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目的

  至於洛霜禽,趙令史還真把葉瓏當傻子呢,以為找一些人將兩人衝散,便可以肆意編造謊言,沒想到葉瓏早已經看穿,不過未曾拆穿罷了。


  對葉瓏的第二次拉攏,亦是以失敗告終。


  初七,葉瓏如約跟易淨覺等人往寒山寺去。


  寒山寺處在半山腰上,許多來求佛之人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便會徒步爬上百級天梯。


  侯夫人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她自然會選擇徒步爬上去。


  這次禮佛的主角是侯夫人,侯夫人都選擇了徒步,其他人自然隻能跟著。


  “伯母……”途中,忽聽一道驚喜的嗓音,轉身望去,但見晏憫緣提著裙擺小跑而上。


  “晏七小姐。”見到晏憫緣,侯夫人的臉上止不住露出一抹慈愛。


  跑到侯夫人麵前,晏憫緣趕緊正色給大家問安:“小侯爺、淨覺小姐、林姑娘,許久未見。”


  端正了神色的晏憫緣自帶一股溫柔氣息,易衡覺冷淡點了點頭,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倒是易淨覺跟晏憫緣說了幾句話。


  “伯母,我是特意來給我爹祈福的,沒想到會遇上你,真是有緣分,伯母……”


  晏憫緣嬌嗤一聲:“您的佛緣素來極好,我能不能跟你一快兒?說不定佛主看到您一高興,連帶著我的祈福也聽了呢。”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嘴上是這麽說著,可臉上的笑容卻表現了她的高興。


  一高興,侯夫人便答應了晏憫緣的這個小小請求。


  自始自終,葉瓏儼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不管隊伍中加入了誰她都不在乎。


  倒是易衡覺,原本在侯夫人的左側,晏憫緣一來,他的步子倒是邁著邁著便到了葉瓏的旁邊。


  侯夫人、易淨覺同晏憫緣走在最前邊,葉瓏、易衡覺次之,隨行的丫鬟婆子則走在最後。


  晏憫緣看似無心易衡覺,可她時時注意著身後兩人的動靜,每每聽到兩人默契的聲音,她的手便會不自覺握緊,麵上卻始終掛著笑容同侯夫人說話。


  百級天梯,一群人用停歇交替的爬法竟是爬了一個時辰,眼看著隻有幾級台階便要踏上平處,晏憫緣的身子猛地一晃,還沒等侯夫人跟易淨覺扶住她猛地向後倒去。


  葉瓏伸手欲扶,餘光卻忽然瞥到什麽,就算這樣,她的手也未曾縮回來,然而還沒等碰觸到晏憫緣的身子,對方卻猛地一個懸身,隨即不受控製地滾落。


  “小姐……小姐……”隨行而來的仆人趕緊截住,這才沒讓她順著梯子滾下去。


  晏憫緣頓時滿身的狼狽,但除了手上蹭破了幾處皮,也沒什麽大礙。


  婆子心疼地看著她手上的傷,不住道:“這好好的怎麽會摔下來。”


  侯夫人亦是跟著下來看晏憫緣,看著侯夫人到了跟前,晏憫緣才哀歎道:“或許今日我不適合來祈福吧。”


  晏憫緣的話中無不帶著遺憾。


  “小姐您別胡說,奴婢看就是有些人看不得你得侯夫人的喜歡。”婆子的話忽然尖銳起來,這話中人指向明確。


  “你可別胡說。”晏憫緣正色低斥,“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別人沒有關係。”


  “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那個女人擺明了看著您出醜,你何必替她說話。”戲演到這裏,方向更加明確了。


  葉瓏低嗤一聲,眸中神情意味不明。


  易衡覺凝眉,眸中染上幾抹不喜,他正欲說話,卻猛地被葉瓏拉住。


  易衡覺看向葉瓏,卻見葉瓏搖搖頭,顯然是讓他不要多言。


  晏憫緣小心翼翼看向易衡覺,抬頭瞬間,餘光瞥到了兩人手上的動作,冷茫忽閃,原本想反駁的話也沒再開口,她低下頭不再說話,好似已經認同了婆子的話。


  都到這個時候了,侯夫人再不說話就有些不太合適了,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朝向晏憫緣,而是朝著葉瓏。


  “葉姑娘,都說醫者仁心,可我卻沒在你身上看到半分。”分明沒有半個斥責的話,卻生生讓人聽得心裏發顫。


  易淨覺的眼神忽閃,她抓住侯夫人:“娘……”


  “你住口。”侯夫人沒有給自己的女兒麵子,而是冷眼看著葉瓏,“你心中無善,佛門重地不適合你,下山吧。”


  “伯母,不是的,跟葉姑娘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分明快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晏憫緣就是要假惺惺的說兩句。


  “晏小姐可能說錯了……”這是今日葉瓏同晏憫緣說的第一句話,可卻沒有什麽溫度,“你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有意為之。”


  “我觀你往後倒之時,站腳甚穩,我準備扶你,你卻翻身滾了下去,其中手段,過於明顯。”


  “隻是我一介醫女,也值得你這千金小姐這般使手段!葉某是否還要感到榮幸?”葉瓏的看向晏憫緣的眼神帶著幾分嘲諷。


  晏憫緣當即作眩然欲泣狀:“葉姑娘,我知你對我有所不喜,卻沒想到你竟如此構陷於我……”


  她低歎一聲,轉而對著侯夫人道:“夫人,是我沒用,實在是討不了葉姑娘的歡喜,我便先行下山,有時間再去拜訪您。”


  說著,晏憫緣當真讓身旁婆子攙扶著自己下山。


  “該走的人不是你。”侯夫人眼神頗冷,扭過頭對著葉瓏道,“此前是我鬼迷的心竅,看錯了你,你下山去吧,之後也莫要出現在我眼前。”


  麵對侯夫人冰冷的眼神,葉瓏毫不退縮,平靜說道:“夫人,我並非你家中的奴仆,不需要為了你的麵子,委屈自己被冤枉,我今日離開,是我不計較,並非我怕你。”


  話落,轉身,邁步離開,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半點眼神也沒給侯夫人。


  侯夫人被葉瓏的話也的頭昏,越發覺得這醫女沒甚教養。


  易衡覺抬腳追去,卻被侯夫人嗬斥住:“你在做什麽,這裏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娘,葉姑娘是我的客人。”易衡覺冷冷的撇了晏憫緣一眼,隨後沒再理會侯夫人,徑自離開了。


  易衡覺的決絕,又讓侯夫人氣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顧全侯府的麵子,讓人攙扶著晏憫緣一道進了寒山寺。


  這邊,看似走的毫不猶豫的葉瓏隻下了十幾級台階,但侯夫人等人一進寒山寺便又繞了回來,她很快遇到了跟上來的衡覺,兩人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瓏帶著易衡覺繞進了後山。


  林中寒意更甚,但仍能聽見幾聲鳥兒的啼鳴。


  易衡覺開口道:“你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就是為了讓我娘趕你走吧……”


  葉瓏一頓,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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