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她喂他吃飯
她氣的轉頭就想離開,可要是錯了這個點,怕是很少再又機會能把心結解開,當即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站在離他不遠處,像是在等待審判一般,頭上冒起了細密的汗水。
“滴——”
空調突然被打開。
寒冷的風,吹走了她身上的溫度,溫涼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終是忍不住走向他。
“你之前說的,問我留不留,還算數嗎?”溫涼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到他的身側。
霍東銘從書中抬起頭,瞥向她。
那眼神淡然、淺薄,冷眸中無波,讓人看不穿他此刻的心思。
略有些氣憤的她,小臉紅紅的,手指緊緊抓著身側的裙擺,表情極其委屈的望著他,像極受了欺負的小動物。
溫涼順著他的視線向下望。
瞬間捂住了心口。
男人從她妙曼的身材上抽走視線,落在她顫顫發抖的腿上:“你來是為了什麽?”
這傻女人,有傷在身都不曉得對他用苦肉計,都不願向他撒嬌,怕是根本沒有留的意思,想到這,視線更冷。
若是之前,溫涼剛提起勇氣那會兒,他問出這句話,她肯定笑著回答他說“我想說我留啊”之類的話,可是此刻……被他那麽漫不經心的看過後,心亂如麻。
他的心思她完全看不透。
他的所作所為的目的,她也完全不知道。
就算兩人強行在一起……會不會依舊落得四年前的下場?她想著,心疼痛難耐,緊咬著唇不回答。
“無非是留下,與離開。”男人自顧自的接話,冰涼的手指落在她下巴上,同時合上書。
他單手將書摁回書架。
隨後圈住了溫涼纖細的腰肢。
“大晚上的來找我,知不知道後果?”他壓低了音,情緒不帶任何欺負,也沒有任何情欲色調。
可卻讓溫涼覺得麵前的人在耍流氓。
等一仰頭,看到他淡然的麵色,又覺得是自己的心思不純。
“我……”
“既然還沒想好,過來找我做什麽?”
“我看你晚飯沒有吃,所以送了點東西上來,就算是要鬧脾氣,也要先吃飯啊。”說到這,她理直氣壯了許多。
霍東銘也的確是有些餓了,鬆開了她,望著茶幾走去。
看著他冷漠偉岸的背影遠去,溫涼不由得鬆了口氣,不敢怠慢的跟上,幫他舀了一碗湯放在手邊。
男人看了一眼湯與飯菜,也不知怎的沒多大胃口,皺著眉並沒有吃,胃裏也有些不太舒服,摁著胃角一言不發的抿唇,似是有些痛苦的樣子,額頭蒙上一層汗水。
“你怎麽了?”溫涼扶住他,“胃疼嗎?”
她發絲劃過臉頰,帶著一抹清香。
他側頭,眸色深邃,扇開她:“既然沒有做好要留下的準備,就不要做無用功。”
那副像是厭惡她的模樣,看著溫涼心裏很不好過,她與他這一個禮拜來,關係已經緩和了不少,現在又鬧成這個樣子,都是她的錯。
這麽想著,並未動,倔強的扶著他。
“你小心點別碰到我了,我身上的傷可比你要嚴重的多!”她說著,順勢往他懷中一鑽。
霍東銘一怔。
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主動,鬆開了手,不再摁著胃,改扶住她。
她的腿腳不便,若是再失去支撐掉下去的話,怕是會傷的更嚴重,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扶著。
“起來坐好。”他怕她失重往下掉,盡量扶著她的背脊。
“哦。”
溫涼以為是他疼了,很是聽話的坐起來,猶豫了一下,拿過茶幾上的碗與勺子,舀了一口飯與小菜,喂到他的嘴邊。
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人吃東西。
難免有些不太熟練,手一直在抖。
男人望著她慢慢紅潤起的小臉,心情好轉了不少,張口吞下飯菜,即便是胃部還在疼,也沒顧忌那麽多——他這些年來,熬夜飲食不規律,咖啡與酒精也是家常便飯,早就對胃疼見怪不怪。
雖說現在又專業的家庭醫生,但病根可不是說能好就能好的。
見自己喂他又效果,溫涼再不願也隻好繼續。
隻不過,男人今日的胃口是真的不太好。
“你的胃很難受嗎?”她抬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怎麽感覺有些燒?
對了。
他跟自己一起困在孤島上,也遭受了泥石流,她在醫院靜養了那麽久,他可絲毫沒休息!
“我去找唐老。”
“不用了。”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你的腿。”
她愣了愣隨後低頭,帶羞:“我剛才就是自己走上來的,已經沒事了。”
“溫涼,坐下來。”他依舊沒鬆口的意思。
“可是你像是在發燒!”她也不依不饒。
男人歎了口氣。
四年了,她變得更穩重成熟,身段也更是玲瓏有致,唯獨著倔強,怎麽也沒變。
他反手將她的雙臂擒住,另一手輕摁腹部,控製著下降的力度,讓她能夠在不疼的情況下,坐在他的大腿上。
溫涼倒吸了口涼氣,並未有想象中的疼痛襲來,神色複雜的轉身看他。
“霍東銘……”
“別動。”他氣息略又不穩的靠在她脖頸處,呼吸間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她一側頭。
見男人緊閉著眼,眉心蹩著,不斷的深呼吸在緩解疼痛。
這,這是霍東銘嗎?
這是溫涼第一次,看到他虛弱的模樣,在外界看來金光閃閃、無懈可擊的霍東銘,在疼痛下,與普通人無異,甚至這樣的他要比普通人更……脆弱。
“你放開我好不好?就算不麻煩唐老的話,告訴我你的家庭醫生的手機號,讓他們趕過來也好啊。”她是真的心疼他。
“溫涼。”他隻是叫她名字。
“啊?我在。”她愣。
“溫涼……”他又叫了一聲,隻是聲音弱了一點。
她用餘光看他。
還是那張淡漠的臉,好像又又什麽不同了,揪的她心疼的厲害,再也顧不得其他,掙脫開了他。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溫涼。
男人又次喚她,可已經疼的沒有力氣。
他瞪大瞳孔,想伸手去抓住她,四年前的記憶翻湧而至。
白色的病房與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躺在病床上,拿到一份她已出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