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是無意穿堂風(3)
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
溫涼去洗手間。
她吃飯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容易弄到骨節上。就連自己都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總之,就是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一般在外麵吃飯後,總得洗洗手。
特別是這油,難洗的很。
“看到人就要撲上去,這麽著急讓我還怎麽教你?”
忽得,從裏麵傳出來一聲,讓溫涼很是熟悉的聲音,但一時沒想起來是誰,隻覺得似乎不怎麽友善,憑著本能一個側身掩在男廁所的門口。
“我也不想著急,可是我們今天好不容易看到霍東銘了,難道就這麽放棄嗎?不做點什麽?”
“等,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
兩人走遠了。
溫涼沒有聽出一開始那道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可另外一道女聲她卻是怎麽也不會認錯——唐欣然。心內泛起一股很強烈的不安感,她緊緊握著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
啪嗒——
肩膀被一隻大手碰上。
“啊!什麽人!”溫涼嚇得尖叫。
“小姐,在下不過是碰了你的肩一下,這麽驚慌難道忘了你是站在男廁所門前了?”
她回身看去,看見那張臉後,完全愣住。
似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長得這麽白淨的人,而且還是個男子。他身上披著大衣,看起來弱不禁風,臉色與手指都極為蒼白,手臂細弱的甚至要比她這個女子還更過分。
還有那臉,看不出任何一絲用粉的痕跡,卻白到有幾分發灰發銀,如紙張一般。
“你,你是人是鬼?”溫涼向後倒退了一步。
“我是什麽都好,你想不想知道,她們進這裏的時候,說了點什麽?”男子溫柔的笑著,可望著這笑裏卻能感覺到裏麵藏著無盡機關。
本能的,她是害怕的。
這樣的人深不可測。
但她也想要知道,對醫院下手的人,到底是不是唐欣然,還有約自己去酒店的會不會是那個有些熟悉的女人?
當下。
溫涼鎮定下來,認真的望向男子:“想,要什麽代價?”
“真聰明,我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我想先來談談我可以給你的,如何?”
“你要跟我合作?”
“當然,否則我也沒必要親自跟著唐欣然這麽久。”
溫涼思索片刻,讀懂了他話內的意思——若是他不想見自己,隻需要派其他人跟蹤唐欣然就好,但他若想見自己,又營造一個相對可以談判的氣氛,不期而遇抖露消息是最好的。
如果自己比較愚昧,他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如果自己能夠讀懂乾坤,自然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好計謀。
她想畢後,頷首道:“可以,談吧,就在這裏。”
“鄙人沈殊,是席氏集團如今CEO席堯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同時也是私生子。”
轟——
溫涼的腦子炸了。
席,席學長的私生子哥哥?
……
坐在客廳裏的霍東銘,等溫涼已等了十來分鍾,即便是知道女孩去洗手間總會化個妝或什麽,但十分鍾也太久,他太怕她會出事。
男人眉心微蹩,最終還是起了身:“買單。”
將費用結算之後,他便大步走去洗手間的方向。
心裏的焦急感一直高居不下。
拐彎處。
太過著急,並未注意迎麵而來的人。
“抱歉。”他道。
“抱什麽歉啊,別走。”溫涼無奈的拉住他,“你這麽著急要去哪?”
正要往前走的霍東銘停下腳步,淡然無波的麵上出現了一絲淡淡淺淺的輕鬆感,他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微蹩著的眉心也展開。
長臂摟住她硬摁著入懷。
能把這般清冷的他,逼到如此著急的地步,是她不好……溫涼抬手抱住他:“是我該說抱歉,耽誤的有點久了,因為手上有油,所以洗的時間久了一點。”
“嗯。”男人淡淡的應下,抱著她的手卻未有鬆開的意思。
溫涼靠在他肩上,餘光瞥見沈殊壓低帽簷從另一側離開的畫麵。
腦海中。
響起先前沈殊的話:“我能提供腎源,救你母親的命,同時我也可以告訴你是什麽人把你從唐家帶走,而你要做的隻是協助我,最後幫我找到我的母親,另外,這件事不能告訴霍東銘。”
“隻有這樣?”溫涼問。
“是,唐欣然的事,我會在一個月內解決,就當是我給你的訂金。”
沈殊的這句話落下後,她便從鏡子裏看到馬上要轉彎走過來的霍東銘,所以她都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沈殊會選擇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跟席堯有交情?
可……最近席堯和慕瑾色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好,就算要找個關係好的也該是慕瑾色,而不是自己這個快和他沒有關係的人。
溫涼想著頭疼,索性就不想,靜靜的靠在霍東銘的懷裏。
好一會後。
男人菜鬆開她:“走吧,回家。”
“好。”
兩人離開時。
溫涼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直到坐上車這種感覺才消失不見,是沈殊?又或是唐欣然?她越來越想不清楚,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麽了,而這些事裏,霍東銘又是什麽樣的角色?
他會知道沈殊的存在嗎?
她心事重重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即便努力隱藏,臉上壓抑著的沉默,還是讓身側的男人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怎麽回事?”一個紅燈處,他踩下油門,轉頭問道。
“沒什麽,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誒,對了東銘,你知不知道席堯學長有個哥哥的事?”她裝作不經意的提起,好像這個問題在她心裏很久了似得。
霍東銘皺眉:“他有哥哥?”
他的表情非常自然,和往常一樣沒什麽波動,溫涼眨了眨眼:“沒有嗎?還是白耀華有個哥哥?”
“他有個弟弟。”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之前我就一直想問你的,我聽你們說的是學長啊。”溫涼繼續和稀泥。
她感覺。
奧斯卡可能欠自己一個小金人。
霍東銘搖頭:“沒,耀華有一個弟弟,學醫,你見過。”
“啊?”
“軒。”
溫涼點頭——其實,她記得這件事,霍東銘和唐墨在病房裏提到過,所以才故意用這件事,來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
不過,她有事瞞著霍東銘了。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她本來,是想永遠不再欺騙他,欺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