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拒絕暗戀的正確方式
迎著夏天的朔風拾階而上,花粥見到一個黑影立在自己將要走完的樓梯最上端,黃昏時分,天並不是太黑,她認出了那個人,以為他是來幫忙的。
因為自己的師傅跟自己說,要讓自己見一個外國使臣,所以花粥滯重的神女袍子已經飄過程木心的身邊,就聽他喊了一聲:“站住。”
這一聲站住,有些溫柔,夾雜著淡淡的傷感,還有忍無可忍。
花粥麵對程木心突如其來的強硬,被嚇了一跳,緊張的擺手推辭:“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花粥一邊拒絕,一邊局促不安的抬起頭,正好撞到程木心意味深長的眼神,馬上又像受到驚嚇的一隻傻麅子一樣望著他,等著他開口告訴自己原因。
程木心忍不住歎一口氣,自己飄泊不定而又缺乏安全感的成長環境是造成自己自卑的主要原因,即使他知道花粥並不在乎自己的出身,但這童年明顯的就如同炮印一樣烙印在那裏,成了自己的心理負擔。
程木心努力藏在內心小世界裏,未嚐不是有自我保護的潛意識。
“奈何日久天長,我總該能在花粥心裏有個位置吧?”
程木心心裏想著,從樓梯口旋轉過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花粥長長睫毛下高挺秀直的鼻梁,還有線條分明的唇形。
“不管怎樣,今晚可是最後一個機會了!”程木心又默默的又加上一句,鼓勵自己。
花粥雖然低著頭,還是能感受到對麵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在注視自己,她不知道怎麽應對,隻能悄悄往稍遠一點位置移了一下腳,算是自欺欺人,也算是掩耳盜鈴。
“坐下。”
稍微靠近一點,程木心酒氣熏天,嚇了花粥一跳,因為自己記憶中記得二十歲的程木心從來沒有喝過酒,更不要說是喝醉了。
“都是你愛吃的。”
花粥這才看見北正門的牆門樓子上這塊空地是用來檢查防務工作的,以前司徒榮誥將軍時常在自己站定的位置視察城門外麵和下麵的情況。
自己正前麵有一大截子城牆。而自己和城牆之間有一張小小的圓桌和麵對麵的兩張桌子。
花粥沒有坐,隻是腳上又往外挪了一點點,道:“巫婆婆說今天晚上是最後一個神女任務了,要見什麽外國使臣。”看得出內心非常想離開,往前麵又旋了一個角度,見獵獵風中,牆門樓子上的這塊空地上並沒有其他人。
“無妨的,在這裏等便好,外國使臣一會兒就過來。”
好吧,即然是公務,那等一等也是必須的。
“讓你坐下。'‘
程木心加重了口氣,又命令一次。麵色晦暗有些個陰晴不定。
花粥這才慢慢不情不願地坐下來,大概也許是夜風有點冷,又是頭一次覺得程木心語氣太凶了,所以手就有點抖。
哪知道程木心走過來坐在花粥對麵,突然歎一口氣,從碟子裏挑出一個糍粑,一臉溫柔的遞給花粥說道:“為了聖主,你也好幾日沒好好吃飯了。”
“莫不是宮裏又出了什麽岔子?這外國使臣怎麽可以出爾反爾!”花粥有些緊張,父皇的狀態還是令人心裏不踏實。她等著,一邊看向那邊的樓梯口,鼓足了勇氣,看有沒有使臣被引導上來跡像,左右又觀察了幾番,說:“這些東西是為了招待外國使臣的嗎?”
桌上除了糍粑,甜羹湯,糖糊蘆串,還有豆腐串,肉串,還有兩罐子歪斜躺在桌上冒著酒氣。旁邊位置上展開了一本厚厚的巴掌大的小書。那書上胡亂寫著些自己不懂的文字。
這些倒像是為自己準備的。
程木心腦袋一沉,星眸緊皺,他的臉上像冰,從額頭一下凍到下巴,是令人望而生卻的冷,很冷很冷,眼光冷到粥兒心弦一陣打顫。
程木心眼睛緊緊地鎖住她的眼睛,嘴裏一字一句溢出一句話:“粥兒,你確定要嫁那蠱太子嗎?”
語氣僵硬,語調僵硬!眼神淩冽!如果花粥此時再敢多冐一個不合適的字眼,程木心一定會先殺了她,再然後自己心痛而死。
“屁!我想著父皇,我,最好跟他在一起……”
花粥有些氣急,但氣場上遠沒有程木心要破釜沉舟的氣概。
“那日,我去宮中求他救你……他和你如果有,舌尖血好,迷魂血也好,也隻是肉體上的交易,無關乎心!”程木心也毫不畏懼地直視她,眼神中閃爍的,是愛恨交織!
