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天經地義的事
屋影和碧璽兩個姑娘把籃子裏剩下的食物又就近分發給了一些孩子。
夜黑風高，發放到了那些可憐巴巴，小小年輕就要麵臨生死考驗的孩子，甚至連嬰女和繈袍中的幼兒也不例外。
當然對於當初出門的兩個女子來說，區區幾塊糖果或者幾個燒餅，她們蒯著的籃子裝得時候覺得多，現在分發起來的時候就嫌少了。況且中間他們自己還吃了些。
可當其他人接過這少得可憐的食物，又看見他們四個溫暖的神情時，表情確有些故意裝出來的冷漠。
碧璽低聲抱怨道：“他根本不管我們，居然還分走我們的東西！”
“別說了，你還想被打啊.……”屋影看眉頭說了一句，因為她看到木心皺了一下眉頭。
“還不是你們膽小怕事！”碧璽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壓低了聲音怒罵了一句後，就猛地閉上了嘴巴。
即便程木心正眼都沒看她一眼，而些碧璽看到暈在柱子上的無邪時，還是管住自己那張臭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原來兩個女子跟著程木心遠遠地在外圍，人頭攢動間雖說也大概知道蠱王暈倒了，但是當真真切切經過，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地上一灘碩大麵積的腥紅立即嚇得她噤了聲。
“你們都有什麽武器？”程木心經過幾個相熟的人，低聲細語地問他們。會在原來窮其穀的一些將士，還有禁軍裏的一些朋友，他徑直走到了小陸子附近的前麵，問道。小陸子本來兩腿叉開著騎在老太監的脖子上，其他幾個褲腰裏翻找著什麽，聽說就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了一把柳葉刀：“這就算最好的了。"
其實以普通人的臂力，要想用菜刀一刀砍下喪屍的腦袋，根本很難做到，要一下子造成致命傷，阻止喪屍的行動，估計幾乎不可能。
而且近身搏鬥，哪怕手裏有武器，對普通人的意誌力和反應能力也是個極大的考驗。
抗爭無異於以卵擊石。
而且大部分人沒有防瘟病的黑衣鐵頭士。
不過聊勝於無，柳葉刀在手總比赤手空拳要好。
“盡量人手一件吧。一開始那些瘟疫鬼隻能襲擊外圍人員，我們往西南方向那個口子跑，邪靡亂鬥山會敞開大門。我們還是勝在數量。"
木心有些輕描淡寫地說道。單獨的一隻普通瘟疫鬼自己布薯在廣場外圍的全部武裝的死士，似乎應該的確還是有相當的戰鬥力的。正因為如此，木心才瞧不起那個體力充沛，卻隻想通過歪門邪道取勝的蠱王。
“說得簡單！”
“我們可不想做無謂的抵抗！”盡管有人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但所有人還是隱隱覺得他們素來愛戴的程統領。看木心的態度，就算他們有危險死到臨頭了，萬一這程統領真的如他所說呢，希望很渺茫，但是萬一實現了呢。.……
伍月突然想起了一個哲人，他說：比如一所大房子，裏麵的人昏昏欲睡，已經快死了。這時候有人振臂一呼，叫人們起來抗爭，人們抗爭了，最後還是死了。
敵我懸殊，命懸一線。
她有些茫然，她本來就是個好吃懶惰的九零後，從來不想管別人的閑事。但是天了個嚕的，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噢，對了，他們這裏的神仙叫薑央，從自己為數不多的跟他打過的幾個照麵上看，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而且是不男不女的。
“薑央母神慈大悲，最是願意普渡眾生了。”神女發話，人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緊跟著神女在胸前擺了個膜拜的手勢。
伍月有些心虧，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聲音被傳出去，空曠的廣場上空流螢飛旋，一群死蒼蠅在無邪的血上團團簇簇，薑央他奶奶的熊的，“別吵……”魔王厲清塵皺著眉頭回頭說道。
人們立刻噤了聲，小孩子被娘親立刻捂住了嘴巴，而其他成年人立即出現了一片誦經祈福聲。而看到這一幕的木心暗自搖頭，當溫族人太子久了，連普通的幸存者都不如。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多麽希望他們更多地念叨一下自己平素的好，能有更多的人聽從自己的指揮，讓更多的人幸存下來，為魔玨國保存一份有生力量。
