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初現
關於那幅畫的線索是清晰了很多，可依舊沒法確定對西門公子動手的是誰。
簡單講，盛鼎天作為大秦頭一個文武榜眼，他的死一定會有記錄，無論是大理寺、六扇門還是其它官方的情報機構都該有記載。
但這隻能將來龍去脈查清楚，最多就是知道盛鼎天為何而死，以及西門公子當初為何參與到了滅門事件中。對於找出到底是誰殺了西門公子並沒有什麽幫助，畢竟當時在場那麽多的人。
到最後很有可能還是要一一查證，當然，作為首要排除的對象，其實左舟第一件要做的依舊是確定一下那個女孩死沒死，如果還活著，那毫無疑問，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至於怎麽查……
左舟微微遲疑，開始挨個屋子翻找線索。
既然綰綰說盛鼎天一家被滅門，那麽就是說在官方的記載中，盛家應該是不剩什麽人了。但假如有人想要將那女孩救走，應該也會帶走對盛家來說很有代表性的物品，又或者，那個女孩真還活著，那一定會回來帶走些什麽，這是人之常情。
左舟如此想著，也是在基於這個想法不停尋找著，當然，這隻能說是人之常情，可一個從小就被滅了滿門的人，你很難說她會長成什麽樣。也許是個心狠手辣的大boss，狠絕到徹底拋棄過去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回來……
“哦，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左舟什麽都沒有找到，但這恰恰是最好的消息。
從當初盛鼎天被滅門之後這裏就從來沒有再被動過，按照道理來說，這裏的東西應該都還留存著。可是，卻偏偏沒有找到屬於小女孩的東西！
裙子、發簪、耳環、項鏈等等，有人將這些都帶走了。
之前左舟很難想象，那個女孩當初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但從眼前找到的證據來看，似乎救下女孩的人屬於官方！理由很簡單，一切屬於女孩的東西都帶走了，這未免有些太有恃無恐，也隻有官方的人才幹的出來。
“咦！髒死了！”
屬於綰綰的嬌嗔從院子中傳來，左舟並沒有意外，緩步從一間房子裏走出，“看來魔門的人還真是很閑啊，怎麽？胡亥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提到胡亥，綰綰有點喪氣，“要不是被慈航靜齋搶了先，誰又會去輔助那個無能的家夥呢？”
左舟好笑，“怎麽無能了？你說我聽聽，我還不知道大秦皇子都是什麽德行呢！”
“還能怎麽樣？就跟那些流亡者們說的一樣，扶蘇剛毅勇武、寬仁愛民，怎麽看都是儲君的不二之選。而胡亥懶惰好色，文不成、武不就，尤其是聽說自己會毀了大秦之後就徹底躺平了，似乎一點爭儲的念想都沒有。”
左舟皺眉，“這樣啊……”還真是難得呢，竟然有一件事是完全按照隔壁地球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嗯，怎麽感覺這麽不合邏輯呢？
搖搖頭，“胡亥如此扶不起來，難道你們就束手就擒？還是說，已經開始做撤退打算了？其實我覺得撤退也好，畢竟如果慈航靜齋在大秦勢力開花，那唐國那邊就必然有所疏忽，你們依舊可以好好經營。”
綰綰倒也沒有隱瞞，反而好笑的看著他，“你這思維方式跟師傅很像呢，她也是這麽想的哦！該說是母子連心嗎？”
“母子連心？我還從來沒想過這竟然會是個貶義詞！”
左舟不屑的撇了撇嘴，接著出門直奔大理寺，綰綰一路跟隨半點不背人，那絕色容顏引來無數視線匯聚。左舟也不阻攔，直到他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大理寺，綰綰卻被護衛攔在了外麵。
“喂，帶我進去啊！”
“大理寺重地，閑雜人等不準進入！”左舟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嘴裏一口官腔氣的綰綰直跳腳。
“唉，我看這魔門也是快玩完了，連雙鞋都買不起嗎？”左舟瞄了一眼綰綰的赤腳。
綰綰低頭，“你不覺得光腳很誘惑嗎？”
“我隻覺的你腳底板會髒。”
“……”
綰綰目送左舟的身影消失，再看看左右兩邊侍衛，“看什麽看，腳底板不髒的！”
守衛(﹁“﹁)
……
“大人，李元芳回來了。”