“屁!程木心,你好……!”花粥臉騰地紅了,再然後一陣白一陣紅的……
“其實,你不用怕,我不計較。隻要你以後改了……”
“我們隻是朋友……我和你從小就在一起!”花粥頭一次拒絕別人,雖然說自己對無邪心裏也有些迷惘,但是對木心也是迷惘。
夏天的太陽已經落山。
程木心直接上來一把橫抱了她,花粥右腿有絲兒不平衡,被他的淫威製服,頭垂墜下來,頭發披散開去,脖頸處的白晰麵積裸露出來,雙腿耷拉下沉。
花粥一陣垂死掙紮。
看來,程木心今天瘋了。花粥一時有些不忍,自己從小到大唯一一個不離不棄的朋友,酌墨子也不在了,剩下咱們兩個也要鬧成這樣嗎?
程木心一把把花粥抱起,直接奔進了空地中間的一間小屋裏,這小屋是為了讓在樓頂上寥望的士兵避避風寒的。花粥太怕失去這個朋友了,她不想說狠話傷他,隻能左右掙紮,擺脫不穩間卻撞到了門框上。
她就昏了。
程木心眼見花粥的臉上有隱隱的藍光一閃。
“程……木心,你***有種再說一遍!謝謝你對我花粥這棄婦的收留之恩。我一個殘花敗柳……你敢要嗎!”說著花粥一把撕開本就寬敞的大褂,甩手揚了出去……扯開脖領子,挺胸揚脖,把自己橫在木心麵前。
“程木心,你可以要了我。一輩子別你指望我愛上你。”花粥冷笑數聲。
“花粥,別在程木心麵前裝純情!你是多高大上的聖母白蓮花……”
“看。平時,甜言蜜語,到了關鍵時刻說了真心話!”花粥雙頰通紅,頸脖上一大片也隨著染紅;程木心一把把她擲在了那個小屋雜亂不堪的地麵之上。
“哼,是嗎?”程木心也是冷笑一聲,眼睛裏更多嘲諷,心裏更是冷徹心扉;粗魯地扯開她剩下的扣子,周身沒有一絲絲情欲,隻有恨意。
“有本事,你就滅了我!你不是無邪,呸呸呸!再不濟,他從來沒有對我用過強……難得的是我花粥神女願意……”
可當這些話終於飄蕩在空中的時候,伍月老師自己的話倒把自己嚇了一大跳,近日睡夢裏都在疑惑糾結的無非如此。雖然自己的思維努力避開這塊礁石,在夢裏自己給自己打圓場,也許魔太子隻是愛上花粥,自己隻是這俱身體的一個過客。
自己當然管不了這俱身體對誰投懷送抱。
程木心直接用腳踢開地上一堆東西,俯身過來,把住花粥的雙肩,把她挶在一個位置不能動。神女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條腿搭上另一條腿,扭動身姿,仰臉堆出笑容,滿臉嘲諷。
“程木心,你瘋了!”
此時的程木心早已被什麽點燃,他眸中充血盯住花粥的唇,像一隻嗜血的怪物,他嘶啞著,一口咬上去——
“不能不說,你誘惑我!”惹怒了他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程木心十多年的在魔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無非是因為愛上了你,不得不說,愛上你,一輩子很倒黴。”
“程木心,你不錯哦!”伴隨著一種很陌生的疼痛,嘴巴裏充滿了血腥的氣息,嘶著嗓子尖叫著,“你個混蛋。奪走了老娘初吻……”
伍月老師本想著蟄伏著混吃等死便罷,沒有想到這花粥神女瞻前顧後,連個拒絕人暗戀的方式也拎不清。
我真的太難了,本來每日看著花粥與那無邪秀恩愛已經夠憋屈了。
這大燈泡真的足夠亮了!
今天倒直接要被人用強。
必須要出來兩肋插刀,奮起反抗任何來犯這俱身體的敵人。
聽到這,程木心滿臉紅赤,不知道是什麽力量驅使,全身僵硬,臉上露出一絲擰笑,說:“好。好歹,我也給你蓋個章,證明我來過。”就像是臨死前最好的微笑,痛苦的,悲傷的,還有,莫名的告別的慘笑!
伍月一口利齒直接咬了程木心的舌頭,血腥之中,鮮血淋漓了一臉,瞳孔在慢慢地放大,程木心睜擰的麵目可憎模糊了。
雖然前幾日見這個程木心偶爾伍月老師也泛過些花癡,但是女性自主的意識迅速上升,一腳飛踹踢中了癡漢的要害處。
見對手趴在了地上,伍月老師才留連地望著天邊的那輪月亮慨歎,自己輪為寄居蟹的命運,隱身而退。
顯然我不知道什麽原因來到了“這個地方”。目前為此所能利用的資源隻有這一俱並不屬於我的軀殼而已。我必須好好保護它,以期與它的主人“共度餘生”,如同一隻寄居蟹座落在這裏。
寄居蟹沒有殼的話是活不長的,因為殼可以給它身體保濕,給它安全之所。要是活的,人為是揪不出來的。除非是它自己找到了更好的殼,自己會利用很短的時間出來把自己放進新殼裏去。
寄居蟹的房子有海螺殼、貝殼、蝸牛殼,甚至由於生態環境惡劣用瓶蓋來充當家。寄居蟹常常吃掉貝殼等軟體動物,把人家的殼占為己有,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我謀才害命,我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被人寄放在別人的身體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