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色膽包天
“陸大夫，我近日聽說當今太子並非嫡長子，可是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當上的太子？”葉瓏挽著衣袖搗藥，壯似不經意一問。
陸士奇長歎一聲，適才道：“林姑娘，你若好奇我告訴你便是，不過你出去可別說這種話，否則惹怒了那位，隻怕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葉瓏點了點頭，陸士奇適才將其中緣由娓娓道來：“至祐十四年，有人秘密上報太子謀反，陛下震怒，當即廢除，立了梁王，也即是如今的太子為儲君，廢太子也被幽禁深宮，再不得出。”
陸士奇有一點沒說，那便是廢太子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易衡覺辭官相抵，否則如今哪有什麽廢太子，有的不過是一抔黃土。
他搖了搖頭，感歎道：“說來命運作弄，這樣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葉瓏清淺一笑，還沒開口，洛霜禽突然推門進來……
“我聽到你們在討論太子。”洛霜禽自信一拍胸脯，“待到夜出星辰，我可給你們推演一二，讓你們都知道知道崇國未來當落入誰手。”
洛霜禽的話聽起來分明很平靜，可卻讓陸士奇憑白了臉色，他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藥便撲向了洛霜禽。
“我的姑奶奶啊，就算你推演能力了得，這話也不能亂說，屆時被有心人聽了去，你怕是得丟了這條小命。”著急之下，陸士奇直接捂住了洛霜禽的嘴，好像真的怕她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一般。
葉瓏搗藥的動作停下，用手撚起藥沫搓了搓，顆粒細膩均勻，可以了。
她又從旁邊拿了一個黏液倒在粉末中，一陣攪拌之後，朝正在被訓的洛霜禽喊道：“霜禽，讓你準備的小白鼠呢？”
洛霜禽朝葉瓏投以感激一笑，忙不迭失高聲應道：“有的有的，我這就去給你拿。”
說罷，洛霜禽擺脫了喋喋不休的陸士奇，三步並作兩步往藥房外跑去。
陸士奇輕歎一口氣，無奈道：“葉姑娘，你這麽慣著洛姑娘遲早會出事，她的性子太跳脫了，這樣有時候並不是太好。”
“陸大夫，我們是從各處來的？”葉瓏一邊忙著手上的動作，一邊發問。
陸士奇一時沒想明白葉瓏的意思，怔怔答道：“邊關。”
“是啊，邊關。”往日種種在眼前劃過，最終化為虛無，葉瓏道，“霜禽無甚武功卻在邊關活了那麽久，你以為她靠的隻是自己的跳脫？”
陸士奇頓悟，他點了點頭，懺愧道：“罪過罪過，是我看的太過片麵。”
話落，陸士奇猛地抬起頭，但見葉瓏嘴角擒著笑意，他又訕訕咽下了自己想說的話：罷了罷了，廢太子一事也不算什麽秘密，知道了又如何。
正想著，洛霜禽提著一筐的小白鼠與一個空框進來，嘴裏還不忘說道：“瓏姐，你說的這個品種的老鼠還是挺難找的，還好我睿智過人，若是換了其他人，可不一定能給你找來。”
“好好好，一會兒請你吃好吃的。”葉瓏語氣頗為敷衍，
她幹脆利落地從框中抓出一隻，先是檢查了小白鼠的健康情況，沒什麽大問題後，拿起一個小木勺，斟酌著兌了一些自己配好的藥，再掰開小白鼠的嘴，小心翼翼地將藥喂到小鼠的口中。
本來還算溫順的小白鼠，忽而劇烈掙紮起來，洛霜禽趕緊將自己提來的空框遞給葉瓏。
小白鼠被放進去後先是掙紮了一會兒，之後便軟弱無力躺在框中。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陸士奇自告奮勇檢查小鼠的情況。
這一檢查，他的臉上出現了難言的神情，語氣都開始有些激動：“老鼠還活著，莫不是就是這個毒藥，老侯爺.……”
“不是。”葉瓏凝眉打斷了陸士奇的話，“這毒十分霸道，小鼠才接觸便掙紮不已，若真是這毒，恐怕撐不了太久……”
話還在說呢，小白鼠忽而抽搐起來，口中流出血液，嘴角的白毛頃刻染紅，陸士奇再去看，小鼠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這.……”他眉頭緊鎖，“是不是因為它不是人，所以此毒才如此霸道？”
“不會老鼠中的小白鼠的基因序列和人類的差不……多.……”葉瓏略一扶額，趕緊改口道，“用它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陸士奇緊鎖的眉頭未曾舒展開，顯然疑惑尚在。
“不是.……”洛霜禽無奈道，“陸大夫，就算是你說的那個原因，可是你看看小鼠這樣子，你敢拿這個毒給人試嗎？”
陸士奇啞然，一時間竟有些不敢再說下去。
他頹唐地垂下腦袋，這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如今又是破裂了？
似乎是看出了陸士奇的失落，葉瓏安慰道：“看開一些，起碼小鼠初始情況跟老侯爺差不多，順著這個方向下去，說不定會有所突破。”
陸士奇的眸中重新染上光澤，鬥誌瞬間點燃。
“先往侯府去一趟吧。”葉瓏還惦記著易淨覺腹上的傷口，如今該是拆線的時間了。
陸士奇沒往易淨覺身上想，隻是想著趕緊將這個重大發現告訴易衡覺。
天氣仍然寒冷，但是儼然沒了飄雪，掬水別院離定業候府不算太遠，莫約行了一個時辰便到了。
適才下馬車，便見一男子在侯府門口同守門小廝糾纏著，一直不願意離去。
終於，守門小廝不耐，一腳將那男子提開，男子瘦弱的身子如同斷線的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剛好落在走過來的葉瓏腳邊。
葉瓏低頭看了一眼，腳步略微一頓。
男人叫痛爬起來，急忙拿起隨之落到腳邊的禮品又一次湊了上去。
不過守門小廝理都沒理他，徑直朝著葉瓏迎了過來：“葉姑娘，你來了，快快請進。”
男人這才注意到多出來的兩人，看到葉瓏的臉，他驚叫出聲：“五娘，怎麽是你，你不是……”
“這位公子怕是認錯人了。”葉瓏涼聲打斷了男人的話。
“我怎麽可能認錯。”葉子安瞪著眼，誇張道，“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葉子安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想著方才守門小廝對葉瓏的態度，他趕緊抓住了葉瓏的一隻手，毫不客氣的吩咐道：“五娘，你趕緊帶我進去。”
葉瓏嫌惡地推開了葉子安，按照葉五娘的記憶，葉子安是葉家四子，是個膽大包天的好色之徒，在闌州時便多騷擾良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