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有話好商量
抬頭看了床頭上的婚紗照,朱容瑾柔和的目光就盯著他,哪怕他真心敬愛大哥此時也瘮得慌。
“夫人,能不能把這照片給摘了?被他這麽盯著不做惡夢才怪呢。”
黎朗有些委屈的說道。
“你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怕什麽?”
沈妙傾笑了,沒想到他會被朱容瑾的照片嚇到。
“我·····”
沈妙傾一句話讓黎朗心虛。總不能告訴她,因為自己偷偷覬覦你,所以被大哥靈魂質問了吧。
“好啦,你要是看著不舒服,我就讓人把照片挪到客廳裏。”
沈妙傾照顧他的心情,願意退讓。
黎朗看著又看了照片,暗歎一聲。心道: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對妙傾動不該有的心思。
黎朗自然不會相信朱容瑾會托夢指責他。不過肖徹曾經告訴他,一個人的夢境往往會反應他的內心想法。
他喜歡沈妙傾,卻害怕人們對他們關係的道德譴責。朱容瑾生前,那麽喜歡沈妙傾,臨死之際都還掛念她,感覺有點對不起大哥。
“怎麽了嗎?”
見他出神發呆,沈妙傾關心問道。
“沒事,隻是還有些困。”
說著又倒床睡覺。
“那你再睡一會,我去晨練了,早飯時間在叫你。”
“嗯。”
黎朗悶聲點頭,帶著一點不甘,在沈妙傾看來他此時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寵溺的一笑,起身離開了。
沈妙傾走後黎朗怎麽也睡不著,剛做的夢讓他良心不安,一睜眼就看到床頭上的婚紗照,他更加睡不著了。幹脆起身把相框摘了下來,抱手盤坐在床,目光淩厲的盯著“朱容瑾”鄭重的和他商量。
“大哥,你已經過世了,妙傾她還年輕,總不能這樣耽擱一輩子是不是,她為我們家已經付出太多了,她是個好女人,不該牽絆她一生。“
“我確實喜歡她,畢竟在同一屋簷,如久生情也在所難免,何況她那麽優秀,你老弟我是個凡人也會動凡心。你可不能說我不道德。大不了我不告訴她就是,偷偷喜歡總可以吧,你最疼我了,不會怪我的吧。”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黎朗指著相框裏的人說道。
相框裏的人自然不會回應什麽,黎朗自欺欺人的當他同意了。
這麽折騰了一會黎朗睡意全無,起身下床。沙發上已經準備好他的換洗衣物,沈妙傾總是很貼心,每天都將他的生活起居安排得妥妥當當。仿佛朱容瑾依然還在那般。
梳洗過後黎朗就下樓,小竹院的早晨平靜安逸,院裏的的人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沈妙傾對小竹院裏傭人很和善,將她們當作家人看待,隻要不是違反南洲府的規矩,平時都任由她們自由安排。
庭院裏,阿初在照顧孩子,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過頭看到黎略顯驚訝。
“爺,您怎麽也在這?”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黎朗淡笑一問。
“我的意思是···,爺已經好久沒有來小竹院過夜了,怎麽突然過來了。”
阿初解釋說,看黎朗的眼神卻帶著疏離冷漠。
“之前是因為有傷在身不方便過來,現在傷好了自然就過來了。”
說著彎腰去逗嬰兒車裏的小家夥。
“你不許碰她。”
阿初突然抱走孩子,對黎朗釋放敵意。
“我兒子,我怎麽就不能碰了。”
黎朗冷笑,冷厲的目光對上阿初厭惡的眼神。
“我是說,你不許碰夫人,也不許碰孩子。”
顯然阿初也察覺他是假的朱容瑾,黎朗也不打算遮掩。
“這話因該是我對你說。”
“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麽,但最好不要接近夫人。”
阿初知道黎朗的身份,自然黎朗也清楚她是誰。
“你們?是指我還是誰?周庭笙嗎?”
聽到這個名字,她多年來的噩夢,渾身都冒著冷汗,手心控製不住的收緊,弄疼了孩子,孩子吃痛哭了起來。阿初立即輕聲安撫幾聲,孩子才安靜下來。
然而黎朗從來對她又敵意,並沒有要就此放過她的意思。繞著阿初打量一圈,無不惡意的諷刺她。
“阿初,夫人從戰場撿回來的絕色美人,南洲府金貴的三夫人,小少爺的親生母親。嗬,真是可笑,一個給人陪吃陪,睡風塵女,不知用了什麽下作手段,迷惑了夫人和會長,搖身一變成了首領夫人”
“怎麽?好日子過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做什麽的?艾米”
再次聽人提起曾經的肮髒往事,喚起她憎恨的名字,往事再次重現在眼前,一時間分不清這幾年的安定是真的還是一場夢。阿初覺得惡心,又是恐懼,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你想做什麽?把我帶回去交給組織?還是向夫人揭穿我。”
如果說有這兩個選擇,阿初寧願選擇前一個,就算回到她噩夢般的過去,她也不想讓沈妙傾厭棄自己。
“你很害怕我把你的事告知夫人?”
