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美好時光
傲無邪雙頰泛著紅,其實他的內心早就顛狂著瘋掉了,但是還是強力讓自己清醒著。
“花粥。”傲無邪本來背後俯視著花粥,結果又把她像個陀螺一樣把她盤過來,窩下身去雙手給她暖著她的腳脖子,以他對花粥病情的照顧,她慣會那個位置發冷。問道:“你和那個程木心怎麽回事?”他本意是問程木心和屋影為何半夜去了養心院,不過這句話讓花粥聽來過於冒著酸氣。她想起來他和自己業已分了手。
“嗯?咱們不是一個是潘金蓮,一個西門慶,一別兩寬了嗎?’”
“在下也是個俗人,偶爾犯犯渾!嘻嘻……現在不是美色賄賂當於前嗎?”
花粥雙拳打他,他卻死活抓住她的腳踝。她站又站不穩,蹲又蹲不下,隻能赤手空拳直管打下去,咬牙切齒打下去。
嘴裏罵他個狗血淋頭,聲音不高,卻滿是憤怒和沮喪。
“憑什麽你說‘一別兩寬’便‘一別兩寬’,你說‘美色賄賂’便要‘美色賄賂’?”花粥氣急,這句話說得太過拗口。可意思卻很明顯,意即我自是與他早已分道揚鑣了。可目前顯然與一個小賊爭執不是什麽上上策,春日的寒潭裏半冰半水,後果可想而知。
他追上去,花粥又躲,池邊濕滑,一個閃失要滑倒時,才攬身把她抓住。
山裏被驚醒的小動物倉皇出逃後,倉鼠,臭?,貓頭鷹,喜鵲,臭老鴰子崖頭之下一片混亂,無邪居然撿到一片不知名的樹葉搭在花粥頭上,應該是怕雪霰落在花粥的脖子裏冷著她……
花粥怒斥,不理他,他就東倒西歪,佯裝要滑倒。
花粥趕緊叫他:“二傻妹妹,乖的!”
花粥要跑,他就雙肘雙腿用力挾著她,不讓她又進雪霧裏,嗔癡怪她道:“乖乖的,乖一點哦,其實這樣看著好看的呢……”
“不。就不……”
“好。祖宗……哥帶你飛。誰讓咱是花粥呢,咱任性,沒辦法……”
“嗬嗬……嘰嘰……咕嚕……”花粥仰頭衝他做個鬼臉兒,糾結著眉頭,透過雨霧兩肘間看他。
“這是什麽樣的笑法?”無邪單手頂著那塊竹篷子,雪滴稀裏嘩啦已經灌了他的袖子,輾轉濕了他的半條長衫子,濕嗒嗒映出裏麵的肌肉線條;他的另一支手臂挾了花粥,腳下崖洞口地上一頓,兩個人就又飛起來入了雪霧中。
一個旋轉跳躍中,花粥慣性中就被裹挾入了他的懷抱……
那個人就整個不好了。
肚皮底下風呼呼作響,左右兩側袖子更是呼呼作響得曆害,無邪寬大的灰色袍袖更是有時掠在花粥臉上:“起風了!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天,要不你根本不知道掌握世界的大神,他們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來,睜眼,讓你睜眼……你看薑央神河,像不像一張弓雨幕底下發著光;天宇城皇宮像是一片森林,直立高聳的房屋?”
花粥的心像是被安置了個泵,一喘一息之間,呼吸一直無法正常,不是快,就是慢,自己的身體西風瘦中仿佛越來越火燙,幾次三番下來,她就躲開他。
“吊緊我脖子哦,萬裏高空墜落,我可不想讓你那什麽木子哥哥呆子來尋仇——”嬉笑間,他就把花粥再拽回來,牢牢綁住在兩袖間,花粥的頭在他的前襟下,無限貼合間飛了好久。
“像什麽?”隨口一問,花粥全心全力跟自己身體裏的一股莫名的力量做鬥爭,根本無暇去仔細觀察思考他的問題。那股力量不知起於何處,在身體裏某個角落默默發芽,悄悄落淚,最終止在了小腹下三指的位置,隨之發動,令自己目癡神迷。
……
說著他拿出了他的羅盤,那個小表針,飄飄忽忽,一陣陣抖動。
陰暗潮濕的那片森林裏,灌木,胡揚林,長著眼睛的揚樹,棕櫚樹樹冠覆蓋了半邊日頭;日日夜夜都聽得見野獸們鬼哭狼嚎,連帶著晚上睡覺時都似是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
玩累了的傲無邪領著花粥落在崖口,卻發現那裏地麵潑了好多水,水結了冰,就滑了些。
無邪唯恐花粥冷,就直接強行把她裹在懷裏,右手哐哐鐺鐺撞擊崖口的鬆柏樹幹。
“這可如何是好,今日天宇城恐怕是早已流言蜚語滿天飛了……”花粥說
“最惡心的一種,你猜。”
“最惡心……”花粥拱在門和無邪之間,無法逃脫。濕發濕臉望上去,促狹地問。
“最惡心的莫過於,嘶嘶——”無邪醉眼朦朧,待價而估,不肯輕易給出答案,摸索間下巴碰到的花粥頭上的那把發梳,用牙咬了。
“放我下來……還給我——”
“最惡心的就是。太子傲無邪,夜宿養心院,翌日,與花粥同床共枕之後,雙雙凍成狗——”
“你最惡心!”
