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當土匪的特質
翌日，陸小七才知道，程灝淵沒白讓將士在城外住一宿，昨晚“釣”來兩支五千人的軍隊，不過沒能靠近烏城，給朱允和鄒少龍兩支軍隊收拾了。
烏城沒等來授軍開始全民皆兵，所有的百姓軍民都拿起武器，半夜就開始用沙包將城頭壘高。
看著高出一大截仍然在不斷壘城的蒙國軍民，陸小七的心情很複雜，要是當初大覲的百姓也能如此抱團，其實丹軍沒有這麽容易攻下這麽多城池。
敵軍到來，他們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很多人都是死到臨頭也不會反抗，隻會哭著求饒。他們不知道麵對野獸懦弱和哭泣是沒有用的，隻有奮力反抗才有一線生機。
她在想著城頭高成這樣怎麽攻城？因為是深入蒙國，且他們的城池普遍不高，都是土城，好一點的僅是用石塊和泥砌起來並不結實。所以也沒有必要帶上攻城槌這等笨重之物。
硬衝肯定不行，蒙國人人會弓箭，神箭手多不勝數。沙子也多，包起來直接砸下就行了，還不用錢。困城，讓他們餓死，也不是辦法！除非大型飛爪……
她才想到，便看到盾牌兵出列，跟著是手提飛爪的士兵，後麵是弓箭兵，朝烏城包抄逼近。
陸小七：“……”好吧！洛夫子收他為徒，我隻是個學生，果然是有原因的！學生和徒弟差別很大，徒弟是門人是一派的，學生僅是授業關係。
提飛爪的士兵在盾牌手和弓箭兵的掩護下，很快就把飛爪擲入泥牆之中，而且飛爪有機關，沒入牆後會觸發張開變成直徑兩尺有餘的十字扣住牆。
隨著一聲戰鼓響起，士兵拉著牛筋繩索或鐵鏈打馬往四周一拉，城牆瞬間四分五裂，連站在城頭上的蒙國軍民都紛紛摔了下去。當真是建牆壘牆十年功，拆牆一刻鍾。
城牆一倒，原地待命的北軍喊殺聲四起，萬馬奔騰衝烏城殺了過去。瞬間塵煙滾滾，遮天蔽日。
北軍還有兩萬六千人，對付城中的兩千餘蒙軍，和一萬不到的百姓，不到一個時辰便以壓倒性的勝利結束了戰爭。
陸小七主仆九人看得目瞪口呆！感覺北軍很有當土匪的特質，破壞性超強的！除了不殺老弱婦孺外，還拆房子。
北軍直接縱馬上屋頂，土屋茅草房頂，踩上去轟然倒下！再出來個個灰頭灰腦，傷口上的血都不藥止，塵土給止了。
不過百姓都沒有哭泣，個個仇恨地瞪著他們，有些男孩子還想衝出來廝殺，不過給家人死死拉住。
陸小七暗歎：“難怪北疆一年起幾波戰事，一看他們這凶狠好鬥的性子，就知道不是良善之輩。”
北軍拿下城即刻分工，救治傷員，打掃戰場，補刀沒死的蒙軍。將城中剩餘的百姓驅逐到一塊，關押起來。
財物鐵器全部收取，糧食取一半，因為蒙國一開始打仗留守的都是老弱婦孺。秉著人道主義，程灝淵不讓他們餓死。
像丹國那樣將男丁全部殺掉以免日後為患，這種事情他們做不出來。平民多無辜的，是屈於當政者權力從軍的。
所以程灝淵的計劃是滅了他們的軍隊，和部落酋長這些領頭羊，讓他們全部自由。等他們有人崛起，當上領頭羊再團結起來壯大成事，至少能過上幾十年太平日子。
至於為何不歸納入大覲版圖，這個輪不到他說了算。得皇帝願意收納他們教化後，與漢人融洽為一體，但這個難度太大了，每個種族的人都有自己的主權意識。
北軍隻是拆除掉烏城外圍的房子，內圍的沒怎麽破壞。程灝淵領著陸小七住進了城主的宅子。地方貧困落後，就是城主的房子也不怎麽漂亮，粗獷的很！勝在夠大。
安置好陸小七，他便去處理善後事宜。
到下午末時，程南領了兩名婦人前來，長相清秀年紀都是二十四五歲左右，是漢人。也就是給掠來的。
程北晦暗地跟陸小七解釋，原是邊境民女掠來成了軍妓。軍妓一般熬了不了幾年，能活下來的通常是有點手段的女人，哄了有點地位能力的蒙軍疼愛保護。
幹淨些的通常都是美人，一搶來就獻給了品階高的軍官。烏城簡陋自然不會有品階很高的軍官。因為經曆有點黑暗，所以如果陸小七不收的話，那就換兩個蒙國少女。
兩名婦人也怕陸小七不要他們，大軍不可能帶著她們出發。留下來的話，等大軍凱旋才會帶她們回國，如此一來留下比北軍沒打來前更危險，蒙民會拿她們泄憤。
兩人都跪倒在地上救她收留，跟她說，家中還親人，不想死在異國他鄉。表示自己吃苦耐勞，也會騎馬，不管陸小七讓她們幹什麽都行，隻要不把她們扔在這裏。
陸小七點了點頭，問程北：“這裏還有多少我們漢人婦女？一般想回國的，要怎麽安排？”
程北道：“不管有多少，如果傷殘兵過多的話，會讓她們跟傷殘兵一起回去。如果沒有幾個，那他們隻能在這裏等候，等我們大軍回去的時候，再帶她們回去。”
山長水遠，確實也隻能是這樣了。如此一來，打過來對她們來說其實是一場災難，本就活得不容易。倒也能理解為什麽情願跟著大軍出發了。
陸小七點頭，讓那兩個婦人留下。詢問了一下程北，程灝淵用午膳沒有？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
程北答道：“侯爺用膳了，還在忙善後。暫時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您就安心留在這，外頭亂哄哄的，塵煙滾滾也沒啥看頭，除非到城外小村莊還舒服點。”
“哦，那你去忙吧！”陸小七感覺程灝淵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所有的事情他自己處理得比她還要好。沒事可做，外麵太陽大塵煙大，她便懶得出去了。
兩名小婦人，一個叫桃娘，一個叫春妮。很是局促地站在一邊。
陸小七道：“你們本來是良民，沒學過伺候人。我的規矩不多，就是機靈有眼力見一點。要做的就是洗衣倒水端飯菜，鋪床收拾行囊之類的。”
兩名小婦人連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