黎朗看穿她的不安。其實阿和他一樣,嚐試過安逸生活,誰又願意回到當初刀尖舔血的日子。
可阿初是什麽人,能被組織相中的人都不是簡單人物,就算是被人抓住軟處也不會輕易示弱,而是掙紮著反咬一口,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我確實害怕夫人知道我的過去,難道你就不怕?朱容瑾永遠是朱容瑾,永遠的天之驕子,你裝得再像,也掩飾不了你的肮髒。也掩飾不了你卑賤的出生。”
阿初的話卻是刺中黎朗的柔軟處,從背後一把鎖住阿初的脖子。鬼魅一笑。
“我不把你帶回組織,也不告訴夫人。隻需偷偷把你在南洲府的消息透露給周庭笙,我想,以他的手段,很就會找上門來。畢竟他是那麽的厭惡叛徒。”
周庭笙是阿初一輩子的陰影,隻要提到他的名字,阿初習慣性的恐懼。他是毀了自己一生的罪魁禍首啊。
“我可以放過你,但你最好別管我的事,乖乖做好你的會長夫人,把孩子撫養長大,我可以保你下半輩子安寧,同樣也可以把你扔進地獄。”
要不是看在阿初替朱容瑾生下兒子的份上,黎朗早就將她送給周庭笙,免得她再南洲府妨礙自己的事。
“你真的不會揭穿我?”
阿初仍有疑慮,黎朗是什麽樣的人她是知道的,和周庭笙一樣都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他又比周庭笙善良到那裏去。
“總之你給我記住了,少參合我的事,少接近夫人,什麽都好商量。”
黎朗咬牙切齒的警告,他可不想讓組織上的人接近純善的沈妙傾。
“你們在做什麽?”
沈妙傾剛遊泳回來,身上還帶著濕氣,穿著有些保守的泳衣,肩上披著毛巾。抱著手臂凝視院子裏的人。
黎朗低眸一看,才發現他正從身後環住阿初母子,一隻手鎖住阿初的脖子,因為隻是威脅恐嚇,所以手上並沒有用勁,這麽看起來就像尋常夫妻再親密。
“沒什麽,逗逗孩子而已。”
黎朗很快轉換一副溫潤的麵孔,鬆開了阿初。
“逗孩子需要這麽親密嗎,大早上的也不知道檢點。”
沈妙傾當然不會想到黎朗是在恐嚇阿初。隻是看了黎朗這麽親密的環著阿初,心底莫名的不舒服,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以沈妙傾這種把恩情當作,愛情的人來說,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滿腔的醋意。隻當是黎朗輕薄了阿初,她覺得不合適,所以有些慍怒。
“是是是,我以後會注意。”
同樣黎朗也不會認為沈妙傾是在吃醋。當她是在警戒自己注意身份。
沈妙傾輕描淡寫的冷他一眼,攏了攏毛巾就準備回房了。
“夫人你剛才去遊泳了。”
“嗯。”
沈妙傾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黎朗笑眯眯眼巴巴的跟上沈妙傾,和剛才哪個威脅阿初的惡霸完全是另一幅嘴臉。阿初看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還是他認識的黎朗嗎?
“夫人每天都去遊泳嗎?一個人去怎麽也不叫上我?”
聽到這沈妙傾終於回頭搭理他,問道。
“你也會遊泳嗎?”
黎朗會不會水沈妙傾不知道,朱容瑾卻是穩妥妥的旱鴨子,和他結婚這麽多年,就沒見他下過水。
“不會啊,夫人可以教我嘛。”
曾經百米自由泳用時不到一分鍾的水下勇將厚臉皮的搖搖頭,因為有自己的狼子野心,沒有承認自己會遊泳的事實。
“有空再教你。”
果然是親兄弟,都是旱鴨子,沈妙傾自認為。
“好啊。”
黎朗欣喜的點頭。
兩人進了臥房,黎朗還沉浸在和沈妙傾穿著泳衣遊水的美夢中,一時得意忘形,既然要跟著沈妙傾一同進浴室。
“你幹什麽?”
沈妙傾把著浴室門,端的是警惕防範。
“哦,抱歉。”
黎朗隻好乖乖的退後。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沈妙傾穿戴整齊從浴室出來,坐到化妝台給自己收拾裝扮。
“剛才你和阿初說什麽,阿初臉色那麽難看。”
沈妙傾開始隻注意到黎朗舉動親密,安全忽視了阿初的表情,洗了個澡,冷靜之後才想起來。
“沒說什麽啊,她可能帶孩子累了吧。”
黎朗從容的說道,沈妙傾帶著懷疑的目光回過頭看他。
“夫人,阿初都有了孩子,還跟我們擠在一個院子裏,實在委屈她了,要不然讓她搬到別處去吧。”
黎朗淡然的岔開話題。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搬,小竹院夠住。”
沈妙傾暫時忘了剛才的事,回過身繼續梳頭。
黎朗趴在靠椅上,有自己的小心思,且不說阿初身份別特,他也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和沈妙傾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