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奪寶(五)
其餘的賓客俱是一臉懵然,詫異的望向了秦鳳儀。
秦鳳儀幽幽一笑,顯得頗為自信。
她當然自信了。因為那幅真的《狗馬圖》現就珍藏在她家裡。
按理說,秦霄賢只是工部的侍郎,他的俸祿想買下《狗馬圖》這樣的真品古玩是遠遠不可能的。不過,也正是由於秦霄賢工部侍郎的職位讓他獲得了許多美差。
他在期間大肆受賄,不僅喜好金銀,名人字畫也是來者不拒,一些價值不菲的字畫都被他收入囊中。不過,秦霄賢自然知道這些東西見不得光,於是暗中將它們都鎖在暗室里,即便是親生女兒秦鳳儀也只是在最近才知道家裡有這麼些個寶物的。
秦鳳儀對古玩字畫毫無研究,見爹像寶貝似的愛不釋手還覺得奇怪,不解地問這些破字畫有什麼好處?秦霄賢告訴女兒說,這些字畫單單隻隨便拿出一件就夠買下一座進深宅院的。秦鳳儀聽了這些才驚訝地在意起這些字畫來。
她有時候也細細端詳,雖然談不上甚解其理,但她把這些字畫都看做是一幢幢美輪美奐的精美宅院,心中自是喜不自勝。
看得多了,她多那些字畫也就多了幾分了解,最起碼錶面上所畫的內容已經記得爛熟於胸了。
秦鳳儀記得《狗馬圖》上有三條食虎犬,但其中有一隻狗少了一隻耳朵。這個細節她記得特別清楚,為此她還覺得這幅畫是假的,還讓自己爹去調查一下。
秦霄賢告訴她說真跡的《狗馬圖》的確有一隻狗是少耳朵的,就像傳說中的傳國玉璽是缺了一個角一樣,秦鳳儀這才瞭然。
而面前的這幅畫一隻狗耳朵都不少,所以秦鳳儀斷定這不可能是真品,因為真跡如今就在自己家裡呢!
她心中哂笑著,一位賓客適才聽了秦鳳儀的話,不覺驚詫,說道:「秦大小姐,您剛才不是認可了這幅畫是真的了嗎?」
秦鳳儀怪道:「我何時說過這幅《狗馬圖》是真跡了?」
「可是你剛才說了《狗馬圖》的贗品並不常見,還一直在暗示別人這幅就是真跡。」
秦鳳儀無恥一笑,說道:「我的話不過是在解釋《狗馬圖》的特點,暗示也好,明示也罷,無非都是你自己的理解,礙我何事?就是上當了也是你們笨,不懂得世上的爾虞我詐。」
她嗤笑著說:「今天就告訴你們這幅畫到底為何是假的,也好讓你們明白自己輸的不冤枉,應該心服口服才是。《狗馬圖》乃是北燕名臣耶律忠言所畫,距今已經有五十年了。只因他的畫風與中原不同,我中華的畫家難以臨摹,所以才導致這幅畫的贗品很少。
「我適才說的話也並沒有騙你們。不過,想判斷這幅畫是真是假其實也不難,因為真的《狗馬圖》理的確有三隻狗,但中間的那只是少了一隻耳朵的。但眼前這幅畫上的三隻食虎犬卻是全須全尾,顯然這是贗品。如果各位不相信,自己可以和書畫大家探討一下,一問便知。」
秦鳳儀自信滿滿,胸有成竹,洋洋洒洒地說了一大通,一眾賓客不由得張口結舌,雖然面帶遺憾,但也真心的信服了。就連學富五車的顧歡清聽了也暗暗嘆服,暗想:多虧自己適才把名額讓出去了,如果冒然跟她爭奪豈不糗大了?
孫越更是不住擊節叫好,贊道:「不愧是侍郎的千金,真真是學問淵博,惠施多方,我等自嘆不如。如今看來東珠耳墜必然是秦大小姐的囊中之物了,那麼,不知您是否願意割愛,賣給我呢?」
秦鳳儀還未帶開口,楚昭兒突然指著《狗馬圖》說道:「咦,真是奇怪,這畫有問題啊!」
顧歡清問道:「什麼問題?」
「你看,」楚昭兒說著用手摸了摸《狗馬圖》的表面,說:「這裡有塊突兀的地方,好像是被人粘貼了什麼東西。」
秦鳳儀滿心怪兀,臉上不由得一怔。
楚昭兒說著探出兩根蔥白嫩指,滑在《狗馬圖》中間的那隻食虎犬的耳朵上,隨手一戳,那狗的耳朵竟然被戳了下來。
「敢情這狗的耳朵是粘上去的啊!」楚昭兒笑著看了看夾袍男子,雋永道:「這恐怕是你們店家搞的名堂吧?」
夾袍男子只呵呵的笑,雖然不置可否,但也算是默認了。
顧歡清道:「這麼說的話,這幅畫上的食虎犬也少了只耳朵,豈不是真品了?」
楚昭兒點頭,挑釁地看著秦鳳儀說:「當然是這樣啦。」
一位賓客開懷大笑,說道:「哈哈,這麼說我又晉級了,我們都晉級了?當然,除了秦大小姐。」
秦鳳儀一凜,心頭不住考慮,思量著。
真跡就在自己家裡,這裡怎麼可能又忽然來了一幅真畫?不對,這幅《狗馬圖》一定有問題。
她咆哮喝道:「不可能,這幅畫不可能是真的。」
楚昭兒道:「真跡的狗耳朵是少了一隻的,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難道秦大小姐要把吐出去的話再收回來嗎?」
秦鳳儀道:「不錯,真畫的確少了一隻狗耳朵,但這幅畫不可能是真的。因為真跡就在我家裡,我爹早些年就已經收藏了。」
楚昭兒幽幽笑道:「這幅價值萬兩銀子的《狗馬圖》乃是世間至寶,令尊秦侍郎年俸幾何?居然能買得起這幅畫?」
秦鳳儀一啞,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如果朝廷藉機調查的話,只怕自己爹頭頂的烏紗帽就難保了。
所以,此事絕不能擴大影響。
她又重新說道:「我剛才的話不過是在詐你。但我想說的是,這幅《狗馬圖》即便缺了一隻狗耳朵也不見得就是真的,對吧!店家?」
秦鳳儀將目光看向夾袍男子,等待他的回答。
夾袍男子笑了笑,說:「畫是真是假我們有安排,老闆早已經請來了書畫鑒定師司空笄,請諸位稍安勿躁。」
聽了這話,眾賓客才停止了喧闐。
片刻的功夫,司空笄被請了上來。
夾袍男子問他道:「司空大師,敢問這幅《狗馬圖》是真是假。」
司空笄手捋鬍鬚輕聲說:「適才諸位的爭論老夫已經聽聞了,大家說的都有道理。這幅《狗馬圖》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