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之所向的理由
我愣愣的盯著她眼睛裏的光,努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所有情緒,把所有的表情都藏在表情之下。
姑姑在旁邊嘮嘮叨叨的說著,我努力認真的聽著,盡管看著她眼睛裏那樣的目光,讓自己覺得無比厭惡,同時內心也極其反感,可是最後我還是乖乖的回應了,臉上抱以微笑,乖乖的回到病床上躺下,不吵不鬧謙和有禮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正常,看不出來有任何異常。
看到我這樣,她臉上先是一抹詫異,隨後是一臉欣然的笑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溫柔,眼睛裏高興的神情也是真的。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整個人有些恍惚,心裏的那個想法又開始糾結起來。
“南南一會兒想吃什麽,現在跟姑姑說說,等姑姑晚點下班來看你的時候給你買。”姑姑看著我又安靜的重新躺到了病床上,所以姑姑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隨後就一臉認真的說著,臉上依舊還洋溢著那個溫柔的表情,目光裏的神情也依舊沒有變,看著我的時候眼睛裏麵也還是泛著溫柔的光。
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很珍貴的畫麵,倘若換做還是九歲時的我,那估計會因為她這個笑容和這份溫柔高興許多天,可是現在心裏卻隻是一點淡淡的感動,最後卻還是被麻木淹沒了。
“不用了!謝謝姑姑!”我一邊緩緩的說著,說完就抬起目光淡淡的看了看她,嘴角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看起來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那……好吧!”姑姑一臉猶豫的回答著,整個人顯得有些失落,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攥緊拳頭之後,又匆匆看了我一眼,之後目光就又快速閃躲開了。
隨後我也就什麽都沒有說,呆呆的看著自己放在旁邊的手指,它們靜靜的貼在白色的被套上,此刻白色的被套正泛著白光,一副很幹淨的樣子,仿佛沒有沾上一絲塵埃,即使是潔白的飯粒落在上麵,也會被看出來的樣子。
我呆呆的想著姑姑剛剛臉上的神情,心裏卻輕鬆了不少,而這樣的輕鬆,仿佛也是在慶幸,慶幸她或許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在她的心裏還是有我一絲絲的地位。
並且她也和其他的親戚有所不同,她或許也不會像其他的親戚那樣,覺得我和哥哥都是麻煩是累贅,會想方設法的撇清關係,又或是故意找各種借口刁難趕我們離開。
“南南!”就在我走神的時候,姑姑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緩緩的抬頭看去,一臉慌張的看著她,目光盯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為了掩飾自己的心事,匆匆看了她一眼,我就又快速把目光移開了。
即使我已經把目光閃躲開了,可是餘光中依舊察覺到,她那奇怪的目光仍然不停的在我身上晃動著,仿佛一副非要從我身上看看出什麽端倪才肯罷休的樣子。
被她這麽一打量,我瞬間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感覺極其不自在,所以就緩緩的說:“姑姑怎麽了?”說完就鼓起全身的勇氣,抬頭向她看去。
我與她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顯得有些無所適從,所以就連忙轉過身背對著我,目光又往旁邊其他胡亂瞟了一圈之後,回頭慌張的看著我就說:“哦!沒什麽事!就是姑姑等一下還要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所以……”一邊說著她就一臉難為情的比劃了一下,抬起目光看我的時候,眼神裏多了一絲無奈。
以前我從來不會和她目光的對視,所以也就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眼睛裏原來可以藏下那麽多的情緒和感情,看著她這個樣子,我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恨她了,更確切的來說是因為不忍。
畢竟她一直這麽忙,這麽累的原因,一定不單單隻是為了她自己,對於這一點,我沒有任何資格可以怪她什麽,畢竟我才是那個無法自立於社會之上,並且一直以感情的名義拖累著她的人,這一點一直以來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盡管因為爸媽的事情,因為哥哥的事情,我心裏對她這個姑姑確實是喜歡不起來,但是她撫養我的這些年,一切都無可厚非。
想著這些種種,姑姑這個名字再次浮現在腦海裏的時候,心裏也就沒有那麽沉重。隨後我就一臉平靜的說:“沒事兒!姑姑你去吧,我會一個人好好的待在醫院的。你放心,我會聽醫生的話,不會到處亂跑的。”我緩緩的說著,語氣很平淡,沒有夾雜任何一絲情感,說完臉上就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目光投向她的時候,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
“好!還是南南比較懂事,那你就好好的在醫院等著,記得一定要配合醫生治療,姑姑晚點就和你姑父一起來看你,等你好些了我們就送你回學校,好不好?”姑姑的語氣瞬間變得特別溫柔,臉上洋溢出一抹笑容,一邊對我說著,她整個人也好像變得輕鬆多了。
“嗯!”聽到她要送我回學校,我突然眼睛一亮,立馬就使勁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情緒,那是高興和激動的情緒。
“好!那姑姑走了!”她一邊說著就緩緩的站了起來,一邊離開一邊用關切的眼神看著我,離開病房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看著她在病房外徘徊,最後一臉不放心的離開了,消失在了病房之外,我徹底看不到了她的身影,這一刻我的心裏卻變得複雜起來。
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姑姑了,同時也為剛剛想法感到內疚,覺得或許她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她確實也和其他的那些親戚不一樣,所以或許真的是自己誤會姑姑了。
一邊想著就靜靜的歎了一口氣,窗外藍天白雲,遠處是碧綠的水潭。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感覺一切都顯得很不正切,離開學校的這半個月裏,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顧宇!”我緩緩念著這個曾經被銘記,以為會被刻在了心裏的名字,此刻卻莫名的感覺到陌生。可是細細的數來,才發現時間明明才過去一兩個星期而已。
我呆呆的想著,莫名的覺得有些好笑,在心裏問自己為喜歡他時,自己卻一個字都答不上來,唯一的一個證據就是,想到他的時候會感覺到開心,見到他的時候會莫名的心跳加快。
如果非要證據和理由,那麽這就是唯一的證據,也是唯一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