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進山
“東西都備齊了嗎？”司徒勝把外套遞給田管家。
“小少爺什麽也沒帶，昨天去裁縫店做的衣服要過幾天才能拿，小少爺說到時候幫他送去就行了。”
“夫人呢？”
“夫人在花園呢，聽說小少爺要走，還讓廚房給小少爺拿了一盒酥，不過夫人不讓人說是她送的。”
“石頭拿了嗎？”
“拿了拿了。小少爺本來是不要的，不過打開盒子一看就知道是夫人送的，讓下人代他謝過夫人呢”。田管家不敢相信的說，“真不知道小少爺是怎麽看得出來是夫人送的，沒人告訴他啊。”
司徒勝伸展胳膊，活動活動筋骨說，“小少爺的心思是你們能猜得透嗎？”
“是是是，老爺說的是。”
“去催催裁縫，讓他把石頭的衣服快點趕出來，中秋晚宴陛下要見石頭，他總不能穿著一身布衣去吧，這樣不是讓人笑話我們司徒府嘛。”
“好，老爺我這就去。”
田管家一走司徒勝就哼起了小曲。“還蠻和諧的嘛。”
……
石頭是坐著馬車來的，本來他要自己來，可是田管家死活不同意，說是哪有少爺出門不配個車的，就算司徒勝不怪罪，他這個管家也沒麵子，最後就差以死相逼了，無奈，人命關天啊，石頭就隻能坐上馬車了。
石頭百無聊賴的坐在車裏，看馬車穿過鬧市區，聽著熙熙囔囔趕早集的聲音覺得無趣，隻好閉目養神了，好半天，馬車終於能勻速行駛了，石頭伸個懶腰坐到門口，拉開車門。
馬車顯然是向城北駛去的，眼看著就駛離了王公貴族們居住的富人區了，馬車還是沒減速的跡象。
石頭問趕馬車的小哥，“這三王子住哪裏啊，怎麽不是和其他王子住一個區啊。”
趕車的小哥反問石頭，“小少爺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小少爺你剛回來可能還沒聽說。四個王子中啊，這三王子和其他三位王子不一樣，聽說是脾氣古怪，陛下又不待見他，三王子自己呢也不喜歡繁華吵鬧，就索性跑到了聖山腳下蓋起了屋舍，過起了半修行的生活。”小哥歪頭湊近石頭說，“聽說連陛下都不知道三王子長什麽樣呢。”
“聽你這意思，我這不是風光進王子府當侍衛嘍，怎麽感覺像是被放逐了呢。”
“小少爺你別擔心，雖然這三王子不如其他三位王子受寵，可人家畢竟是王子嘛，是吧？”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是這個意思嗎？”
小哥嚇得一機靈，趕緊看看左右，“我的小少爺，以後可千萬別這麽說話，要是被人聽到是要砍頭的。”
“聽你的描述，我在三王子的茅草屋裏連個陌生人影都見不到，還怕別人來去三王子那裏聽牆根？”石頭伸直腿靠在車廂上，“我真是出了山又要進山，我跟大山真是有緣啊！”
“少爺你也別氣餒，說不定哪天三王子就發達了呢，你到時候不就跟著發達了嘛。”
“說的有道理。首先這個三王子要發達啊，不然我就一輩子跟著修行了”。
過了守護聖山的崗哨，一條平整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那座刀削般的大山前，平頂的聖山從這裏看過去隻能瞥見那傳說中聖殿的一角，探出的鬥簷向四麵八方反射金色的光芒，聖山、聖殿和朝陽如同創世之初就這麽一起，不曾分開過。
“那就是聖山啊，並不是很高嘛”。石頭說。
“少爺有所不知啊，據說聖山原本是通天的，魔界敗落後神界隱去，把地麵還給人間，就把聖山給折斷了，斷了人神相通之路。”
石頭摸摸下巴，“既然聖山現在通不了天了為什麽還叫聖山呢？看上去就是個大塊頭的圓桌而已。”
“聖山是禁地，除了陛下能隨時去之外，隻有被聖女召見的大人才能去。小的這也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聖山，還別說，被少爺這麽一形容，我也覺得聖山像個圓桌子。”
聖山之外圍有三十米高的石牆，比十八米高的聖都城牆還要高出十二米，即便是聖都最高的觀景亭也無法越過圍牆的視線看清聖山真麵目。聖都的人隻知聖山是王室祈求神諭的地方，平日所見隻限於聖山之上聖殿屋脊散發出的耀眼金光罷了，誰也不曾見過聖山的真麵目。
小哥內心一陣激動，“祖上算起來，我還是第一個進了圍牆的人呢，雖然上不了山，不過沾沾神氣也不錯。”
石頭看小哥閉上眼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覺得有點好笑。
他跟著鬼先生走遍了中州的名山大川，有以險峻著稱的、有以怪石奇林聞名的…，隨便拎一座出來都能秒殺這個平頂山。說什麽這是創世之時的通天絕地的聖山，石頭不信。
“若是真的存在能通天絕地的通道，那就是說明人神魔原本就是一家，不然何必你來我往？既然是一家又何來的人神魔三界？三界也就罷了，神界直接把這個通道砍了不就得了，幹嘛還要折騰那麽久，最後還打得差點把自己都消滅了，得不償失。”石頭望著平頂山想。
看上去很近，不過到山腳還要一段距離，看慣了大山大川的石頭實在對這個平頂山提不起興趣，趕車的小哥一直目視前方，除了祈禱就是哇哇的驚歎，顧不上跟石頭說話了。
這條路也是王室其他成員去聖山以及聖女下山所經之路，所以路兩側都是以兩米高的灌木修飾，四季常青自成一條綠蔭大道。這對王室成員可能比較有新意，可是對石頭來說實在枯燥，滿眼同一個高度、同一個色調，如同催眠曲一般，石頭隻好重新鑽回車裏打起了盹，消耗無聊的時間。
石頭覺得至少過了一年那麽久，馬車才終於停了。
“小少爺，到了。”
石頭跳下馬車，舒展筋骨，環視四周，麵前一條小溪，小溪上方是一座兩尺來寬的小石橋，石橋盡頭是一片竹林。
別無他物。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