我們先去蒼風港看看魏軍如何打算,然後去鄞州找容朔。”
“好。”容珩頷首,勒著韁繩策馬前行,他目視著遠方,眉宇鋒利逼人。
顧瀾本來和他並駕齊驅,現在忍不住歪頭,望著他完美俊朗的側臉。
清風拂過容珩的墨發和臉頰,銀色的緞帶在腦後飛舞,勾勒著他豐神俊朗的眉目。
尊老愛幼,尊重女子,看重朋友,文武雙全,生的俊逸非凡,還是天選之子大男主.……
其實,她也挺喜歡珩兄的,不管是原書的男主,還是現在的少年;
雖然她把他當兄弟,但和他在一起的話,大概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壞。
如果,自己不是女扮男裝騙了他的話……好端端一個男主,怎麽說彎就彎。
容珩忽然側過頭,按著上揚的唇角,目光幽幽的盯著她:“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顧瀾老臉一紅,連忙撇過頭去,心髒怦怦直跳。
“對了,那你是如何出宮的?”兩人又行了一段路,顧瀾問道。
自從小酒出宮後,容珩在宮內有內司監的副統領臨鶴暗中照應,如今又因為杜常寧為張若水診治的事情,拿捏著張奉才的把柄,出入宮闈自然可以來去自如。
但是去南境,可不是一天兩天溜出宮,就能到達的。
容珩道:“我讓蘇子霄喬裝一番,昨天出了城。”
顧瀾挑了挑眉,明白了:“皇帝就是怕蘇家插手軍權,他肯定以為蘇子霄知道了蒼風港的事,偷偷去邊境了,你又是要看住他的人,所以就連夜派你去追他。”
魏軍蠢蠢欲動,蘇子霄這個時候出城,誰都會認為他是任性去了南境。
容珩微微一笑,繼續她的話:“我接旨之後,心急如焚,晝夜不息去趕路追他,碰巧遇見了任性離京的顧小侯爺。”
他猜出了顧瀾要去南境,便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顧瀾道:“那蘇子霄出城是去幹嗎了?”
容珩眯起眸,聲音淡然從容:“我跟他說牧城燒鵝極其出名,讓他學會後做給我吃,如今,他應該已經學完燒鵝,回京了。”
而他則按照容璟的旨意去“追”蘇子霄,一路奔襲,就算是加急的通報指令也沒他和顧瀾快,等到了南境,那裏饑荒未盡,消息緩慢閉塞,他更是可以裝傻收不到其他命令,從此以後,就是天高任鳥飛。
顧瀾:“.……燒鵝,虧蘇子霄信了,還喬裝打扮出城去學習。”
蘇子霄對廚藝的熱情,簡直不比自家二嬸弱。
容珩道:“是真的有,我小時候吃過一次,就是牧城太守進獻的。”
顧小侯爺“哦”了一聲,挑了挑眉,慢吞吞的說:
“珩兄對吃頗有研究啊,而且,珩兄不知道何時,居然跟蘇子霄這麽熟了,你說想吃什麽,他就去做,你讓他去學做燒鵝,他就去學。”
容珩漆眸微凝,唇角不禁上揚起來:“小侯爺吃醋了?”
顧瀾炸毛道:“去去去,你們兩個大男人,我吃什麽醋。”
容珩輕笑道:“瀾瀾,我隻喜歡你一個男人。”
顧瀾輕咬了一下唇角,便策馬前行,堅決不想再搭理容珩。
兩人一路穿山越嶺,星夜兼程,幾乎一刻不停,才七日,就趕完了一小半的路程。
即使是當初定遠侯從北境星馳電掣趕回京城時,也用了大半月時間,若是正常馬速,趕到南境就得一個多月,更別說前往燕國最南方的蒼風港。
燕國地域遼闊,山水河道縱橫,基本每三四十裏便會設置一座驛館,顧瀾直接掏出定遠侯世子令牌,兩人隨時可以補給馬匹飼料與幹糧。
不過,顧瀾和容珩都是從未趕過這麽遠路途的人,到了第七日,兩人的大腿內側都被馬鞍磨破了皮,胯骨更是疼得厲害。
顧瀾摸了摸自己三天沒洗的頭發,又摸了摸顛得發麻的屁股,看了眼前方:“驛館裏什麽也沒有,前麵好像有家客棧,我們去看看。”
兩人牽馬上前,路邊,果然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棧,一共兩層,牌匾看起來有些年頭,用木籬圍著,放眼望去,也就這麽一家店。
顧瀾看見了客棧一側的馬廄,便朝容珩點了點頭。
“二位客官好!”一名候在門口的店小二連忙迎了上來,“馬匹交給小的便好。”
“喂最上等的草料,幹淨的飲水。”顧瀾將一粒碎銀丟到小二手中。
店小二見顧瀾出手闊綽,連忙應下:“好嘞,小的馬上辦!喂上等精飼料,絕不會虧待兩位公子的寶馬!”