尉遲真金來到前院將左舟的行蹤報告給狄仁傑，此時的狄仁傑正在翻看劍南軍的軍籍記錄，就像左舟預料的那樣，當排除了魏進忠之後，就會將視線放在西門公子本人的身份上來。這是正常的調查思路，即使是狄仁傑也不意外。
隻是狄仁傑的調查還是遇到了一點波折，因為他發現，有關西門公子的參軍記錄曾經被修改過。
這是很奇妙的一件事，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官的地方自然也有貪官這種東西。修改軍籍的事時有發生，這些是為了增加資曆或者將某些特殊的人安排到特殊的地方。狄仁傑見多了。
但是西門公子這一次不一樣，其沒有為自己謀求任何福利，僅僅是將自己參軍之前的經曆描繪的非常平庸。就像是在有意隱瞞當初的身份！
然後狄仁傑發動手下將所有軍籍都捋了一遍，不需要費太多力氣，隻要找那些描繪非常平庸的就行，最好還要注意一下格式，如果文風差不多的優先挑出來。
好家夥，這一找就是整整一夜，最終跳出了三百二十七個人。在這些人中，狄仁傑又親自刷掉了三百多個有可能被證實的人，最終，剩下了十三個人。這十三個人中有七個是年逾半百的老兵，如今掛著閑職分布在大秦各地。
還有六個人，從最小的伍長到最大的副將，分布在劍南道、江南道以及淮南道。不過就在前些年，有三人在大秦征戰時孤軍冒進，已經戰死。有一人征戰時受了重傷，已經告病還鄉。剩下兩人，一個是西門公子，一個現在還是江南道節度使子虞麾下的副將。
狄仁傑都打算啟程去會會那個告病還鄉的人了，結果尉遲真金來稟報了。
“他回來做什麽？”
“去了案牘庫，似乎是要查什麽事情。”
狄仁傑點點頭，沉思片刻吩咐道：“且等一等吧，如果元芳有了目標，那應該很快就會離開。”
尉遲真金聞言退出去，而與此同時，左舟也進入了案牘庫，能夠看出來，狄仁傑上任之後一定著人重新清理了這裏，整個看起來煥然一新。
正要呼喚這裏的管理者卻見一個穿著布衣的文雅青年從一個架子後麵轉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本書在那裏念念有詞。
“呂老板！”
左舟頗為驚喜，這可不就是當初帶著始畢可汗屍體回來帝都的呂輕侯嘛！當初想著能夠起到一些作用，卻不想楊文廣那麽猛，直接將突厥打沒了，之後也就將其忘在了腦後。
呂輕侯愣了一下，看到他也是很驚喜，開心道：“李大人，李大人回來啦啊！”
左舟好笑，自己都回來好多天了，這位卻還不知道，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是啊，對了你怎麽在這裏？”
呂輕侯笑道：“還多虧了李大人的麵子，我將始畢可汗的屍體交接之後，本想著在此等候下一次的科舉考試，狄大人便臨時聘用我來管理大理寺的案牘庫。哎呦，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畢竟在帝都生活挺貴的。”
左舟恍然的點點頭，心中卻是一歎，老狄也不容易啊，若是他有可信任的人用，也不會找你了。
“那正好，我現在有事，改天請你喝酒，你幫我找找文武榜眼盛鼎天的資料。”
呂輕侯神色一正，真有點鐵麵無私的勁頭，“自然公事要緊，請隨我來！”
左舟有點好奇，隻見呂輕侯都沒有翻找目錄，直接就從一個架子上拿出了卷宗，“我既然要考科舉，自然會用心留意各屆優秀考生的文章。盛鼎天是秦皇執政以來唯一的文武榜眼，自然是我的榜樣，所以他的卷宗我清楚的知道在哪裏。”
左舟卻沒有簡單接過來，而是有點懷疑的問道：“你看文章為什麽翻資料？難道盛鼎天考試時候的文章會夾在他的卷宗裏？這裏麵應該裝的都是證據之類的吧！”
呂輕侯愣了一下，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要夾著文章啊，我看過這裏好多的文章都是夾在卷宗裏的。”
“是嗎？”左舟瞄了一眼那些架子，“都有哪些？”
呂輕侯也沒有疑惑什麽，回身一邊摘卷宗一邊說道：“禮部的王大人，吏部的黃大人、塗大人，兵部的朱大人、方大人，刑部的梅大人、君大人。”
左舟看了看那七個厚實的卷宗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這個，還有嗎？”
“沒了，就這幾個了。”
左舟臉色一變，頓時明白這事不對勁了，將所有卷宗放在一邊，挨個翻開，首先看的就是死亡日期。
三年，不，準確的說是四年前了！
這七位大人……竟然和盛鼎天是同一天死的，一夜之間，連同文武榜眼，八位重要官員被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