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將軍，其實我……將軍來的很及時，我並沒有遭到那奸人的欺辱，小女子在這裏拜謝了。”江玉燕說著就要盈盈拜下。
“喂，別在馬車裏做這樣的大動作，會破壞馬車的平衡，你也總要為馬匹想想吧。”
拉車馬很通靈的打了個響鼻，左舟好笑的將行進速度放緩，其實他明白為什麽江玉燕這麽說。
在這個時代，一個黃花閨女被歹徒掠走再被救回會遭遇什麽？有點腦子的都能夠想到，隔壁地球的網絡暴力都能夠逼死一個人，更何況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光是那種眼神就足夠讓人崩潰了。
江玉燕的想法無非就是希望得到左舟的幫助澄清罷了，這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聰明人交流就是這麽順暢，彼此對視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江玉燕心情愉悅的重新安分下來，拿起一本書在看。
左舟有點好奇的看著她，“你不是挺看不上那本道家養生功的嗎？怎麽現在看的這麽積極？”
江玉燕微怔，手中的這本書就是他們回程中途在書店買的，這種劃歸到‘養生’分類的書籍並沒有某某某的注釋版，算是一種大秦給百姓們強身健體的福利。
隻可惜，就像隔壁地球所有人都知道鍛煉身體的好處，可又有多少人能夠長久堅持呢？大秦乃至全世界也一樣，明明堅持練下去，有個二三十年苦功，就能人均先天境界了，但這卻是最簡單又最不可及的事情。
初拿到道家養生功的江玉燕也是嗤之以鼻的，左舟這一點還是看的出來，不過是看在左舟的麵子，她才翻看了起來。可誰知道，好像越開越入迷了。
江玉燕甜美的笑了笑，“將軍不棄，將自身最好的功夫交付，玉燕當然要用心研習。”
左舟挑了挑眉毛，難道這丫頭的演技又提高了？他竟然一時間分辨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左舟沉思片刻，似乎真在其眼中看到了一點真誠，也許一切還來得及吧。
就為了這一絲真誠，“江小姐，你是江南大俠的女兒，原本我不該說這話，但……公主一路顛簸又多次遇險，身心疲累，正是需要一個懂事的女官分擔俗務，不知江小姐可有興趣？”
江玉燕的笑容一瞬間顯得很尷尬，這是李元芳第二次給她拋出了橄欖枝。
上一次是隨侍這一次是女官，地位明顯是有了提升，但……其實如今大秦所謂的女官都很尷尬，空有‘女官’的名頭，可卻沒有‘官’的地位。一來她們不是通過正規的渠道踏入官場，甚至連科舉都沒有參加過。二來說是女官，其實多是各個大人物身邊管家之類的角色，自然也得不到重視。
如果換成之前，江玉燕一定果斷拒絕，她真的不想在伺候誰了！但……這一次發出邀請的是李元芳啊，這個已經讓他有點迷戀的人，她始終忘不了之前那渾身浴血對峙深淵的背影，也許，一生都忘不了吧！
左舟感覺到了江玉燕的掙紮，有些好笑道：“有個說法，當你用來做決定的硬幣在空中翻轉時，你就已經知道想要選什麽了。你的猶豫很好的證明了這句話，堅持自己的本心吧，也許是錯的，也許未來會後悔，但至少是自己選的。”
江玉燕不再說什麽了，但好像真的放下了什麽。左舟也沒有上一次那樣的感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是覺得自己在拉她一把，可其實想想，也許江玉燕並不需要他拯救。
就這樣，兩人間又恢複了輕鬆的氣氛，說說笑笑的緩行回去安慶城，該說江玉燕不愧是被雲來閣老鴇看重的人，歌聲、舞姿都是上上之選，可算是讓左舟一飽眼福了。
紅火蟻商會的駐地其實距離安慶城不算是很遠，隻不過江玉燕畢竟是個沒有武功的女孩，受不得太強烈的顛簸，所以兩人斷斷續續的走了三天才到達安慶城。
一進城門左舟就發現了不同，此時負責守城的已經換了楊家精銳，她們各個全副武裝，大概是上一次的倉促應戰讓她們感覺憋屈了，所以如今人人槍不離手、馬隨左右。
而李元芳李將軍回來的消息也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青萍帶著人主動迎了出來。
“你可算是舍得回來啦！”青萍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抱怨。
左舟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也隻有這一刻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抱歉啊，有些事耽誤了，我幫你們去報仇。”
“報仇？”楊排風冷著臉，若非你大半夜的離開，她們也不至於被人突襲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好吧，這隻怪自己無能，畢竟那個紮克很厲害，就算李元芳在也未必是對手，所以她隻是表示質疑，卻也沒說怪罪什麽。
不過青萍很了解左舟，看了看後麵的馬車，“人頭呢？”
左舟攤手，“手裏沒輕沒重的，人頭打沒了，不過你們相信我，以後紅火蟻商會不會是問題了。”
“李將軍武功蓋世，江某佩服。”這自然是江別鶴，其實他也不太相信，畢竟那紮克有點離譜，不過話音未落，就見江玉燕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你……你怎麽在車裏？”