卻不料,兩個嬉笑間,洞口卻早已多了兩個人。兩個的話語弄得洞內出來麵色蒼白的三小隻祭司臉上一陣陣蒙圈。
三小隻上來阻止,卻又被衣著太過花哨的巫婆婆阻止:“你難道看不出,過去是幫倒忙嗎?”
“總祭司爺爺休要擔心於我了,沒事的。”花粥朝爺爺和師傅安慰一笑,讓他倆寬心。
“怎麽!師傅我不過去山上采藥,聽說你已經死去活來了好幾回!”巫婆婆狐疑的目光落在傲無邪身上,眼看他穿著女人衣服,胡子拉碴的,雙手雙肩卻死死抵在花粥身上。
池邊一窄細長石頭,又滑又窄……
傲無邪被他問得有些尷尬,他用力甩甩頭,一晚上心如刀絞的,心海翻湧間頂了一口氣四處奔波,也算是強弩之末,終於得以撥開重重迷霧才找到花粥,他定是不能放手的。?“沒……沒事,我們快些回家吧,我累了想睡覺。”傲無邪低頭晃了晃自己腦袋,逼迫自己撐住,千萬不可在兩位長者麵前丟臉才好。
“祭司總長大人,花粥死裏逃生不易,反複了好幾次了。”他的意思無非是說,花粥剛剛兵好,不要為難她才好,接著眾目睽睽之下,他迅速脫了外衣,先罩了花粥,豎好了她。
自己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衝著三小隻總祭大人及巫婆婆一通磕頭。
三小隻見他狼狽到如此,華服的對襟上沾滿了嘔吐物。頭發蓬亂如雞窩,雙膝太長,以至崖口地上那狹小的空間根本無法讓他安然固定在那個位置,他腳後麵的土撲簌簌的往下溜。
所以他得三番五次地爬上去再磕。
他痛哭流涕咳嗽不止,弄得另外三個倒有些目瞪口呆,巫婆婆嘴快,問:“你怎麽了?你可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傲無邪斬釘截鐵泣血道:“總祭司大人,我並非什麽禮部尚書左丞方翁和之子!在下傲無邪,是天元國太子——蠱太子”
“喂喂,什麽?蠱太子?你瘋了?”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花粥懷疑他是,但是一旦他大庭萬眾之下公開承認,心裏卻還真不是太容易接受,人總是想把事情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想;巫婆婆到是聽說過徒兒幾個都有這個懷疑,沒有想到這麽大個事兒就這麽輕易落實了。
總祭司大人三小隻把並沒有那兩個那麽驚悚,他一時並沒有確立這件事情該怎麽善後,難道真如凱越皇帝的“禁殺令”規定的那樣,還是先殺之而後快。
花粥跑過跟前,預備拉了他要走,她怕他被怒目而視,嫉惡如仇的總祭司大人一舉給滅了;卻反手做空被他一把按倒跪了,當然跪倒之前,還不忘先把自己的那件女褂繼續扯來墊給花粥。
他一並按了花粥的頭,一口氣磕了十來個響頭。
口中長篇大論,振振有詞,文理不通,道:“在下傲無邪自覺心裏,眼裏隻有神女一人,昨晚她快了,我才意識別離開了她,我索然無趣的很,所以你們為了避免一屍兩命,最好讓我們倆個在一處吧?!”
不容別人回答,他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繼續長跪不起,繼續瞌頭如搗蒜,說:“反正我們倆個分開,長短也會死的。所以兩處養著,費力勞神又還得大家照顧,所以我們不要房子不要地,不要嫁妝,也不要彩禮,長短就這一間窖洞,我們也不嫌那藍石床擠,我們就簡單行個禮,算了!”
那兩個老人大半夜的有點發懵,巫婆婆嘴快,一邊罵:“什麽。什麽。什麽叫就‘算了’,我怎麽越聽越奇怪呢?”她一邊不可置信的把地上一並磕頭不止的兩個腦袋中大的那個揪出來,翻轉過來看,說:“什麽?傲無邪?是真的蠱太子嗎?沒聽說蠱太子有這麽帥呀?七?”
她忽地悟出來“嫌那藍石床擠”這句話的弦外之音:“擠?什麽擠?”
她忽地嚎哭起來,聲音之大,驚天動地,捶牆坐地,訴道:“神女,你個傻兒,著了人家的道了,早聽說,蠱太子擅長蠱惑。……”
一把又揪了地上磕頭中的兩個,較小的那個出來打,邊罵:“你怕是失了貞操,該受那鐵梨花之刑了?!”
花粥嘶嘶喊疼,一邊躲,一邊為自己辨護:“徒兒隻是快死了,躺著生病了,他照顧我,又沒行那苟且之事。如何會失了貞操?”
三小隻要瘋了,魔玨國皇帝和守城將軍一起失了蹤,太後淫亂宮闈,禁軍統領狎妓出逃,整個魔玨國範圍內就剩下這三,道:“吵什麽?鴰躁起來個沒完了,你們師徒兩個外人麵前,貞操長貞操短的,也不嫌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