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獨苗苗的苦
“溪兒，到了幽穀日子會艱苦點，不過你要忍耐，三年一眨眼就過去了。”薛如玉把粥用勺子攪了幾下，“來，先喝點粥，不然要噎著了。”
“謝謝母後”。風溪直接端起碗就咕咚喝下幾口，然後又抓起一個餡餅吃了起來。
薛如玉看著風溪狼吞虎咽的模樣又心疼又帶著幾分嫌棄的搖了搖頭，“溪兒，不管自己多餓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後萬萬不能如此，知道嗎？來，擦下嘴角的油漬。”
風溪揚起美麗的臉蛋嘿嘿一笑，薛如玉頓時連嫌棄的表情也消失了。
“母後知道你不喜歡有約束的生活，可是你是我們王室唯一的公主，將來注定要擔負與上天溝通的大任，所以隻能委屈你了”。
吃完一塊餡餅，鳳溪終於有空說話了。
“母後，你不知道我在學堂裏的日子有多難熬”。風溪捧著臉抱怨道，“聽說以前聖女學堂裏有好多公主一起學習，沒事還能一塊聊聊天什麽的，現在倒好，輪到我怎麽就成了獨苗苗，別說聊天了，就是閉個眼都有兩個老師提醒我好好讀書什麽的，更別說逃課了，我要是逃課啊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讓那群老先生為難。”
薛如玉自然知道風溪說的事，鳳溪剛到學堂的時候三天兩頭的逃課，她一逃課學堂裏的老先生們隻能滿學堂的找，好幾次都是因為先生急的哭了風溪才出來，後來風溪都不敢逃課了，因為一逃課那幾個老先生就在院子裏跪著，風溪不上課他們也就不吃不喝不睡覺。
“這幾年終於熬到頭了，可是考試呢正數倒數我都是第一，橫豎我都要去什麽幽穀靜修。聽說以前好多公主一起的時候，隻有考核第一名才能有機會去幽穀靜修的，真是搞不懂，當聖女有什麽好的，還競爭，我啊若是有選擇的話才不要去當什麽聖女呢，天天呆在聖山，有什麽好玩的。”
薛如玉回頭，對站在不遠處等候服侍的宮女說，“你們先出去吧。”
宮女們屈膝施禮然後退出飯廳，等她們離開後薛如玉溫柔的說，“溪兒，聖女為什麽被曆代公主趨之若鶩，可不單單是因為聖女是與上天溝通的使者。”
風溪看著薛如玉，薛如玉笑著把風溪耳邊的發絲捋到耳後。“神界已隱退，神諭對我們來說神聖卻不能改變人類的軌跡，能對中州發號施令的不是神而是王。”
“所以還要聖女幹嘛？反正神諭這東西也不是絕對好用的，再說了，我這幾年也沒學到什麽東西，連個星宿都認不全更別說從卦象中讀神諭了。”
“你個傻丫頭”。薛如玉摸著風溪的頭頂愛戀的說，“我要跟你說的是，聖女的力量不在於弄懂神諭而是能幹預人王。”
“噢”。風溪放下手，恍然大悟的看著薛如玉，“我明白了，怪不得以前的公主要拚命的爭第一，當聖女，原來聖女才是中州最厲害的人啊，就連王都要被她左右。”
“明白了吧。”薛如玉欣慰的笑了。
“可是為什麽要公主去呢，王子不行嗎？”風溪嘀咕著建議，“二哥和四哥一個當王一個當聖女，這不就好了嘛，而且他們都比我聰明，一個月就能學會我三年都學不會的東西，是吧？”
薛如玉放棄了溫柔的教導，板著臉看著風溪。“再瞎說立刻回學堂。”
風溪趕緊低下頭喝粥，“說說也不行啊，我又不是在別人麵前說，母後你要是多生幾個公主就好了，隨便一個都比我強。我這是被逼上崗，心不甘情不願的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你也不能全怪我嘛。”
薛如玉站起來，走到門邊對門口的侍衛說，“等公主吃完立刻送公主回學堂。”
“母後，我明天就要去幽穀了，今天你還趕我走啊？”
薛如玉頭也不回的走了，風溪撇撇嘴，繼續吃桌上的美食，一邊吃一邊念叨，“父王要是多娶幾個不就能生幾個公主出來了嘛，真是的，四個王子就我一個公主，這比例不正常，陽氣太重，哎。”
一直跟著薛如玉的宮女玉竹走進來，先是給風溪施了禮然後坐到風溪身邊，給風溪添滿小米粥。
“公主不要擔心，其實三年很快就過去了，三年之後你就能到聖山了，當今聖女還年輕，你可以先跟聖女學著，以後慢慢就會了。”
風溪抬眼看看玉竹，哼笑一聲，“玉竹，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自己學藝不精而擔心的吧？”
“公主將來要擔當溝通人神的重擔，擔心也是難免的”。玉竹低聲說，“陛下對聖女信賴有加，王後希望你跟在聖女身邊，這樣對陛下和中州算是極大的功勞。”
風溪愛玩但不傻，宮廷裏長大的公主自然明白玉竹所指的另一層意思。“你的意思是母後希望我當她的耳目？”
“公主嚴重了，王後隻是關心中州的未來和王上的狀況”。
“切，說的冠冕堂皇”。風溪喝了幾口粥推開碗，“聽說幽穀的靜修其實就是苦修，可有此事？”
“據說隻有口腹之欲被完全摒棄後才能和激發出與神界溝通的潛能，苦不苦要看怎麽去看待此事……”。
“行了行了，我就不該問你”。風溪站起來，一臉生無可戀的抱了抱玉竹，“若是我在幽穀餓死了，替我好好安慰母後，要怪就怪我不是當聖女的料，不怪她今日連午飯都不留我吃，記得每年中秋節多給我燒點紙錢啊。”
玉竹忍住笑，“公主你是去靜修的，雖然飲食居住不及宮裏，但是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的好聽，得了吧，誰信啊，反正我不信。說什麽中秋節要到了，要在中秋的圓月中開始一年的靜修，都是幌子。不過我覺得母後就是不想我在宮裏過中秋罷了”。
“公主多慮了，中秋乃是一年之中天地間陰陽之氣交合之日，聖女在中秋當天開始進幽穀修行是為了更好的和神界溝通。
“好好好，你們說什麽都是對的，反正去的又不是自己。”
風溪歎口氣，背著手優哉遊哉的出去了，下了台階一路踢著石子離開了玉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