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枕妖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把這件事和殷夜說了。
殷夜隔了一會兒，突然快速說。
“我現在下山，你在店裏等著。”
掛了電話之後，我又一頭栽倒在了床上，睡了太久讓我渾身沒有力氣。
感覺整個人好像被抽幹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隨後我又給尹嘉月回了個電話，請了幾天假。
回完消息總算是清靜了，我眼皮子又開始耷拉，困意再次上頭。
不行，不能睡。
想起那個夢我打了個寒顫，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起來。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竟然是殷夜她們，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我開了門，強撐著說。
“你們來了。”
殷夜擔憂地看著我，抬手輕輕摸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很快她冰涼的手心就讓我清醒了不少。
可我的腦袋還是很重，清醒隻是暫時的。
“那個瓷枕呢？”
她放下手，輕聲問我。
瓷枕被我放在儲物室裏，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儲物室裏找。
裏麵堆放了很多東西，有用的沒用的，隻要是暫時用不著的我都放進去。
瓷枕就放在最中間的位置，我把它取出來遞給殷夜，又說了那個黑衣人的事情。
殷夜沉思許久。
“這樣的話，倒不如把瓷枕給他，你這樣下去不行。”
我想也是，因為我現在困的隨時可以睡著。
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努力讓自己把眼睛睜開，腦袋一陣陣發疼。
可我心中始終有疑惑，為什麽那個妖女會長的像杜曼婷，又為什麽會救我？
無數問題在我腦子裏霍成了漿糊，我幾乎要一頭栽倒，好在殷夜一把扶住了我。
“你沒事吧？”
那雙平常冷冽的鳳眼現在卻暗含關心，我心動了一下。
我搖搖頭，咬著牙說。
“沒事，我馬上聯係那個黑衣人。”
如果把瓷枕賣給他我就可以擺脫現在的狀況，我現在就賣。
殷夜微微頷首，給我接了一杯水。
“這個瓷枕對你我來說沒什麽用處。”
言下之意就是賣了也行。
我點點頭，在殷夜的注視下打通了黑衣人的電話。
“怎麽，考慮清楚了？”
他笑了笑，似乎早有預料我會給他打電話。
“我就知道你會把它賣給我，最近不好過吧？不過你放心價格這方麵，開個價吧。”
不知道為什麽，我莫名有點火大。
但現在我又不得不這樣做，隻好強壓下火氣來。
“既然你這麽說，我也不多要，二十萬。”
這對於一個真品來說，的確過低了。
黑衣人哈哈一笑。
“陳陽，你也是個爽快人，二十萬是我占你便宜了，不如這樣，我在附贈你一個秘密吧。”
一番話讓我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敲了敲櫃台。
我沒有問他是關於什麽的秘密，反正不聽白不聽。
“行，洗耳恭聽。”
黑衣人奇怪一笑。
“明天下午，老地方等你。”
聽著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我嘴角一扯。
反正到明天下午之前，我是不會再睡覺了，眯一會兒也不行。
我們幹脆在店裏坐著閑聊，突然我想起前天上玄門時，殷夜說我對他們的計劃很重要。
那個計劃和炎蛇山有關，這是為什麽？
我忍了又忍，沒忍住，還是問了。
殷夜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輕飄飄地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我沉默了一會兒，想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隨後殷夜又隨便聊了聊，她也是從小被送到玄門學風水，天賦出眾，學什麽都比別人快一些。
這話由她自己說出，卻不覺得她自大，隻是在敘述事實而已。
我幾次差點睡著，都被她叫醒了。
天亮之後我以為自己會好受一點，結果也沒好到哪兒去，白天和晚上的分界根本阻擋不了我的困意。
甚至到最後連殷夜都叫不醒我來，我迷迷糊糊中看到了神似杜曼婷的妖女，不知道怎麽的被嚇醒了。
一到時間，我們帶著瓷枕立馬去了那個廢棄的公園。
我們本來就早到一些，結果看到那個黑衣人已經在等我們了。
“嗬嗬，我想你們應該會著急，所以就早點來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我們的方向扭了過來。
很奇怪，他先是脖子動，然後才是身體動，看上去要比那天見麵還要僵硬。
我沒說什麽，隻是把手裏的盒子放下。
“裏麵有你想要的東西。”
黑衣人看都不看，滿意地上下擺動腦袋。
“不錯，謝了。”
立馬我注意到，他的脖子是青白色的，還有淺淺的勒痕。
像是被勒死的人一樣……
“你不打開看看？”
我不露痕跡地找話題，希望能拖延到殷夜看出他的異樣來。
黑衣人搖搖頭，把盒子抱在懷裏。
“不需要，我能感覺到。”
說罷，他又僵硬扭頭看向了殷夜，語氣微妙起來。
“久仰大名，玄門長老殷夜。”
殷夜皺了皺眉，並未回話，是個人都能聽出他話裏的陰陽怪氣來。
千萬別引起什麽紛爭來，我沉聲問他。
“東西到手了，你要告訴我什麽秘密？”
黑衣人這才把目光放回我身上來，幽幽道。
“妖枕裏的妖怪叫枕妖，枕妖隻出現在夢裏，沒有固定形態，你見到的枕妖是什麽樣子的？”
突然問這個，還讓我愣了一下，直白回答。
“呃，是我一個朋友的。”
難道這其中真有什麽關係？
一時間我大腦飛速運轉，想了無數可能性。
他又道。
“那你知道為什麽是她嗎？”
這我怎麽會知道？一堆廢話！
我隻能配合他的表演，木然搖頭。
“不知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雖然看不到，但我知道他墨鏡下的眼睛正在盯著我看，他意有所指。
“誰以後會殺了你，它就會變成誰的樣子。”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什麽情況，真的假的？
殷夜也聽到了，她眉心微皺，微微思索了一陣，突然上前握著我的胳膊問。
“你夢裏的枕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