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驍
“婚事我會想辦法，您老人家的曾孫我就不包了，這得看他們自己本事。有期限嗎？”
“當然有，半年之年，全部給我辦妥來。”
程灝淵：“……不是說先娶後嫁不可，隻能先嫁後娶？”
“那就先嫁，嫁光了再娶。”老太君不想再跟他廢話，拿起茶杯砸向他：“滾……”
程灝淵站了起來，衝她拱手道：“孫子先告退了。”
出了院門便犯愁！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替弟妹相親啊？老師也沒認識幾個京城的官貴。再想到陸小七，一肚子火！看了看天色，算了明天還要上早朝聽封賞，且放過她一會。
“侯爺，謝二爺來了，說找您有要事。”程北稟報的時候，偷偷看了眼程灝淵的臉色。
果然看到他眉頭皺得更深了，“在那？”
“前頭客廳候著呢！”
程灝淵抬步過去，謝二爺便是謝嘉宜的父親，難得回京一次，他不見說不過去，但每次見都沒好事。
客廳。
謝二一邊喝著茶，一邊忐忑不安地打量著候在客廳的下人，門口也站著四個守門的士兵。
“嶽父大人！”程灝淵大步走了進來，衝謝四抱拳。
謝二連忙站了起來，拱手道：“賢婿好！本來早該過來探望你的，怕你忙所以才拖了兩天。”
程灝淵伸手道：“坐，確實是有點忙，打算等封賞過後再登門拜訪的。沒想嶽父大人自己來了。家中可還好安？”
“一切安好！多虧了賢婿的照應，大哥對咱們也很是照顧。賢婿此次北征可有受傷？大哥讓我送些藥材過來給你補補身體。另……”他臉色有些難看。
“但說無妨！”
“大哥和大嫂說，嘉宜走五年了，您身邊很是應該再添一位夫人。有意想把跟嘉宜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五娘子許配給你做填房。改天家裏辦個花宴，您過來看一下？”
雖說大哥大嫂認定程灝淵很愛嘉宜，五娘子長得和嘉宜最為相似，他定不會拒絕。但謝二心中並不大踏實。
可他覺得兄嫂說得對，如果成了程灝淵就還是秦伯府的女婿，要娶了別人，情義再深，也會隨著時間消失。
謝灝淵深呼吸了一下，目光凜凜看著他：“我以後不想再聽到類似的內容。我的婚事輪不到你們安排。嶽父大人和謝二夫人從前是怎麽對待嘉宜的，自己心知。
我也是庶子，知道庶子庶女的難處！如果不是念在嘉宜孝順你的份上，我是不會理會你們謝家事的。還有給我知道嘉宜娘親被刁難了，休怪我不客氣。請吧！”
程北不出意外地看到謝二灰溜溜走了，心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聰明的就該老實享受著侯爺帶來的便利，不惹他生氣。惹怒了傳出去，誰還給你們臉。”
讓程北意想不到的是，此事幾天後還真傳出去了，不過傳的是程灝淵對亡妻一往情深，拒絕娶秦伯爺的嫡五姑娘。
戌時三刻，皇宮。
陸小七是在酉時末接到突然讓她進宮的聖旨的。跟隨著老相識崔內侍進了禦書房。
拜見皇帝後，被他招手走到禦案前。上麵擺著一張聖旨，封她為公主，封號沒寫。但旁邊寫了好些封號。
“小七想要個什麽封號？”皇帝笑眯眯地道，女孩兒立下大功，封她公主是兌現他當初的承諾。
陸小七看了聖旨上的賞賜規格，這是按最高長公主規格封賞的。後退了一步，福身道：“謝陛下厚愛！隻是這個長公主的封賞，小女不敢接，還請陛下收會聖命。
陛下自己的公主都沒有封號，小七不能讓諸公主與陛下離心！有過則罰有功當賞，小七雖立了點功勞，實則還是諸將士眾誌成城！不想讓陛下為難，不如就封個郡主吧？”
皇帝一怔！沒想到她知道封公主後，第一個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擔心會影響自己的父女感情！怕不領賞賜會讓自己為難，也不跟自己客氣虛套，退而求封郡主。
啞然了半晌，歎道：“你是個好孩子！陸卿啊把教得太好了，若他還在世，朕當請他為太傅！這樣吧，就依你之言封為郡主，朕再多補你一些財帛。”
陸小七跪了下來，叩頭道：“陛下！小七惶恐，但希望能把這些財帛用來撫恤此次北征死傷將士。小七並非有意為難陛下，隻是陛上乃國父，將士們都是您的子民……”
小姑娘忽然落淚，看向皇帝哽咽道：“請陛下把他們當成是小七一樣厚愛！生兒不易育兒更難，他們的父母辛苦把他們養大，縱不望子成龍，也是想著將來養老。
如今，他們卻戰死沙場，一場辛苦換來一場空！更有受傷將士落下終身殘疾傷痛，未來堪憂！做父親的定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陛下就是我們的父親！
所以小七懇請陛下仁慈恩澤天下，小七縱無萬貫家財，卻四健全身體健康，能養活自己。可他們太難了！小七不忍英雄落泊，希望能經陛下爹的手，給予他們最大的安慰！”
皇帝動容！小姑娘的話很樸實，但言辭懇切情真意切，她雖散財卻不會私下給，把美名留給自己。點頭道：“好！難得小七一片赤子之心！朕就自己也掏一份撫恤將士。”
上前親自把小姑娘扶了起來，道：“雖說你不要公主的封賞了，但朕卻是要兌現自己的承諾，不能讓小七這陛下爹白叫了。所以，以後改口叫父皇。來封號你自己挑一個。”
陸小七連忙道謝，看了龍案上待選的封號旁邊單獨一張紙上的驍字，抹了淚水，不好意思地道：“小七想要個驍字，父皇不會生氣吧？”
皇帝看向那個驍字，有些驚訝！道：“這驍字是父皇隨手寫的，不在封號之內。為何小七會選這個字？”
陸小七還以為皇帝特意寫的，回道：“驍字意寓強壯的馬和勇猛，驍勇善戰！小七想要這個字，來紀念與我大覲將士並肩作戰的戎馬生涯。同時也對外敵表明我的決心，犯我大覲者雖遠必誅，決不後退，誓死衛我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