“隻從薑央開辟天地以來，我們魔域大陸的先祖就是崇尚自由的，叫做巫法自然。祭司神女都是布道者，就像盜火者，把薑央先祖的光芒引入人間。祭司神女最早被叫做巫者，何為巫，上麵表示天，下邊一橫表示地，合在一起表地天地自然之氣，中者兩個人表示人工，也就是說我們祭司神女隻不過是順應天地人工的人。所以巫法自然，自然最重要。”
頭腦中冷藍色的花粥猛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用的，《大藏離離經》中第一章裏麵就開宗明義，叫“巫法自然”。
“屁！新的律法，按照《神女信條》方向，你就犯淫穢罪！”魔王單手一指，眾多黑衣鐵頭士一起湧上來，黑色帆船帽子，還有銀行祭司服，然後開始頌經。
鋪天蓋地的，那般老祭司和神女，忍住眼淚和疼痛，哽咽背誦道：“一，食不言，寢不語。惜字如金。二男不理，女不睬。冷若冰霜……三無父無母，孤獨一生。”
頌經之聲，在冰藍色的幻影花粥徹底喪失了最後的鬥誌。
“你隻需要在我應付不過來的時候幫一把就行了。”伍月淡淡地點了點頭，不動神色用血力安撫了一下她。之所以她要格外分心照顧花粥，實際上有很多因素在裏麵。心疼佩服婉惜這個女孩的同時，也因為自己居然主動去親吻了那個本不屬於自己的無邪……
但另一方麵，這對於自己來說也是個機會，不僅能借此也對自己寄居的這俱身體表示一下敬意，另外一方麵也是心裏對提升戰鬥時的經驗充滿了好奇，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句有幸沒有犧牲，那麽以後鳩占鵲巢起來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有哪麽一瞬間，心裏難受，自己這不是變成心機婊，綠茶婊了嗎。
但為生存而戰有什麽可恥的。
“無邪，也許你醒來的時候，我就魂飛魄散了。不知道你會不會記起我，一個與花粥不一樣靈魂的人！”
“嗬嗬，你們這波人說話總是不得要領……”魔王冷嗯一聲，看了木心一眼，然後又皺著眉頭問道，"這些個傳經布道不頂個毛用……”他那隻手舉起來，火把的紅光照亮的食指部分，如同一隻巨擎，決定的是神女的生死。
火把後，木心的眼底泛起一絲冷光，打斷了魔王罵罵咧咧：“在下自知此事此刻，人們都希望離你越遠越好。在下做為一個逆行者，你不覺得，我們願意靠近你，就如同祭祀的牛羊一類犧牲品，你不覺得這樣的生祭品越多，對你來說就越有利嗎？好好哄著神女吧，現在她可是你的衣食父母，我要是你，就收起那點小心思，以前你沒能得到碧血，現在也不可能把碧血搞到手。因為你就是魔王，致整個魔域大陸於瘟疫鬼之瓜下的魔鬼……
這是一場殺敵八百，自毀一千的交易
在下的信鴿坊傳回來的消息，天元國已經有瘟疫鬼的傳播了。
所以也許用不了多久，亡國滅種的災難就會降臨到你的祖國天元國身上。
界時，你不用擔心，你的主子就不得不命令你班師回朝了。
這後院起火的感覺，火燒火燎，火燒屁股的滋味可不好受——”
魔王一愣，看向木心，由於僵持他先把手放了回來，望得木心甚至覺得有些心底發寒。誰能想到看上去溫潤如玉，平素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的程木心竟然能說出如此具有疇謀的話。
人們心下一鬆。
“火燒火燎，火燒屁股！”
“火燒屁股。”騎在師伯脖子上的小陸子，憋了一泡尿，如數灌了下去。
“火燒屁股，又不是水漫金山”師伯氣得跳腳，把小陸子從脖子上揪下來，罵道：“你多大了，根兒都把不住，不男不女的。”
小陸子也不服軟，聲音巨大，回罵道：“我不男不女，沒有根！難道師伯倒有那玩意兒不成！”
但回過神來的民眾，卻已經不自覺地咬牙罵了出來：“沒根的慫貨。要是沒這檔子事，我們還要多同情同情你。至於那個窮刁，給凱越皇帝跪舔都不夠格！”
小陸子年歲小，並沒有聽出話裏有話，就哭了。他說：“無邪哥哥說，要廢除宦黨製。”末世前後身份的急劇變化，讓小陸子內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美好世界的期待。
被眾人羞辱，忍了一堆石頭和沙子，還被潑冷水。魔王眼睛都充血了。但不平衡又能怎麽樣，就像人們說的，他的出生對於魔域大陸崇尚的血力修行來說，無異是個天大的笑話。
也是他心靈最深的痛楚。
流血，掙紮無力，無人憐惜。
“薑央母神，就算你是個夜壺，神女你不得不承認，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總該是天經地義的吧！”
魔王儒白細長的手指蘭花展開，空中一揚，四名劊子手惡狼般撲向了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