“女兒被賊人擄走，幸好李將軍及時趕到解救，否則女兒怕是再也見不到爹爹了！”哭，這時候就是要哭。
左舟想笑但是還能忍得住，“不錯，那紮克垂涎江小姐的美色欲行不軌，但也正因如此留下了線索，才讓我一路追殺過去，將敵人全部擊斃救出了江小姐，嗬嗬，說起來江小姐也很機智啊，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記號，此次剿滅紅火蟻商會，應該記江小姐一功，安城主，這事記錄在案上報朝廷，幫江小姐討一分功勞吧。”
江別鶴臉色好看了不少，安雲山笑道：“下官謹記。”
江別鶴雙眼一轉一臉感激的上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們江湖人都是糙漢子，不懂得什麽禮數，隻知道有恩就要報！就讓小女以身相許，給將軍做個隨侍吧，幫大人免了諸多俗務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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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燕還拿著道家養生功的手驟然攥緊，表情管理差一點就廢了。
左舟有點哭笑不得，這位江南大俠拍馬屁攀關係的功夫真是一絕啊！
“還是算了，我們這一路苦難相隨，江小姐沒有功夫在身反而容易誤了卿卿性命。”左舟微笑搖頭拒絕。
“不打緊，不打緊，我還有個會武功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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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燕緩緩鬆開手，笑容越發的虛假，突然間想起以前李將軍曾提過一句，‘你那個爹，靠不住！’，良言從來逆耳，以前她覺得父親的偏心隻針對自己，現在看來，她那個姐姐也沒有強多少。
很可笑，她一個悲催的人，竟開始同情另一個悲催的人了。
左舟瞄了一眼在人群後麵的江玉鳳，這姑娘此時表情落寞，像是個霜打的茄子。
“江大俠這就不對了，江小姐文采武功皆是上上之選，怎麽能夠做區區隨侍呢？依我看，就應該去參加科舉！”說著望向安雲山，“勞煩安大人幫我準備筆墨，一會兒我修書一封，之後讓江小姐帶著去京城找狄大人。狄大人當初在唐國也是正經科舉及第出身，有他教導，江小姐必然能夠高中！”
江玉鳳驟然來了精神，望向左舟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可江別鶴懵逼了，這怎麽一下子搞科舉那邊去了？這話題跳躍的也太快了。
“這個……不合適吧，玉鳳連鄉試還都沒……”
“不打緊，不打緊，可以讓老狄特別推薦一下嘛，本將軍這點麵子還是有的，反正那名額他爛在手裏也是浪費。”左舟哈哈哈笑道，這也算是拉這江玉鳳一把，他其實也挺奇怪，在這麽個上梁不正的家庭中，下梁中為何還有可堪拯救的苗子？大概是江別鶴重男輕女太嚴重吧，做壞事都是帶著江玉郎的。
到此江別鶴徹底沒詞了，雖然依舊笑容滿麵言語稱謝，可左舟也能看出他的不滿，為了讓江家兩個女孩未來日子能夠好過一點，他將那足足一大箱子的秘籍都交給了江玉燕，說是對她的功勞獎賞，當然是副本，原本要由朝廷收錄。江別鶴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
左舟沒有再耽擱，跟眾人簡單告別之後，就跟著公主隊伍離開了安慶城，之後楊家精銳分出了十幾個人，按照左舟訴說去紅火蟻商會駐地，將藏好的黃金、兵器鎧甲等物都押送回帝都。
……
就在左舟離開安慶城當天夜裏，江別鶴來到江玉燕的房間，看著她手中那本道家養生功，“你練這個做什麽？”
“這是李將軍送給玉燕的。”回答依舊輕聲細語，乖巧無比。
江別鶴嗤笑一聲，“這種……功夫，算了，你老實告訴爹，你此刻是否完璧？為何那李元芳多次拒絕你！”
江玉燕心頭狠狠一揪，“女兒並未讓那賊人占了便宜，怕是女兒蒲柳之姿入不得將軍的眼吧。”
江別鶴撇撇嘴，本想嗬斥，突然間想到那些秘籍中的絕學，臉色又好了一些，“這次你做的不錯，李將軍既然將秘籍都賞賜給你了，想來也沒有怪罪之意，可能的確是李將軍眼光太高吧。對了，你哥哥要修煉昆侖烈火掌，你記得以後莫要聲張此事。”
江玉燕看著自己爹爹一副要將那當成家傳絕學的樣子，做出一副歡喜的樣子，“哥哥天賦驚人，未來一定能夠像爹爹一樣，成為一代大俠的。”
江別鶴聞言得意的笑，隨意安撫幾句便離開了房間。
江玉燕捏著秘籍的手都已經發白了，怔怔望著房門許久，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沒了笑意，甚至有點冷。
轉頭來到桌子旁，從旁邊書架上抽出一本看似隨意擺放的書籍，打開其中都是些看不懂意思的數字。
她將道家養生功平攤開在旁邊，一邊左右對照，一邊嘀咕著，“頁數……行數……字數……天絕地滅大搜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