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最後一根稻草
“這個東西巨能補血了!”何東庭搖了搖頭說。
伍月有些不相信:“沒用吧?你是怕我失血過多嗎?”她想著何公子和木心的想法無非是給自己補血,可修行這事,豈是說行就行的,自己一個中學老師,每日講的,信仰的都是唯物主義,這一下子來到這尚血修行的魔域,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隻能大眼瞪小眼了。
“有用的。我們溫族人望聞問切之後,最會開藥了。不要忘了,在魔域大陸,醫術精湛的人裏麵,你娘親仙雨兒第一,餘下的人裏麵就算是溫族人裏的八公了……”程木心愴然望著黑暗深淵裏的遠方,想起八公在的時候,自己還沒有認回達達聖來,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幾經輾轉回歸了溫族,做了這個狗屁“執政太子”,可是就救花粥這件事情來說,自己仍舊是一事無成。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你知道我現在望聞問切感知萬物的能力大增呢。就源於這個阿膠補血丹。”程木心的表情再次變得灰暗起來,但他迅速調整情緒,強顏歡笑道。“你還會說這東西沒用嗎?”
而伍月腦子裏,則立刻開始琢磨了起來。這魔王是被一隻變異的蠱族和邪族所生,從小在在無法承受反人類的妓院長大,導致了信仰及童年缺失。到了魔玨這裏,應該屬於二次升級感染,所接受的病毒,是在魔王的秘製配方經過升級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比一般瘟疫鬼體內的病毒濃度要高。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產生碧血。
從自己暗自觀察花粥幾番失敗的碧血產生經曆上看。
一要打通經脈。
二是要補血,大概血液中含有多種維生素和礦物質,以及娘親的獨家秘方等等。
三是自己的這俱身體一定有一個特殊的機製,從目前運行的狀態上看,打通這個機製的秘碼自己還沒有掌握。
產生碧血的途徑是非常殘無人道的,完全可能導致自己及體內隱藏也死死昏死過去的花粥一起喪命。
在見到鐵木驢這個殺人工具的一瞬間,花粥碧藍色的靈魂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自己並沒有把握她是死是活,她還能不能像上一次那樣死而複活。
自己心裏充滿了悲傷,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朋友家人,什麽都沒有,唯一擁有的大概就是這俱與小花粥共用的這俱身體了。
有爭執,還政見不同,但是她卻是自己唯一的夥伴。
她想逃過此劫,她想讓花粥活著,但是血腥和殘酷正以空前難以抗拒的方式,呈現在自己麵前。
蠻橫無理孤傲霸道,絕決,沉重。
以身體身體強度,能承受得住嗎?答案是未知的。
木心低頭看著懷中的神女,眼神裏充滿著痛楚。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些安慰,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隻是想給粥兒一個虛幻的支撐,事實上他心裏清楚,粥兒肯定會死的,他甚至於希望現在此刻的自己,雙手狠命死掐住她稚嫩的脖子,她就先氣絕身亡了。
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受苦受難了。至少天堂裏再沒有瘟疫鬼,再沒有魔王盜血。
眼裏噙著熱淚,雙手成一個環狀。
木心心裏默念著:“粥兒,不怕,忍忍就過去了。”
過去花粥時常生病,嗓子疼痛無比,吃飯喝水都咽不下去,吃藥沒有用,總也不見好,木心曾嚐試過這種方法,類似於巫醫理療。
疏通經絡按摩手法極其溫柔。
“瘋了,木心……”兩個女人碧璽和屋影一前一後喊著。
“咳咳……”
“木心你放手,也許天無絕人之路,不到最後……”何東庭一通亂戰中衝撞到了木心後腰。在木心左右為難的時候,伍月已經慢慢醒轉了過來,可在半清醒的狀態中,她不僅沒有立刻推開木心,反而像受到了什麽吸引一般,朝著木心懷裏鑽了進去。
那一瞬間的溫柔讓伍月有幾秒鍾的愣神。
程木心的懷抱溫暖纏綿,一度讓自己以為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迷戀。心潮澎湃,她“啵……”的一口親在了木心的腮幫子上,她自己對自己這次的擅做主張的表達感到有些羞愧。她把這一刻的激動,理解為自己身體裏殘留的那一絲花粥對木心的依賴。
反正,這次有可能就命喪黃泉了,她不想木心因此而難過。
算是臨終關懷吧。
木心心裏一驚,連忙低頭看向神女。
自己還是低估了魔王的能力,自己身後正在上演著一幕幕精彩的畫麵。自己完全沒有信心讓懷裏的花粥看到那一幕,並且讓她接受背後強權之下的全民公投。
神女的眼睛半睜著,一抹血光清晰可見。她已經開始變異了.……估計從魔王盜血打通她的蝴蝶結節之後,她的眼睛裏到現在出現變異特征,也隻是過去了三年多的時間。
何東庭也注意到了神女異常,他下意識伸手去拉她的胳膊:“粥兒公主,你怎麽樣了?”
