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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南轅北轍

  翌日

  外面的雪依舊在下,沒有停的趨勢。

  蘇澈之準備起身洗漱,見顧穗歲仍舊側身背對著他,他有些後悔。昨晚他太過莽撞,不應該拿匕首嚇唬她的。

  讓他主動哄人,蘇澈之又感覺無從開口,說狠話的畢竟是他,拿匕首的也是他,不知道該從何哄起。

  蘇澈之靜坐了幾息,微嘆一口氣,悉悉窣窣的穿戴好衣物,便下了床榻,向外間走去。

  顧穗歲一夜未眠,她見蘇澈之已走遠,緩緩睜開眼睛,以往顧盼生輝的眼眸此刻略帶空洞的望向床頂。

  蘇澈之昨晚提著匕首對向她喉嚨的畫面,顧穗歲久久無法忘懷。

  他提著匕首的狠辣模樣,不停的刺激著顧穗歲的神經。

  顧穗歲感覺幾十年的現代生活使她變得安逸祥和,逐漸忘卻了奴隸社會的殘酷血腥。

  歷史上記載的清清楚楚,戰國時期,屍橫片野,易子而食,女子無論平民貴女在政治無任何地位可言。

  更何況她還經歷過,居然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仗著自己多活了幾世,拿過諾貝爾獎,有著精湛的醫術,就隨意輕視古人,這可是大忌。

  顧穗歲,現在是君主立憲制不是社會主義制。有著森嚴的等級制度,不是人人平等。

  你要清醒點,是一句話說錯就會掉腦袋的地方,沒有政府法院警察局,上位者的話就是王法,誰的實力強誰的權力大就是制度。

  史書有記載戰國時期還處於奴隸社會,公元前215年,燕元帝一統天下,之後他繼位,便大肆改革變法,讓落後的奴隸制度上升了一個等級,為封建制度。

  記載燕元帝不僅書同文,車同軌,而且統一度量衡、統一幣制等

  又繼續開疆拓土,還修建了一條人工運河,後人命名這條運河為靈江。

  靈江經過歷代三千多年的修整,繼續承擔水路交通要道,南北水調,解決了南北水利不平衡問題,當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後人尊稱燕元帝為開元皇帝,他在位時雖殘暴不仁,手段狠辣歹毒。但他做出的種種豐功偉績,是為後人所歌頌。

  蘇澈之在她沒死前就能黑化成那種程度,後世歷史又記載他一統天下自立為皇,做出如此多的偉大功績,流傳千古。蘇澈之根本就不可能是個普通人。

  古代女子地位本就低下,蘇澈之名義上又是她長兄。她不經過蘇澈之同意就隨意換藥,還不要命的告訴了他,確實在作死。

  如果不是西涼國國母有恩蘇澈之,加上那點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昨晚她極有可能已命喪黃泉。

  她真的是太草率了。

  顧穗歲不停的在床上翻滾著,懊惱的揉捏著頭髮,一個不留神,悲催的滾到了地上。

  嬌嫩的額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一個大包高高鼓起。

  「媽呀,疼死了。我的頭。」

  顧穗歲欲哭無淚,果然不能與天道選的兒子作對,磕的額頭都長包了。這該死的蘇澈之,真是個煞星,這該死的奴隸社會,她要回去。

  蘇澈之起身洗漱后,吃了些熱食,一直坐在外間看書。

  顧穗歲從床上跌倒地板上轟隆的聲音,著實嚇了蘇澈之一跳。

  蘇澈之壓制住心裡的變扭感,主動開口關心,溫柔的道。

  「穗歲,醒了嗎?你是不是跌倒了。有沒有傷著。我喚冬荷來伺候你。」

  「嗯,醒了。我沒事。不用叫人伺候。」

  顧穗歲語氣十分冷漠。

  「好。有事就喚我,我就在外間。」

  顧穗歲沒有再應答。

  蘇澈之蹙緊眉頭,鳳眼緊閉,鬱悶的喝了好幾口茶水。他換了個姿勢坐下,放下手上的書,沒有再看。

  穗歲定是生氣了,私自換藥確實是不對,但是他的身體在逐漸好轉也是真的。昨夜的行為,他確實太過火,是他過分了。

  他不是怕顧穗歲會害他,他是擔心顧穗歲太過單純,被歹人利用。這換藥之事最起碼和他商討一聲,他又不是不許。

  雖然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他好歹是她哥哥,怎麼可以任性的自己做主。

  要針灸就不能與他坦言相待嗎?他有那麼不好說話嗎?還用上迷魂香,是覺得他不值得信任?

  蘇澈之內心極度難受,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顧穗歲爬回床上,穿好衣裙,隨後給自己隨意扎了個現代版丸子頭。

  她絕對不會頂著個額頭大包出門的,太丟人了。

  顧穗歲真的一點也不想再和蘇澈之說話,昨晚選擇不讓冬荷來伺候,現在她十分後悔。

  顧穗歲用舌頭舔了舔有點乾涸的紅唇,做了好半天的思想鬥爭。

  反正又回不去了,總要給自己找些事做才行。做大事前,怎麼能沒有靠山。現在她處於大靠山幼年時期,多好的機會。就應該學會好好利用,堅決不能賭氣耍性子。

  第一世,她到臨死時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被誰所算計。算死不瞑目吧,現在有機會重頭來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用起來,多對不起自己。

  玲瓏玉坤鐲已經被她使計當掉,這次她在暗,敵人在明。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在沒有成功手刃仇人前,她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與天道之子慪氣。

  以後蘇澈之這廝做了開元皇帝,還有好多地方需要依仗他。在這亂世中,女人沒有強盛的靠山護著,即使自己再有能力,還是會孤立無助。

  這是時代造成的規則,要學會遵從遊戲章程,要不然會死的很慘。社會主義生活幾十年的她,她選擇只遵守不認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此刻場景,她選擇妥協,面對現實。在奴隸社會女人倔一般沒啥好下場。

  顧穗歲想通了,不就被人用匕首指了脖子嘛,不是還沒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終有一天定能讓她找回場子。

  顧穗歲清了清嗓子,主動乖巧道。

  「阿澈,我渴了。又餓了。你讓冬荷給我送些水和吃的來,我不想下床。外面太冷了。」

  「好。」

  還願意與他說話就行。

  蘇澈之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翹起,他的心似乎又不那麼難受了。隨即起身去喚一直在門外隨時待命的清風。

  「少爺,姑娘,丹城出事了。」

  冬荷急匆匆越過清風,直接推門而入,焦急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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