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好殘忍
霍青的手放在方向盤上,略微有些顫抖。
他垂下眼眸,掩飾住所有的情緒,淡淡的說:“你別下車,我帶孩子去檢查,這樣你放心了吧。”
江綺心看了看懷中的孩子:“你要記住,這是你的孩子,不管你們有沒有感情,都是你的孩子。”
這句話,猶如一把刀,狠狠的插在霍青的胸口。
孩子
他冷著臉,什麽話也沒說,抱走了江希然。
外麵,警察依舊很多。
到處都在盤問人口。
楊斐言在業內的有極高的成就,並且今年他參與的項目有可能為人類的醫療做出貢獻。
這樣一個醫生,突然暴死在家中,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江綺心。
這種情況下,警方動用了大量警力來尋覓她的下落。
一時之間,整個關市人心惶惶。
江綺心透過車窗望去,夜幕暗沉,路過的行人從她麵前走過,看著他們樣子,她不禁有些羨慕。
其實,做個普通人也是一件好事。
夜幕下,她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微微顫動了著,目光無法移開,直勾勾的盯著那個身影看。
“少杭,你離開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回來,卻不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還有子濯,他每天都在想著要爸爸。”
沈少杭從醫院裏徐徐走了出來,身側跟著寧嵐。
走到大門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斐言突然死了,我必須回來看看。”
“你是為了斐言,還是因為江綺心”
寧嵐無辜的落淚:“所有人都說斐言是江綺心殺的。”
沈少杭沒有回答寧嵐這句話,而是站在大門,不緊不慢的從口袋裏抽出香煙,點燃後放進嘴裏。
“你別忘了幾年前江綺心親口承認她推了子濯,這樣一個人,要殺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說到這裏,寧嵐雙目泛紅的看著沈少杭:“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當年你一手將她送進監獄後就出國了,這一去,就是三年,你就這麽舍得把我和孩子扔在家裏,不管不顧嗎”
當年,江綺心入獄,沈少杭便離開了這裏。
讓寧嵐守了三年的活寡。
這樣的她,跟當初的江綺心,又有什麽區別
她不懂,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把所有罪都推到了江綺心身上,為什麽沈少杭還要離開。
“寧嵐,我們離婚吧。”
沈少杭抽了一口煙,緩緩吐了出來:“要什麽賠償,你都可以提。”
“離婚”
寧嵐怔住,渾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對方:“當初,我在那場車禍裏拚盡所有的力氣救你,後來,你找到我,說會補償我,之後,你說你愛上我,給了我所有的寵愛。”
她緩緩舉起手裏的手鏈:“所以,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在我們結婚後,要跟我離婚,是嗎”
沈少杭長長的歎息一聲。
他扭頭看著寧嵐:“我欠了你一條命,要什麽補償你都可以說。”
“我隻要你。”寧嵐一字一句:“沈少杭,我除了你,什麽都不要。”
說著,她一把抱住了他:“我不會跟你離婚的,當年你為
了江綺心要跟我離婚,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為什麽這麽自私,從來隻考慮自己。”
低頭看著懷中的寧嵐,沈少杭重重的歎息。
寧嵐為了他,差點沒了命,他一輩子都還不清這個債務。
可當他親手將江綺心送進監獄那一刻起,他的心卻疼的厲害。
這種疼,就像是侵入五髒六腑,無處不疼、無處不痛。
這種疼痛,更是伴隨了他三年的每個日夜。
“少杭,你聽好,如果你要跟我離婚,我就帶著子濯一起去死,除非你真的忍心。”
“寧嵐”
沈少杭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眼裏帶著無奈。
而不遠處的江綺心望著這一幕,心還是忍不住會痛。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是無論時間變遷也好,還是發生巨變也罷,那顆心始終是堅定不移,永遠在他一個人身上。
她不禁捂住了胸口,苦笑一聲:“過去三年了,你怎麽還是忘不了他”
是他親手把我送進去的。
江綺心無數次的默念這句話。
時刻的提醒自己,這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他們站在醫院的大門,從外人的眼裏看去,恩愛非常。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青抱著已經看好病的江希然走出來。
原本很安靜的江希然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在他懷中掙紮起來。
“江希然”
霍青怒斥了一聲,將他放了下來。
而擺脫了束縛的江希然立刻朝著前方奔去。
在經過沈少杭身邊時,他扭頭衝著霍青喊道:“我討厭爸爸討厭你”
江希然的身影,引起了沈少杭的注意。
兩人回眸望去,看到了身後的霍青。
這一幕,被江綺心看在眼裏。
她的心突然緊了一下
沈少杭對上霍青,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她握緊雙手,心跳加速。
沈少杭望著霍青,又看了看江希然。
如果剛才沒有聽錯的話,這個孩子喊得是爸爸。
那他應該就是江綺心跟霍青的孩子了。
“江希然”
霍青臉色鐵青,匆匆錯開了跟沈少杭的對視,走到江希然身旁:“別亂跑”
“不,我討厭爸爸你老是欺負媽媽你為什麽要帶別的女人回來,為什麽要這麽欺負她”
江希然被霍青抱在懷中,卻還是在拚命的掙紮:“爸爸是壞蛋是壞人你們聯合他們欺負媽媽我不要你你放開我”
“江希然”
霍青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再鬧,我就打你”
說著,還真就揚起手,準備打在江希然的臉上。
江希然被這麽一嚇,雙眼泛著淚光,可憐無辜的看著霍青,哭著說:“我討厭你們,你們欺負媽媽,我不要你們”
“你這個小混蛋”
霍青直接揚起了手,準備朝著江希然的臉上打去。
可就在他準備落下的時候,卻被沈少杭扣住了手腕。
“不過是個孩子,有沒有必要這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