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
東方羽看了看鎮外的難民，有些還算好，雖然風塵仆仆的，但衣衫都還算完整。不過大多數難民還是跟他一樣，衣衫破爛，渾身黢黑，跟乞丐沒什麽差別。
如果這些人都來林家鎮逃難，那東方羽離開林家鎮真的是一個好的選擇嗎？東方羽不禁有些擔心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東方羽思考的時候，林家隊伍卻是發生了變化。隻見前邊騎馬的隊伍中，一個儒雅的錦衣中年人越眾而出，走向鎮門口。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精神抖擻的黑衣老者。
東方羽認得這二人，或者說全林家鎮都認得這二人。錦衣中年人是林家現任家主林正賢，黑衣老者是林家的大管家。
林正賢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來到鎮門口，居高臨下的對著下麵的壯丁問道：“你們鎮長林猴子呢？趕緊讓他來見我，竟敢攔我的路！”
壯丁還未來得及說話，遠處一個聲音響起。
“叔父莫急，侄兒這就來了！”
林正賢轉身望去，隻見一個三十來歲瘦瘦的男子，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笑著對林正賢賠禮道：“叔父莫怪，小侄不知道今天您老要出門，剛剛接到消息就以最快速度趕來了。我馬上讓人把門打開，把難民驅散。叔父稍等片刻就好！”
“慢著，難民不要驅散，我自有安排，你把拒馬搬開就是了。”
林正賢擺手打斷鎮長的話，吩咐道。
鎮長聽見這話，連忙點頭哈腰答應，吩咐人去搬拒馬去了。
東方羽看著滿頭大汗的鎮長，心中暗笑。
這鎮長名叫林玉侯，因為人長得瘦，像隻猴子，被人送外號林猴子。不過沒人敢當著他麵這麽叫，都是私下稱呼。沒想到今天被林正賢當著這麽多人叫林猴子，他還得陪笑臉。
拒馬被搬開，鎮外的難民早就注意到林家鎮的變化，開始蠢蠢欲動，原本坐在地上的難民也紛紛站起身來。一些膽大的更是向鎮門口走來。
看著不斷聚集過來的難民，林正賢毫無懼色，朗聲說道：“各位鄉親父老，我是林家家主林正賢。我知道各位都想進林家鎮躲避災荒，可是林家鎮也是受災地區，沒有多餘的糧食分給大家。所以斷不會讓各位進鎮子的！”
“林家不讓，我們就衝進去！”
“對，林家鎮根本沒受災，田裏的莊稼長得好得很呢!”
“林老爺發發慈悲，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實在是沒有活路了，林老爺若是見死不救，就別怪我們了！”
……
難民聽見林正賢的話，反應不一，有的煽動眾人衝進去，有的跪下來求情，混亂異常。
“哈哈哈！各位，你們看看我身後，這群穿著鐵甲的護衛，你們衝進來自問打得過他們嗎？我林家是不會害怕一群烏合之眾的。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然各位求到我林家來，我也願意給各位一條生路走。”
林正賢氣定神閑的看著難民，哈哈大笑道。
“真的，林老爺願意讓我們進鎮子！”
“謝謝林老爺，你真是活菩薩！”
“趕緊給林老爺磕頭！”
……
難民一陣歡呼，紛紛跪倒在地，感謝林正賢。
一旁的鎮長林玉侯卻是急了，來到林正賢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叔父，長老會不是決定不讓難民進鎮子嗎？哪來的生路給他們？”
林正賢低頭看了一眼林玉侯，理都沒理會他，繼續對著難民高聲說道：“進鎮是不可能的，我已經說過了。林家鎮沒有餘糧分給各位。不過我林家馬上要前往山北之地，在山北再建一個林家鎮。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興趣一起前往？”
“什麽？山北，那得走好幾個月呢！”
“聽說山北沒有受災，很多人都逃往山北了！”
“林老爺，我們帶的糧食不多，堅持不到山北那麽遠的地方！”
……
林正賢看著又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難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和藹的對著眾人說道：“各位鄉親也知道，山北年年風調雨順，沒有大的災害。老百姓生活富足，遠不是我們這貧瘠的山南可以比的。”
“而我林家在山北已經買下萬畝良田，就等著各位去開墾。願意跟著林家上路的，不論男女老幼，林家每天早晚發半個烙餅，保證路上不會讓各位餓著。”
“到了目的地後，不論男女老幼，每人都可以向林家租五畝土地耕種，以後生活也就安穩了，北地的好日子各位也能享受到。不知道各位可願意跟著我林家一起前往富饒的山北之地？”
“林老爺真的每天早晚給半個烙餅？是真的嗎？”
“林老爺說的話怎會不作數，感謝林老爺給條活路！我全家都願意去山北之地。”
“我也願意，感謝林老爺！”
“謝謝林老爺！”
……
林正賢話剛說完，大半難民就繼續磕頭稱讚。剩下的難民商議一陣，也全都磕頭如搗蒜，紛紛說著願意跟隨前往。
東方羽在旁邊聽見林正賢的話，他也很心動。若是林家每天提供吃的，他也能夠一路走到山北之地，不用困死在林家鎮。
東方羽往遠方看去，雲霧中一條巨大的山脈橫貫東西，看不到盡頭。那就是傳說中的七星山脈。
當地人常說的山北、山南正是指七星山脈的南北。
七星山脈是一條橫跨東西的巨大山脈，此山脈綿延數千裏，山脈上有七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分別是貪狼峰、巨門峰、祿存峰、文曲峰、廉貞峰、武曲峰和破軍峰，此山脈也因此被人們稱為七星山脈。
七星山脈以北為山北，又稱北地。山脈以南為山南，又稱南地。山北多平原，年年風調雨順。山南多丘陵，幹旱，洪澇，地震，各種災害頻發。
山北比山南富裕，這是眾所周知的。
東方羽思考這些的時候，難民已經為林家讓出一條通道，林家車隊已經往鎮外走去。
東方羽收回心思，默默地跟在林家車隊後麵出了鎮子，混在難民中間跟著上路了。東方羽穿得和難民差不多，倒是沒人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