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要丟的,不是她麽?
臥室內。
霍東銘同樣被雷聲惱的睡不著,他摁下台燈,起身走出臥室到廚房倒一杯水。
“咕咚——”
一個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放下水杯,跨步而去。
離廚房不遠的客廳,電視機的音量被調的很小,但以溫涼睡的地方,又恰好能聽見。落地的東西,似乎是先前她窩在手中的遙控板。
見她冷的瑟瑟發抖嘴唇泛白,他微皺眉並未上前,正欲轉身走,卻見電視機裏播放的是自己接受采訪的畫麵,眸色深邃幾分,彎腰拿起遙控板,幾個退出一按“霍東銘專題”五個大字印入眼中。
“你是我的故事,是四年忘不了的朱砂痣。”
“要一個歸時,卻是遙遙無期。”
“就算欲.火焚身,也要初心不負。”
書扉頁上的那一句句話,恍然闖入腦海,清晰到像是有她的聲音在吟誦一般。
溫涼。
你若待我用情不薄,卻為何總不信我?
再垂眸見她冷到縮頭縮腦的模樣,他橫抱起她,帶著一起回到臥室。
一沾染上溫熱的床鋪,溫涼緊皺著的眉頭一下舒展開,還往被子裏鑽了鑽,將鼻子以下的部位都埋入被子裏,即便如此,她似還覺得腳冷,不停的在亂動這。
霍東銘掀開被子同躺下,長臂一攬她便入懷。
得到持續的熱源,溫涼這下安靜下來:“東銘……別走……”
喃喃叫著他的名字。
“你說,什麽?”他眯起眼,身影啞到如絲。
“不要走。”她抓緊了被子像是想抓住夢裏的人,“不要丟下我。”
要丟的,不是她麽?
男人輕挑細眉:“好。”
再到入眠時,嘴角淺淺帶笑。
……
第二天清晨。
得到良好睡眠的溫涼,慵懶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定睛,一張冷峻麵容出現在眼前,她一怔,張了張嘴本是想叫醒他,可他看起來很累,眼下有一層黑眼圈。
略憔悴的模樣,也掩蓋不了他五官帶來的天生俊朗。
將話盡數收回腔中。
這兩天他又要忙公司,又要對抗病魔,還要……忙結婚的事,肯定是累得夠嗆。
多讓他睡會也好。
隻是,這心中不免泛起酸楚,歎了口氣,本是想離開,視線卻不知怎麽回事黏在他臉上移不開。兩人離的很近,呼吸交織在一起,這溫度炙熱到讓人心跳加速。
目光深停在他俊顏上。
隻看一秒,就再也抽離不得,心湖泛起漣漪,片片蕩漾。
她想,如果他昨天沒有抱著自己到床上,可能現在的自己,心情就不用這麽複雜,甚至可以灑脫的打給特助先生以求離開。
可是……
他明明對自己那麽冷漠,又為什麽要抱自己來呢?
為什麽要擁抱著自己?他要娶唐欣然,難道不考慮下她的感情?
越想心中越是難受,心口堵得慌。
“我很好看麽?”正當她盯著他出神時,男人的眼忽得睜開。
他嘴角輕哂上翹,略慵懶的語調中不失清冷,卻也夾雜著幾分揶揄之意。
溫涼窘迫垂頭,心虛的耳根都紅起,不知找什麽借口,隻好向後挪動幾分,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昨天太晚了我就睡在外麵了,我現在去找特助先生要鑰匙。”
“他身上沒有鑰匙。”
“那……就隻有莊卓才有?”溫涼目瞪口呆。
霍東銘瞄了眼她驚呆的模樣,心情良好,薄唇彎起,笑著將她重新帶入懷中:“很不幸,的確是這樣。”
他的大掌不同於昨日那麽冰涼,溫度灼熱的烙在她背脊上,這溫度讓她想到無數與他糾.纏在一起的夜晚,心狠狠一顫想躲開——她不能讓自己再沉.淪,為了他與自己,他們不能這般親密。
見她躲,他力花更多幾分,把她扣緊。
“你當真那麽想走,昨天晚上就該離開。”
“我本來想走的,可是很困。”她這個理由,自己都覺得蹩腳。
果然,被他當場拆穿:“先前的雨雷天你完全睡不著,昨晚又放著我的節目才睡,溫涼,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他是最了解她的。
知道她在雷雨天睡不著。
可他卻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睡不著,又為什麽會怕那雷雨天。
知道她最喜歡鵝肝醬,卻不知道她最愛的藍色,是他曾經最愛用的顏色。
心微沉了沉,有些酸酸澀澀發疼的感覺。
她苦笑:“說我自欺欺人,你自己難道沒有嗎?本要娶我的你,不也因為一句話,就可以娶唐欣然,我信任你,我愛你,可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你剛才說什麽?”男人眯起眼,表情中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
溫涼垂著頭沒去看他,隻以為他這句話是在譏諷自己:“我說你難道沒……”
“不是這一句話,你說你什麽我?”
“我信任你,我愛……”
她的話戛然而止。
“既然愛,就足夠一起麵對,你跑什麽?怕什麽?”他起身,攔腰抱她,一用力她整個人跌坐在他腿上。
身上薄薄的被子滑落,香肩半露在外,配上全然不在狀態內的表情,格外誘.人,似是一盤佳肴置於桌上讓人想要好好品嚐。
一起麵對。
溫涼聽到這四字,陷入了茫然,她真的能跟他一起麵對嗎?
那些原本與她世界,截然不同的事。
她深吸一口氣:“就以我的身世雨背景,根本不適合你娶回家,我們是可以說著不在乎,可是,沒有人會真的不在乎。”
“在你眼裏,我就真如此,會因為這些而放棄你?”
溫涼淺笑,忍著心中強烈的疼痛,盡量平靜:“霍東銘,如果大學的時候,我媽沒有求著我舅舅讓我去最好的學校,沒有借用我舅舅的權勢,你我都不定會相識,又談什麽放棄與接受?”
她的一字一句,都將她雨自己劃分成兩個世界的人。
可天知道,她如此沒自信,他卻如此自信就算兩人沒有在大學中相識,他也定會與她相識相戀!
早一點,晚一點,又能如何?
唯一的偶然便是必然!
她怎麽就不能明白,不能信任他?
“你還是決定,要離開是不是?”他的語氣冷肅低沉。
甚至,還有點衝。
最近他與她說話時,語氣總是變得厲害。
溫涼張了張唇,明明一個“是”字已經脫口而出,卻偏偏沒有任何聲音。正在她猶豫時,後腦被男人扣住。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