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李正元？你座位搬完了？」凌岳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扯了一句廢話。
「早搬完了。」李正元說。
「你衛生搞完了嗎？」凌岳問。
「人都走光了，你還問這個。」李正元笑著回答。
「你怎麼還沒走，你家不算遠吧？」凌岳實在不知道扯什麼了。
「沒有，我打算把生物作業收個尾，我現在做完了。」李正元說。
「回家做不也一樣嘛。」凌岳這麼說著，抬頭看著黑板，發現滿是作業說明的黑板現在空蕩蕩，僵了一下。
「你沒登記作業吧，給你。」李正元一眼就看出凌岳的窘境，把自己的作業登記給了他。
「謝謝。」凌岳道謝后回到座位，光速抄寫。
「班長~給我也抄一下嘛，我也沒有記作業~」龐秋生的嗲聲傳來了。
不僅是凌岳用鄙夷的眼神瞪了過去，班裡剩下的人們都用奇異的眼神望著龐秋生。
「問凌岳吧，凌岳拿著呢。」李正元一招禍水東引。
「凌岳~」龐秋生變本加厲，越發離譜。
「你再用這種語氣說話我就真的不給了。」李正元斜眼望著她。
「切。」龐秋生白了一眼，「死木頭。」
「哪裡學來的，真是作嘔。」凌岳毫不客氣地說。
「切，總好過你有女生送你賀卡你都不認。」龐秋生的嘴巴果然漏風。
「哦？凌岳你有女生追求了？」李正元挑起了眉頭，看起來對這個話題十分好奇。不僅是他，班裡剩下的同學都豎起了耳朵，龐秋生成功將話題引導了凌岳身上。
「沒有啦！」凌岳說，「你看到的那個賀卡我都給了李正元啦。」
「是嗎？是那個很漂亮的賀卡哦？」龐秋生還是不死心。
「啊，說起來是，凌岳給我的賀卡是挺漂亮的。」李正元說。
「沒意思，我還以為你之前一下課就衝出去就是為了哪個漂亮女生呢，切~」龐秋生說。
「都說了沒有了，還不信。」凌岳心裡慶幸著把賀卡給了李正元。
「哦。」龐秋生沒了興緻，跑回座位收拾書包去了。
「啊對了，我數學作業做完了練習冊的那剩下的複習章，所以沒記下去。」李正元說。
「哇，你的時間都是哪裡來的，怎麼做完的？」凌岳滿眼不可思議。
「不知道啊，我就是下課什麼的隨便做做。」李正元說，「順便把你新的q號給我吧。」
「我的新q號自己都不記得，我回家給你吧。」凌岳說。
「喏，這是我的q號，你回家加我吧，我怕你記作業哪裡記少了。」李正元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小紙片。
「好的。」凌岳收下來，夾在筆記本里。凌岳把筆記本還給李正元，李正元接過後，收起桌上的練習冊。一起塞進書包后，拿起書包準備離開。
「我先走了，再見，記得加我啊。」李正元在門口向凌岳搖了搖手，笑容極其耀眼。
「拜拜。」凌岳嘗試微笑，讓自己看起來合乎禮節一些。
當凌岳轉過頭來的時候才從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的臉，凌岳不自覺地想：我笑起來原來這麼傻啊。
凌岳看著極其鼓囊的書包，實在分不清老師究竟是出於好意還是出於惡意。凌岳拖著書包，艱難地騎車回家。
凌岳住的並不是很遠，騎車二十分鐘就到了，只是肩上地書包讓這趟旅程變得似乎遙遠了一些。凌岳拿出鑰匙，打開家門。習慣性地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凌岳知道這句話並沒有什麼意義，純粹是浪費時間。只是這個習慣從小就被男人訓練好了，男人不喜歡他回來不打招呼。
男人不在，凌岳還是會有些想念的，即便男人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一絲長輩的溫暖。
男人看來都給他準備好了，書架旁掛著日曆，日曆上標註了各種重要的日期，打錢交房租、水電費日期。書架上則拜訪了一排排書，標籤上寫明了看書的日期，各種可能需要的手續和文件。整整齊齊，絲毫不差。
凌岳看了一眼在書桌上的舊日曆，男人特地用紅筆畫了個大圈，凌岳白了一眼。放下書包后，看了眼時間，4點50分，飛速下樓到銀行，拿出存摺，往裡存錢。再買了些青菜和肉，回家草率做了一頓飯。
凌岳剛坐下的時候，僵住了一下。吃完后，把多的一份飯菜封好放去冰櫃。洗漱完后，凌岳打開電腦，塞上耳機，開始坐在書桌前勤勤懇懇地盡自己學生的本分了。在兩個小時的徒勞之後，凌岳的眼皮開始撐不住了。
凌岳實在受不了了，手裡握著項鏈，閉上眼睛默默向自己許願：「啊，未來的我，把數學答案給我吧。」
無名的悸動有一次開始了，凌岳知道，這是預兆。凌岳心中一喜，猛地拉開書桌。裡面正是一張小紙片：雞蛋不會自己生出來。翻過來正是李正元的qq號。凌岳看著小紙片，一種無語的感覺從心底里生出來。
「凌岳，真不愧是你，果然做不出來。」凌岳說著開了電腦，登進去qq。
「心慕圓月，李正元的網名怎麼這麼老年……」凌岳搜完qq號之後，小聲吐槽了一句。
凌岳標註了自己的身份，不多久李正元就加了凌岳做好友。
「凌岳？」—心慕圓月
「吃飯了沒？」—0岳
「吃過了（呲牙）你呢？」—心慕圓月
「我現在在啃作業（汗）」—0岳
「數學嗎？」—心慕圓月
「你怎麼猜到的？（驚訝）」—0岳
「直覺」—心慕圓月
「既然猜到了就給我提示吧，倒數第二題，那道圖形題」—0岳
「詳細的還是模糊一點」—心慕圓月
「模糊一點」—0岳
「把某個地方按某個點轉180度，按此作個輔助圖，很快就做出來了」—心慕圓月
「行，我做不出來再來找你（掩嘴）」—0岳
「嘿嘿」—心慕圓月
凌岳再回去，再拿起練習冊，豁然開朗。
「卧槽，他怎麼想出來的！」凌岳不由自主地了感嘆一句，他和學霸之間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整出來了，你怎麼想到的？太反人類了吧」—0岳
「不知道啊，好像之前做過差不多的」—心慕圓月
「（汗）」—0岳
「我也卡了好一會的，不是一下就知道的」—心慕圓月
「卡了多久」—0岳
「忘了，好一會吧」—心慕圓月
「話說，你明天有事嗎？」—心慕圓月
「沒有，咋啦」—0岳
「你去圖書館自習嗎？「—心慕圓月
「我家附近在裝修，吵得很，我想去圖書館，安靜些」—心慕圓月
「行啊」—0岳
凌岳神差鬼使地答應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凌岳並不是個喜歡和人出去的傢伙，特別是坐在別人旁邊做作業，這會讓但是兩個人的工作效率都極其低下。
「我先睡了，數學題做的我頭暈。」—0岳
「88」—心慕圓月
凌岳拍了拍自己的臉，確認自己是清醒的之後，從背包里的筆記本找出紙條，脫下項鏈，調好鐘錶指針，手心握緊后，一陣眩暈后，陽光回到了書房。
凌岳拿起了桌上唯一的紅筆，順手寫下留言。拉開抽屜，小心地合上。窗口上還能看到自己跑去銀行的身影，在夕陽下的階梯上彈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