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清官難斷懸案(1)
焚燒紅毛蛇的這些天,陸寬寬與高止依舊待在四仿縣,以防有什麽變故。
但是陸寬寬又不想耽誤了尋找寒冰之極的時日,便又將梁晉派了出去,先探路。
梁晉得了這命令之後臉色不太好,卻也還是乖乖去了。
日前曾說,梁晉辦完事情之後就一直跟在陸寬寬身邊,就那樣偷偷跟了兩天。這兩天裏,陸寬寬與高止的相處,皆落在他眼裏,他雖不忿,卻也無力改變高止‘殺回來’了的事實。
紅毛蛇尚且在外頭燒著,趙應豐卻一刻也不曾清閑。
此前他審問了李氏玲燕,得到了林記酥餅當家與李勇素有嫌隙,便讓楊捕頭召來了林記酥餅的當家,想要進一步審理案件。
誰料李氏玲燕直接一紙狀告,說殺她夫君的就是林記酥餅的當家人,趙應豐便大開衙門,開堂審問。
開堂之日,堂前人頭攢動,皆是來看個新奇的。陸寬寬與高止也很是好奇,便同去了堂前旁聽。
“威武——”
“咚咚咚——”
林記酥餅當家與李氏玲燕皆跪於地,趙應豐大拍醒木。“咚——”
“堂下林記酥餅當家林植,本官且問你,四仿縣楊柳巷李勇可是你所殺?”趙應豐橫眉怒目,問林植道。
“大人冤枉!我不過就是欠了那李勇幾兩銀子,我何苦為了這幾兩銀子殺人?他死了,他媳婦兒還在,我還是要還錢的啊。”林植說道。
趙應豐聞言,微微點頭。這林植的說法倒是跟李氏玲燕的對上了,林植確實欠了李勇銀子。
“可曾經有人看見李勇去你家要銀子的時候,你們發生了口角,你可是因為如此,怒上心頭,在李勇出鄉從商之前,將其殺害,拋屍於四仿客棧?”趙應豐繼續問道。
“草民不敢啊!草民不敢!大人冤枉!”林植大喊冤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人,若不是他所殺,我相公就沒有仇人了。”李氏玲燕眼淚簌簌而下。“他最可疑啊!”
林植聞言,眉間染上怒意。
“怎就沒仇人了?你跟那奸夫私通許久了吧?說不定就是你合起夥來,坑害了你男人!”
趙應豐見林植陳詞激昂,煞有介事,便問道:“奸夫?林植,你可有證據?”
“這還需要證據?許多人都看見過楊柳巷陳屠夫曾趁李勇不在家時,偷偷出入他們房屋。這事兒早就被巷口那群八婆給傳遍了,十裏八鄉的,沒人不曉得,隻有那個木頭李勇還被蒙在鼓裏。”林植說道。“怕這李勇出去做生意就是受了這女人的蠱惑,這女人必定是跟她的奸夫一起把李勇給殺了,然後讓大家都以為李勇已經出去做生意了。”
“空口無憑。”趙應豐覺得這林植說得有些邏輯,但判案自然不能憑嘴巴說說便隨便判下。“楊捕頭。”
“在。”楊捕頭聞聲,上前作揖。
“去楊柳巷將陳屠夫帶來。”趙應豐命令道。
“是。”楊捕頭轉身,帶了三兩小捕去拿人。
“小道,你怎麽看?”陸寬寬環抱著雙臂,微微抬起,輕撞了撞一旁的高止。
“尚不明了,不敢斷言。”高止輕聲道。
陸寬寬搖了搖頭,隻覺無趣。
“許多案子都是找不到什麽線索的,何況那李勇已在那枯井之下待了三年,三年了,更是無從查起了,要是再不做些合理猜測,這案子必然又是一樁懸案。”陸寬寬說道。
高止沉聲,心中也是同意陸寬寬所說的。
半晌後,楊柳巷陳屠夫被押到了公堂之上。
“來人可是楊柳巷陳二戈?”趙應豐大拍醒木。
“是的,大人,不知草民犯了何罪?大人要將我拿到堂上來?”陳二戈堂皇問道。
“你可是與李氏玲燕有私情?”趙應豐問道。
“他這樣問,人家能答‘有’就見了鬼了。”陸寬寬扶額,真不知是不是該誇趙應豐一句‘老實人’。
“怎會!草民一向安分守己的啊!”陳二戈連忙擺手。
陸寬寬見此,緩步走到後堂,搖身一變,便作了一布衣美男子。
高止看著陸寬寬走進了後堂,心中正疑惑她是去幹嘛了,陸寬寬便從後堂又走了出來。
高止見她一身男裝,英俊瀟灑,直朝公堂之上而去,麵上疑惑便更重了。
“大人!我才是與玲燕情投意合之人啊!”陸寬寬快步上前,立即跪地,朝趙應豐行了個大禮。“我在堂下隱忍許久,現在實在是忍不了了!我跟玲燕一見鍾情,奈何她已嫁作人妻……唉,不提也罷。但玲燕心地善良,絕不是那種會做出殺夫之事的女子啊!”
高止見堂上陸寬寬演得‘聲情並茂’,雙眼竟不知為何微微有些刺痛。
“噢?”趙應豐見突然殺出一個‘自曝’情夫的男人,竟還有些無所適從,而且,這個男人,長得真像陸寬寬.……哦不,他好像就是陸寬寬。
“你……你也是玲燕的情夫?”陳二戈先是一驚,其後麵上竟生出一絲怒意來。
“也……”趙應豐一下子就聽到了這一個刺耳的‘也’字。
“嘖,也?”陸寬寬故作震驚狀。“我沒聽玲燕說過她還有別的情夫啊。玲燕,你說的一生一世隻愛我一人呢?先前在榻上說的那些,你都不作數了?”
“你!你說什麽呢!什麽情夫?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玲燕一臉茫然,心中突急。她上哪裏認識這樣俊俏的男子去?“二戈,你聽我解釋。”
“你不該先跟我解釋嗎?”陸寬寬上前拉住玲燕的手,目光深情。
李氏玲燕一瞬失神。
“你!你居然敢背著老子找別人!”陳二戈騰地從地上站起,走到李氏玲燕跟前就要拳打腳踢。
“來人,拉開他們。”趙應豐無奈召人,將陳二戈拉離了李氏玲燕。“真是不打自招。”
趙應豐搖了搖頭。
“陳二戈,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趙應豐將手中醒木拍得震天響,一下子便讓整個公堂安靜了下來。
陳二戈熱血下頭,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陳二戈連忙下跪。“我雖是玲燕情夫,但真沒有殺人啊!大人你明鑒!大人你再盤問盤問那個小白臉,人一定是他跟李氏玲燕殺的。”
陳二戈大手一指,將陸寬寬與李氏玲燕給推了出去。
“嗯哼?”陸寬寬半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