顧瀾目送店小二將小紅與墨風牽去喂食,才跟容珩一起,推門而入。
天色已經轉暖,客棧廳堂還生著火盆,一進來便暖烘烘的。
一名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連忙迎上來,眼神落到顧瀾身上打量了一圈,看見她和容珩的麵容後,驚豔的睜大了雙眼。
好俊俏的兩名少年郎。
“二位公子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掌櫃恭敬的問。
這兩位年輕的郎君,雖然身上沒有佩戴什麽貴重之物,但是麵容著實不凡,腰間還懸著兵器,這掌櫃一眼,就看出他們非同一般。
顧瀾聽到他的話,卻忍不住想笑,唇角上揚起來。
“你笑什麽?”容珩湊近她,低聲問道。
“我沒笑。”顧小侯爺板住臉。
容珩“嘖嘖”兩聲,不再說話。
顧瀾頓時感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珩兄怎麽不問我在笑什麽?”
容珩:“你不是說沒笑?”
顧小侯爺卑微道歉:“對不起,我笑了,你快問我笑什麽。”
容珩這才配合的用很好奇的語調問:“那顧小侯爺到底在笑什麽呀?我真的特別想知道。”
顧瀾:“我是覺得,這掌櫃一句打尖還是住店,終於有點兒闖蕩江湖的味道了。”
容珩的唇角翹了起來,又被他壓下。
她怎麽這麽幼稚。
他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顧瀾的腦袋:“以後少看些話本子。”
顧瀾拍掉他的手,把自己發型整理好:“你也是!”
還好意思說自己看小說,容珩最近兩晚休息時候都在看書,顧瀾本以為是什麽兵法,結果發現,他看的是話本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內容,但是……這合理嗎!
容珩聽到她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麽,清俊白皙的臉上,忽然多了一抹緋色,他輕咳了一聲,板住了臉。
顧瀾掏出銀子:“住店,給我們開兩間挨著的上好客房。”
容珩一本正經的說:“也可以一間。”
“去你的,容珩,我才十六歲!”顧小侯爺怒道。
她發現,容珩再也不是那個能送一粒糖豆就滿足的容珩了!
容珩皺了皺眉,一臉無辜的反問:
“我也才十七歲,你在想什麽,怕什麽?”
“.……沒什麽。”顧瀾拳頭哢嚓哢嚓的響。
掌櫃的目光遊離在二人身上,露出無奈的神情,道:“二位公子,還真是不巧。”
顧瀾:“開房必一間,行吧。”
不愧是小說世界,開房間必一間,洗澡必被撞,摔倒必接吻……
顧瀾偷偷瞥了一眼容珩薄而潤的唇瓣,心想前兩個自己已經遇見了,她要不是試試摔倒。
等等,她在想什麽!
掌櫃則驚訝的說:“您怎麽知道?是這樣的,這裏隻剩一間上房了,這方圓百裏就小老兒這店最為紅火,其實除了上房,這還有兩間下等房,沒挨著,在馬廄旁邊……”
顧瀾心道,方圓百裏就你一家客棧,你不紅火誰紅火。
她幹脆利索的交錢:“那就要一間上房,我們兄弟倆同住即可。”
容珩一愣:“兄弟?”
顧瀾笑盈盈的看著他,故意輕聲細語的喚道:“子禪哥哥。”
容珩的眸色一深,泛起了幽幽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