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質
大王子風馳枕著清風和流水，睡得甚是滿足，他伸個懶腰自嘲道，“帶兵在外卻沒想到還能因為公事而享受一番。”
“殿下你是自己給自己責任，不然這中州的福你不是隨時隨地可以享用的嘛。”司徒楠把粥遞給風馳。
“身為王的長子，我豈能坐享其成而不為父王分憂解難呢？雖然你等均為我請纓帶兵而不平，但是在權力和中州安定之間我寧願選擇後者。”
“殿下以大局為重，我等狹隘了。”司徒楠輕笑著賠罪，“既然我司徒楠跟定了殿下，不管殿下做什麽決定，我都誓死相隨。”
“還是你懂我，來，一邊吃一邊說說昨晚的見聞吧”。
“蔭八派人暗中監視我們的行蹤，昨晚出門就碰到兩個人尾隨，他們一路跟隨我們的人到鬧市區逛街，直至早上我們回來。我中途去了城外碼頭，五個伸手不凡的人被我發現後居然要打算滅口，事情敗露後他們服毒自盡。雖然他們身上沒有東西指向他們是蔭八的人，但從他們服毒自盡自絕後路的情況來看，他們絕對不是打劫的亡命之徒，隻可能是蔭八派來的。”
司徒楠喝了幾口粥，“即便是深夜，港口依然很忙碌，從這般規模來看，一個四方城一年的收入應該能和一個中等的諸侯國收入等同，甚至要更勝一籌。”
“四方城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大因素，又受到王室的代代相護，財富自然是讓人不敢想象。隻是這蔭八為何這般忌憚我們？難不成他真的有異心？”
“今晚我會繼續打探他們的兵力部署情況。四方城雖然獨立於東南，雄霸一方，不過這四方城距離聖都終歸有著萬裏之遙，蔭八若是想有不臣之心，他應該明白孤掌難鳴的道理，我們沿路巡查，定能發現端倪。”
“那我就再享受兩日清閑時光，調查布防一事就交給你了，若是無明顯異常，後天我們啟程，想來這蔭八一定十分小心，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把柄的。”
“殿下放心。”
……
城主府也開動早飯了，蔭八砸院子裏打了一套拳，挽起袖子在下人端來的水盆裏洗幹淨手，“少城主呢，起床了嗎？”
“回城主，少城主天未亮就出城一趟了，剛回來，在換衣服。”
“出城？”蔭八皺了一下眉頭，“告訴少城主過來陪我吃早飯。”
“是，城主”。
不一會，蔭刀一身淺藍如同爽朗的天空一樣來到了蔭八麵前，蔭刀耳畔垂下兩個細辮，把他如同女孩一樣精致的麵孔襯托的越發好看，嵌著紅寶石的抹額把他少年的特有碎發遮住，清爽的麵孔讓蔭八立刻驕傲不已。
“父親大人，我正要過來給你請安呢，沒想到剛好趕得上陪父親一起吃早飯。”
“來，坐。你出城了？”蔭八問。
“昨晚派去跟蹤大王子身邊那個叫司徒楠的五個人被他發現了，我過去查看現場，發現他們都是被司徒楠打敗的，而後自殺。”蔭刀眉腳一挑笑道，“這個司徒楠不簡單，父親說得對，司徒家的人才是未來爭奪王位的最大變數。”
“我兒居然派人跟蹤司徒楠？”蔭八驚訝又意外。
“我料想這司徒楠不會閑坐著的，大王子深居淺出隻是掩人耳目罷了。父親放心，我派去的人都沒有用我們的武器，即便他們懷疑也無妨，更何況這司徒楠根本不會把此事明說的”。
“哦？為何？”
“司徒楠深夜孤身出城，還繞道樹林，這明顯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行為。雖然後來被跟丟了，孩兒也還沒弄清楚他想幹什麽，不過我想他的目的一定不簡單，極有可能是來試探我們四方城的情況。父親大人，我覺得王室已經不再信任我們四方城了，我們應該趁早做好打算。”
蔭八拿了一個肉包給蔭刀，“我兒分析的是啊。王室早已不再是六百多年前的王室了，我蔭家又怎甘心臣服於這樣的王室呢？隻不過中州一直安穩，我蔭八才不敢拿祖上的基業犯險。我在等機會，若是為父所料不錯，聖都的安穩將很快結束。”
“父親何來此言？”
“我們在聖都的眼線來報，王上遲遲不立太子另有隱情。‘王子尚小’的借口恐怕不可長久了，到時候這四位王子的爭奪可就是動了聖都根基的時候。我兒放心，為父早已派人滲入各方陣營，隻要苗頭升起，我定助它熊熊燃起。”
“父親英明”。蔭刀起身拱手，“孩兒有個請求，還請父親一定答應。”
“我兒要什麽都行，何來請求一說”。
“我要入聖都為質！”
“什麽？”蔭八大吃一驚，手裏的肉包掉落湯中濺起一桌的水花。
“我蔭家建城數千年，在風伯之前便立足中州東南方，就連魔界都不敢妄動我四方城。神魔大戰中我蔭家傾盡城中武器供人族，妖魔兩界幻滅，四方城得以享受王室同等尊位，雖然我四方城幾百年來從不居功自傲，依舊以臣子自居，但是我兒你要明白，我尊聖都不是畏懼聖都。四方城等同王族，以子為質絕對不行。他們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四方城定就讓這中州現在就不得安寧，就算是拚上四方城也在所不惜。”
“父親大人不必動怒，這不是別人的注意，是孩兒自己的主意”。蔭刀對門口的下人吩咐道，“快給城主大人換一碗湯。”
“以子為質就等於我四方城自降身份，屈居王室之下了，更何況我蔭八發過誓，此生隻娶你母親一人，現在你母親過世了我的誓言依舊在。我蔭八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兒子，別說你要去聖都看人眼色，就是他們請你去做客我都不會同意的。”
蔭刀淺笑，“父親大人對母親一往情深，孩兒深受感動，不過父親大人你怎麽就糊塗了呢？”
“吾兒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