被程木心抱著神女的胳膊下意識地擋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都在吃醋。
神女頓時覺得脖頸被勒緊,她掙紮而起將木心推開,掙脫是掙脫了,但是顯然程木心本不甘心就此罷手,她還是被木心強行又給套上了一條厚一些的褲子。這時神女才算徹底睜開了那雙泛紅的雙眼,再次撲了過來,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喊道:“木心哥,你放寬心……”
這是伍月能給出的一句承諾。
雖然這句承諾真的不見得自己能完全做到和做好。
但情急之下,伍月嚐試著控製自己的情緒,雖然沒有完全成功,但仍舊讓木心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然後這四個人就被魔王給迅速捆綁起來,他們是已經被確認要陪神女行刑遊街的共犯。
雙手被綁,伍月就躺在鐵木驢邊上略寬位置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伍月遠遠地掌握著自己身體的平衡,坐到了木驢背上,閉上眼睛假寐起來。這一天自己也累得夠嗆,她跟別人沒法比,如果不抓緊時間休息,體力就無法得到回複。這在末世中是最忌諱的事情,畢竟自己還能與魔王戰鬥,羞辱之外,比拚的就是血力和精神力了。
雖然不是真的沉睡過去,不過在假寐過程中,伍月也會不時短暫地進入深度睡眠當中,然後又在一刻鍾後迅速清醒過來。這種睡眠方式估計在末世中艱難求存的人都已經掌握,但伍月對此卻格外精通。原因還是因為她的特殊能力,蟄伏。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她的精神力比普通魔域人要強,就是她的精神力裏麵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蔑視。
所謂的精神力,在伍月看來,估計就是集中力、觀察力還有權謀權衡利弊之類的總稱。自己擁有的蟄居能力,就是將自身的精神力分出一部分,用來控製這俱身體的各個關隘,一心二用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尤其還是應用在這場戰鬥當中。生死搏殺,人心向背,講究的是神經和肉體的反應速度,對各方力量綜合協調的能力,如果注意力不集中,又怎麽可能跟上魔王的動作?
自己所學的台拳道的底子,讓自己很能靈活運用自己的這俱新身體。伍月抬起頭來。程木心四個已經撤離出了自己視線。
厲清塵的臉終於又一次露出來,身後的鏡子莫名其妙地閃爍著光芒了,上麵全都是自己那張滄桑不改卻未曾認輸的臉。
“沒用了半個時辰!當無邪戰隊踏上魔玨土地的時候……”魔王悲憤交加的指著皇宮的方向,“這群屍位素餐的魔玨皇族競然為其敞開了凱越皇帝自認為固若金湯的大門……”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天道輪回又能放過誰。恰恰是你們所信任的這一群人,在放任那些隱藏在魔玨的之外的你們自認為邪惡的力量入侵!如今這個邪惡力量不但扼住了通往天宇城的咽喉要道,而且在民眾中潛藏下了陰謀的種子!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你們最最仰望的所謂的皇族竟然縱容仇敵的魔爪伸向吾等魔域大陸的這最後的淨土,薑央佑我魔玨!請你們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一切的做為!用你們內心的真意告訴他們,到底什麽才是真正正確的!!”
“誰?”
“難道太後也投敵了!”
深吸了一口氣的伍月能夠聽到自己的心髒在快速劇烈的跳動著,全身的血脈都在僨張!自己唯一抱有一絲幻想的就是太後,但是按照莫非定律,真的是怕什麽,什麽就會來的。
環顧四周,她可以感覺到所有的聽眾們都已經完全徹底的被擊垮。
他們甚至於連一聲異議都沒有發出來,隻留下了一個個灰暗無光,絕望到深淵的眼神。
的確是感慨激昂的演說,如果對手真的隻是一些醞釀著陰謀的異族,他的目的大概已經達到了。可是對於一直遵從著本心,完全毫無章法的自己這波操作來說,魔玨族作為他的對手果然還是太嫩了!
須發皆白的石宓天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火把點燃的廣場之上,作為魔玨國所剩無幾的上層統治者中殘留的還在的這少數人來說,他對於魔王的安排可以說得上是了如指掌。也正因為這樣,即使他身為一名為國鞠躬盡瘁服務了這麽多年的長者,在他人指責他瀆職賣國的時候,仍然顯得非常的平靜。
“首先,我要向在座的各位代表澄清一點。”他表情如無波的古井一般,散發著某種淡淡的憂傷和說不出來的感覺惶恐。
“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仍要繼續活著。善惡美醜,世間哪有什麽一成不變的一個標準。也許相對於凱越皇帝,還有月樹太後而言,或者在家的隱蔽於人群的各位暗哨,會有不少人都比我更有發言權。不過,沒有人出來願意承擔這個責任,這個類似於賣國賊的責任。那麽,下麵請允許我在眾位的不得已而免為其難的,向大家介紹厲清塵精神領袖的各種意義非凡的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