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半獸人與長明珠(11)
小小金蟾妖,不過修行五千年就敢跟她叫板?
金蟾妖聽聞陸寬寬的聲音,心下一寒,立即轉過身來,伸出了它碩長的舌頭,直直向陸寬寬打去。
“惡不惡心。”陸寬寬一陣惡寒,將掌心力量匯聚成萬千刀光,瞬然割在了金蟾妖的身體上,金蟾的那一隻長舌亦被斬於刀光之下。
“轟——”那巨舌落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霎時血流成河,眾妖皆默。
“怎麽會?”金蟾隻覺周身劇痛,萬未想到自己修煉了這麽多年的皮肉,會如此輕易就被陸寬寬割開。
“打架的時候讓讓你,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厲害人物了?”陸寬寬說的,是朱雀寺那一戰。金蟾妖自然也曉得。
隻是……金蟾妖猜到了那不是陸寬寬的全部實力,卻沒有猜到她隱藏的與實際擁有的,會有如此大的懸殊。
小葫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怎麽跟他想象得不一樣?他家妖娘娘何時厲害到如此程度了?小葫蘆絞盡腦汁,他跟了陸寬寬這老些年,沒有一天看見她練功的啊。
“我之前說的碎屍萬段與魂飛魄散,一個都不能少。”陸寬寬輕笑,施術變出了口鍋來。
鍋下支著斷木,鍋中滾著開水。
“你想幹什麽?”金蟾妖身上血液汩汩而流,他已然是強弩之末,再無還手之力了。沒想到,他竟敗得如此徹底。甚至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我家小葫蘆餓了,我給他做些飯吃。”陸寬寬沉下臉,目光可怕得緊。
小葫蘆咽了咽口水,這回確實是被陸寬寬的眼神嚇到了。其實,他也不是很餓啦。
金蟾妖不顧身上的傷,強行吐出了妖丹,想要與陸寬寬同歸於盡。
這妖娘娘屬實可惡,殺他便罷,如何還要辱他?
妖丹之光四溢,緩然幻化作荊棘牢籠將陸寬寬牢牢鎖住。
“想拉我一起死?”陸寬寬無奈搖頭。“真不知你為何要生出這般不著邊際的念頭。”
陸寬寬話音剛落,周遭荊棘牢籠便碎成了粉末,隨風而去了。甚至沒有人看見陸寬寬究竟做了些什麽。
金蟾妖失了妖丹,立即變回了原形。那一隻碩大的金蟾蜍,瞬然就成了一隻奄奄一息的青蛤蟆。
“嘶~”
“什麽嘛,真是蛤蟆啊?”
“是隻蛤蟆還裝作是金蟾蜍。”周遭妖眾竊竊私語,麵麵相覷。
陸寬寬抬手施術,將那青蛤蟆直接丟進了鍋裏。
“日後再有叛亂者,與他同罰。”陸寬寬出聲,眾妖便都靜下。
“唯妖娘娘馬首是瞻。”
眾妖紛紛跪地,烏泱泱地綿延了好幾裏。
陸寬寬不再說些什麽,朝梁晉和小葫蘆看了一眼,而後便化作煙霧,回定遠山莊去了。
“我那蛤蟆還要吃嗎?”小葫蘆跑到梁晉身邊,指了指那鍋裏已然飄出了一絲香味的‘前五千年修為金蟾妖’。
“你若是想吃,當然可以吃。”梁晉回他道。
“妖娘娘一直都這麽厲害嗎?”小葫蘆抬著頭,瞅著梁晉的下巴問道。
“你不是跟在妖娘娘身邊許多年了嗎?你問我?”梁晉低頭給了他一個讓他自己體會的眼神。
“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從前妖娘娘與我,逍遙自在,鮮少幹這些殺妖搶山的活計。可這一年妖娘娘不都同你在外頭搶人家地盤兒嗎?妖娘娘厲不厲害你不比我清楚?”小葫蘆委屈中又帶著些憤怒。
“她每回都坐在山頭上看我打,鮮少自己動手。隻在妖山王投降的時候,出來微微給些折磨,輕鬆掙些威名。”梁晉說道。
小葫蘆聞言,一瞬語塞。
“妖娘娘她,回威銘山了嗎?”梁晉目視前方,眼中竟模模糊糊,聚不起光彩來。
“怎麽可能?她肯定又是去找那個臭道士了。”小葫蘆一笑,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你還是先把這些小妖處理一下吧。”
梁晉聞言,微微側過臉去,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幾千妖眾。
“唉。”梁晉莫名歎了口氣。
陸寬寬回定遠山莊的時候,高止正站在定遠山莊正門口,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幹些什麽。
“天下神兵,八卦之精。”高止執劍於手上,直指蒼穹。
陸寬寬循著高止寶劍所指,看向天空。
天空之上,懸有一結界的陣眼,看起來是道家留下的法陣。定遠山莊被人下了結界?為什麽?
她不在的這兩天裏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高止,這怎麽回事?”陸寬寬出聲問他。
高止聽見陸寬寬的聲音,身子一僵,許久才將手上寶劍放下,緩然轉過了身來。
“我師祖來過了。”高止看向陸寬寬,全然不知她是何時回來的。
“這結界是他弄的?為什麽?因為沈賀鯉跟鄧佑容成親的事?”陸寬寬問道。
“小師叔不願同師祖回去,師祖氣急,便在定遠山莊下了結界,讓小師叔這輩子都沒法離開這裏。”高止如實道。
“你們做道士的,都這麽惡毒嗎?”就是陸寬寬都看得出來,沈賀鯉是個逍遙愛自由的。讓他一輩子困在這裏,還不如讓他死了。這許道臨還真是.……咬準了沈賀鯉,想要他低頭。
“這回確實是小師叔欠了考慮。”說也不跟師祖說一聲,他便入了這紅塵,行了那夫妻拜禮。
“他欠考慮?”陸寬寬輕笑。“怎麽,你還想他給你師祖發個帖子來參加成親禮不成?”
自己心愛的徒兒要叛出師門,誰能氣定神閑地接受事實。想當初那玄機子知道高止想離開靈寶的時候,可是將他打了個半死。
高止垂眸沉聲,似乎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這結界你可有法子打開?”陸寬寬見他失神,便又出聲去同他說話。
“沒有。”高止在這裏忙了兩天了,卻是毫無頭緒。“這陣法結界我此前從未見過,這兩天我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將它打開。如今,小師叔又……”
“又怎麽?”
“他麵上獸皮又長出來了。這回師祖來勢洶洶,他們師徒勢必是要兩敗俱傷了。”此傷不在於身,而在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