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是又回原點
清風雙手恭敬的捧著鐲子,走到蘇澈之跟前。
「主子,不是仿品,是真的。」
蘇澈之修長的手指輕巧得捏起鐲子一角,臉色惱怒,墨色雙眸陰沉可怕。
他斜視了一眼慢慢爬起來的少女,如同在看一件將死之物。
「你這什麼眼神,搶了別人的東西。還有理了。我可不怕你。」
少女不自覺縮了縮雙肩,努力壓制心中的害怕,美眸怒瞪,不怕死的反駁。
「清風,殺了。」
「是,主子。」
清風二話不說,快速拔劍,便向少女刺去。
王熙大驚失色,這什麼情況。四周的奴僕也嚇得面色發白。
不就一個鐲子嗎?至於殺人嗎?
「嘭~」
一雙筷子飛馳而過,將清風的劍直接硬生生打斷成兩節。
少女劫後餘生,雙腿抖似篩子,嚇得癱軟在地。她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筷子,后脊發涼,她這小命算保住了。
「不要殺她。」
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安靜的大堂顯得份外響亮,聲音帶著虛弱。
清風驚訝的瞄了一眼打斷他劍的筷子,聞聲望向那男子。
男子努力撐起身體,平靜的注視著清風,語氣懇求。
「請不要殺她。你們要什麼都可以,齊某定當會履行諾言。」
「你倒是說說瞧,為何不能殺了她?」
蘇澈之轉過身,一雙鳳眼諷刺的冷凝那男子,不慌不忙的接過他的話。
男子沉思片刻,他眼眸快速掃了一眼四周,火盆正噼里啪啦的燒著,低下頭又瞧了一眼已經包紮處理好的傷口。
他心中微嘆了一口氣,眼前的這些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黑色睫毛抖動了幾下,如今情況敵眾我寡,他硬碰硬肯定不行,大大方方承認最好。
「小郎君手上拿著的鐲子。它名叫玲瓏玉坤鐲。」
玲瓏玉坤鐲?
王熙出自琅琊王氏,比起什麼都不懂的普通平民百姓,他知道的事情還是很多。
玲瓏玉坤鐲是西涼國秘寶,相傳可以開啟前朝寶藏,最讓人嚮往的不是那寶藏,而是這裡面的長生不老之術。
王熙偷瞄了一眼正癱坐在地上的少女,難道這女子是西涼國後裔?
「如你們所想,她是西涼國王室留在這世上僅有的血脈,唯一可以解開玲瓏玉坤鐲秘密的人。閣下如果殺了她,得不償失。」
傷口疼得他額頭直冒冷汗,男子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風輕雲淡。
「西涼國王室不都死了嗎?」
王熙好奇的問了一句。
「明面上的西涼國王室確實都死了,可是她不同。她是西涼國的禁忌。」
話落,男子實在撐不住了,帶著不放心又昏死過去。
「禁忌?難道說她就是傳說中的扶桑公主。」
扶桑公主是西涼國王室恥辱的象徵,長年囚禁。從來沒有面世過世人,誰也沒有見過她真正的模樣。
王熙內心唏噓了一番后,餘光瞄到蘇澈之,又疑惑不解,蘇公子剛才為什麼要殺了這女子?
清風將殘劍收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蘇澈之身旁。
有人願意給公主擋災,他喜聞樂見,求之不得。這女子不殺也罷。
蘇澈之瞅了一眼地上的少女,嘴角微勾,語氣夾雜一絲戲弄。
「你就是扶桑公主?」
少女心虛,這鐲子是她無意間拾到,原本準備當了換錢的,沒想到錢沒有賺到就算了,還莫名其妙被一群黑衣人追殺,好不容易逃離虎口,沒想到又進了狼窩。
這真是個晦氣的鐲子。如今這情景,她如果不承認自己是扶桑公主,估計小命肯定又要不保了。
「是,我是扶桑公主。」
蘇澈之瞄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男子,纖長的睫毛遮住雙眸,讓人難以捉摸,薄唇微開。
「蘇某久仰大名。扶桑公主先安心休息。不過這鐲子蘇某就先收下了。」
少女有點肉疼。算了,這倒霉透頂的破鐲子,不要也罷。錢是好東西,但比起命,還是命最重要。語氣顯得有點急迫。
「送你了。你想要就拿走吧。」
蘇澈之沒有接少女的話,只是意味不明得瞅了一眼王熙,慢條斯理道。
「王先生,讓你們受驚了。一場誤會。蘇某先去看娘子了。」
「對,是誤會,是誤會。大家都散了。快去收拾。都別怵在那了。」
王熙看著蘇澈之陪笑裝傻,他女兒病還要靠顧大夫治療,他可不敢得罪蘇澈之,他只要與蘇澈之井水不犯河水就行。顧大夫這小夫君真是個果斷狠辣之人。
客房
顧穗歲早已知曉樓下發生的動靜,兜兜轉轉她這是又回到了原點嗎?
顧穗歲竭力壓制住內心的慌張與恐懼,臉頰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望向正坐在床尾削蘋果的寶珠。
「王姐姐,我有點困。剛剛樓下嘈嘈鬧鬧弄的我心煩。我想睡一會兒。你午時再來喚我可好?」
寶珠將未削好的蘋果轉交給身邊服侍的侍女,隨即起身替顧穗歲掖了掖被角,柔聲道。
「好。那我就先離開了。午時再來喚你吃飯。」
「嗯。」
寶珠離開正巧與蘇澈之碰頭,她低下頭極速越過蘇澈之,快速將門關好。
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她之前還覺得顧妹妹的小夫君是個溫文儒雅的,沒想到是個兇狠凌厲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顧穗歲瞥了一眼拿著玲瓏玉坤鐲進屋的蘇澈之,她主動下榻,走到書桌旁坐下,語氣有點冷淡。
「阿澈,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蘇澈之將鐲子強塞到顧穗歲手中,面容薄怒,聲音低沉。
「穗歲,膽子真是越來越大。我原好奇,你購買馬車採買哪裡來的錢財。現在算是解了惑。你居然一聲不吭將這鐲子當了。這鐲子是雪姨拼勁全力用命護下來的,你怎麼可以如此不愛惜它。」
蘇澈之刺耳的責問敲擊在顧穗歲耳畔,其實她到現在也不明白,阿娘當時分明是可以活下來,卻為了這鐲子選擇活生生燒死在棲梧殿。
難道鐲子比命還重要?
她憎惡這鐲子,如果沒有它,阿娘就不會死,西涼國也許不會亡,第一世的她就不用死的那麼凄涼。也許不會去現代,仍舊是依偎在阿娘懷裡天真爛漫的嬌公主。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掉落在地上。
蘇澈之一瞬間慌了神。
「穗歲,不要哭。哥哥不是有意要吼你的。都是哥哥的不對。」
他蹲下身子,不停的用手擦拭著顧穗歲的臉頰。
「阿澈與清風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你放心,鐲子我不會再丟。我會好好保管它。」
顧穗歲低著頭,陰鬱環繞,聲音沙啞,雙肩不停的抽搐,淚水一滴接著一滴掉落在玲瓏玉坤鐲上。
「阿澈,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蘇澈之心疼得凝視了一眼悶聲哭泣的顧穗歲,鬆開一直緊握著的手。
「好。我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收拾的。有事就喚我,我就在大堂。走,清風。」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