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夢裏的小孩
此刻旁邊的護士正在試圖用電擊,以及其他的物理刺激的方法,試圖能夠喚醒葉南,可是都試了一遍之後,葉南依舊安靜如初,沒有任何反應。
“都試過了,沒有用!”護士回頭一臉慌張的說著,目光盯著醫生,臉上劃過一抹無奈的神情。
“行了吧!收起來吧!”醫生也是一臉遺憾的讓護士停止刺激。
“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逸冉依舊不肯放手,一臉執著的問醫生。
醫生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看著逸冉就說:“目前隻能試一試剛剛說的那個法子,可是這個隻有她身邊親近的你們能幫助她,我們盡量協助,或許還有可能,所以你好好想想,她心裏最在意的人和事,或是其他的東西。”醫生一邊說著就抬手拍了拍逸冉的肩膀,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又過去了好幾天,葉南還是沒有醒過來,也完全沒有醒過來的症狀。
逸冉緩緩的來到葉南旁邊,看著她就這麽安靜的躺著,一動也不動的樣子,逸冉心裏猶如被刀絞了一般。
腦海裏浮現出上次醫生說的話:“根據我們的診斷,她這樣的病情,一定是在心裏積壓了很多年,恐怕她自己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病情,不過這也是常見的,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心理和精神這方麵帶來的危害,像這樣日積月累,時間可能至少也有十年之久,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
逸冉緩緩的想著醫生當時說過的話,如果真的按照之前醫生說的那樣。
她的病是始於十年之前甚至更早,日積月累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後果,想到這些逸冉無法想象,那些她不願意提及的過往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以至於她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決。
他真的無法想象,用萬念俱灰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這背後到底有多殘忍的故事。
而那些葉南自始至終都不曾對自己提及,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有一個哥哥,其他的自己認識她兩年之久,居然一無所知。
一開始她性格壓抑冷漠,自己原本以為她天生就是那樣,直到眼前的這一切發生,逸冉才知道她在心裏積攢了多少悲傷和殘忍,才會這樣,使她用這樣的方式來殺死自己,殺死自己活著的所有意念。
想到這裏逸冉內心無比自責,他緩緩的伸手抓住葉南的手,卻看到她眼角有一滴淚緩緩的流了下來,這時他慌張的拿出帕子,輕輕的幫她擦去。
隨後就緩緩的說:“對不起!是我不知道,如果我早一點知道,我就不會給你任何壓力。葉南你醒來好不好,隻要你醒來,不管什麽發生了什麽,隻要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隻要你願意,我就願意和你一起麵對,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獨自一個人承受,我也絕對不會再讓你獨自一人去麵對,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逸冉說著眼角就變得濕潤,聲音有些沙啞。
眾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他心裏複雜得猶如被貓抓了一般。
可是葉南還是靜靜的躺著,一點動靜都沒有,看著她安靜祥和的樣子,逸冉又有點不忍心打擾她,可是又害怕她真的一直就這樣睡下去。
“你睡得太久了,該醒了!不然你哥哥回來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會擔心的!”逸冉盯著她緩緩的說著。
我一直聽到身邊有人絮絮叨叨說話的聲音,可是聽得不是很真切,我好像感覺到眼角處冰涼的感覺,最後被人用帶有百合花味道的帕子擦去。
我也聽到有人向她提及哥哥,我想找衝出去問問他,哥哥到底在那裏,可是我依舊動不了,也沒有力氣掙脫身邊的束縛。
我漂浮在黑暗之中,四周沒有任何邊界,沒有一絲光芒,我一直緩緩的往下墜,卻一直無法落下,因為那裏始終還是沒有盡頭。
我努力掙紮怒吼著,可是任我怎麽掙紮,都沒有任何作用,唯一的結果就是,我再次陷入了麻木之中,再次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
一切都麻木之後,我也就放棄了,直到漸漸的又變得沒有感知一切的能力,一切都不為自己的意識所控,仿佛自己又逃離一切之外,聽不到聲音,感覺不到存在,沒有任何意識的再度跌入了夢境。
這是一個荒蕪的地方,一開始什麽都沒有,漸漸的周圍都是人,他們都匆忙的往前走,一副根本就看不見我的樣子,越過我身邊的時候,始終麵無表情。
這時一個老氣橫生的女人向我走了過來,粗魯的一把抓住我就說:“你跟我走,我倒要讓人評評理,沒人管教的孩子就可以亂動手打人了嗎?”說著她就用力的拽著我。
“不是的!”我瞬間被嚇得用力嘶吼,用絕望無助的目光看著身邊的人,可是他們依舊是麻木的樣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麻木得就像木頭一樣。
他們目光呆滯,神情沒有半分變化,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半絲動容的意思。
“不是我!我沒有打他,明明是他先動手打我的,我疼了才咬他的!”我用弱小的手臂奮力試圖掙脫,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那個女人手上已經長出了很多的斑點和皺紋,生氣的時候,臉上一下子露出好多的橫肉,看起來凶極了,力氣也很大。
麵對瘦弱的我,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我所有的掙紮在她眼裏,猶如白費力氣一般。
她隻管拽著我往前走,完全不打算理會我。我身後跟著一個小胖子,當我向投去絕望而無助的目光,希望他能站出來解釋,向大家說明我咬他,都是因為被他打疼了才咬的。
可是他嘴角卻劃過一抹得意,最後看著我笑了,那笑容裏夾雜著滿滿的諷刺,徹底刺疼了我的眼睛。
我呆呆的盯著他,可是他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不明白,隻是一個孩子,為何會冷漠成這個樣子,直到之後我見識到了他身邊那個女人的手段,我才覺得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毒蛇的小蛇尚且天生帶著毒性,何況是人,這麽善惡分明的生物,又怎麽會沒有有所繼承。
當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和嘲笑,當看到那個女人臉上的橫肉,我內心再次傳來劇烈的疼痛,像被什麽撕裂了一般。
無能為力之後的瘋狂,那便是我內心唯一的孤注一擲,我用力掙脫她,整個人倒在地上,用力抓住地上的草,以最卑微的姿態執著的匍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