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永遠想不到
第二十七章 永遠想不到
沈南禾一連在醫院裏麵陪伴了江守恒一個禮拜,在這段時間中,除了蘇揚跟沈清遠來過之外,竟是再沒有一個江家人來探望過。
沈南禾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眼下遺囑一公布,江家人立馬就不出現在醫院,她終是忍不住氣的想要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南禾故意選在了晚上十點過後,這樣江家人沒有理由說在公司上班,從醫院一路回去江家,沈南禾才進了院子,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首先是偌大的江家,竟然沒見到有傭人出現,她再往裏麵走,進入別墅,發現別墅的一層亮著燈,但卻一個人都沒有。
沈南禾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邁步上了二樓,她剛上到二層的第一個台階,就聽到從江祁沅的房間裏麵,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林夕出聲道,“郅浩,現在你跟你二哥才是一條繩子上麵拴著的螞蚱,隻有你們兩個聯合在一起,才足以跟你大哥持平,知不知道?”
江郅浩低聲回道,“為什麽非要抗衡……難道和平相處就不行嗎?”
林夕有些憤怒又帶著著急的聲音傳來,“和平相處?你已經去到江氏一個禮拜了,你覺得眼下的局勢給你和平相處的機會了嗎?”
江郅浩不出聲了。
這時候,江祁沅的聲音傳來,他出聲道,“媽,你不用跟郅浩發火,他懂什麽。”
林夕出聲道,“不懂也得懂,你在他這個年紀,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什麽叫權衡利弊,就因為郅浩比你小四歲,你已經比他要擔負了很多,眼下這種時候,誰都能退縮,誰都能懦弱,唯獨你們不可以!”
江祁沅出聲道,“爸爸是故意的,他給了大哥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了我跟郅浩一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明知道我跟郅浩一定會聯合,他就是故意讓我們之間用權衡去支撐。”
江郅浩聲音低落的道,“你們怎麽說就怎麽是,我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全都給二哥。”
聞言,林夕出聲道,“郅浩,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房去休息,媽跟你二哥說點話。”
不多時,江郅浩邁步走出了江祁沅的房間,然後徑自進入了自己的臥室,沈南禾聽到了房門打開再被關上的聲音,這才從牆後麵走了出來,站在江祁沅的房間門口處,她聽著裏麵的對話聲。
林夕對江祁沅道,“你爸爸給了我三十套的房產,我已經找人估算過市值了,超過十億,但就算後麵再多一個零也沒有用,他沒給我半點股權。”
江祁沅道,“爸就是想得太周到了,他怕他有一天不行了,你一定會幫著我跟郅浩爭。”
林夕道,“他還是向著老大的,虧我這麽多年跟著他鞍前馬後的,他竟然防備我到如此地步。”
江祁沅沒有出聲,林夕隔了一會兒,又出聲道,“祁沅,眼下江家的股權中,你跟郅浩加在一起的,才跟老大的一樣多,所以接下來你們誰能拉到沈南禾的支持,誰才能坐上王位。”
江祁沅低聲道,“別把南禾摻和進來。”
林夕道,“她手上握有整個江氏的百分之二十股權,就算你不拉她,老大也會去找她,她手上握著的是一把通向成功大門的鑰匙,如果你不主動去拿,那這輩子你就別指望能坐在你爸的位子上了!”
江祁沅過了好久才道,“南禾現在這樣子,一邊是爸的病,一邊是騰家的退婚,你還讓我怎麽再拉她攪進爭名奪利的戰場中?”
林夕道,“她不是喜歡你嘛,她喜歡你,自然願意把手上的股權壓在你身上。”
話音落下,站在門口處的沈南禾,驟然臉色一變。
屋中的江祁沅也沒了動靜,大概是過了十秒鍾的樣子,林夕這才道,“你不要詫異我是怎麽知道的,你爸早就把你跟南禾的事情跟我說了。”
林夕所說的每一個字,對於沈南禾而言,都不亞於是一場晴天霹靂。
原來她跟江祁沅之間的事……這個家裏麵,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嗎?
很顯然,江祁沅也是第一次聽到,他沉聲道,“爸跟你說了?”
林夕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強忍的壓抑,幾秒之後,她出聲回道,“第一次聽你爸說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你們兩個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麽久, 竟然……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倒是有些慶幸你跟南禾的關係,肥水不流外人田,隻要你開口,她一定會幫你的吧?”
“媽……”
江祁沅的這一聲,盛怒中帶著無盡的無奈。
林夕出聲道,“我說錯了嗎?江家養了她二十年,給了她多少人都享受不到的奢侈生活,你爸爸喜歡她,把她寵上天,對她像是對親孫女一樣,結果呢?她竟然兔子就吃窩邊草,還惦記起江家的兒子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好,這個世界上沒有女人了嗎?你偏偏要跟她在一起!”
說著說著,林夕還是沒忍住怒意。
江祁沅也提高聲音道,“媽,南禾是我們的親人,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林夕出聲道,“那你跟她私下裏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想過她管你叫了十幾二十年的小舅嗎?!”
這句話,是真真的戳到了江祁沅的軟肋,他瞬間就不說話了。
過了好久,終是林夕先開口,她歎了口氣,然後道,“祁沅……我是你親媽,沒有人會比我對你更好,包括你爸爸,現在你爸躺在醫院,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我們孤兒寡母的三個人,如果再不努力的想些辦法,就快要被你大哥趕盡殺絕了!”
江祁沅很低的聲音道,“我會想辦法的……”
林夕道,“眼下就隻有一個辦法,你大哥也同樣知道,誰先得到沈南禾的支持,誰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江氏的董事長,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麽?”
江祁沅低聲回道,“南禾未必會支持我。”
林夕略微提高了一些聲音,然後道,“什麽?為什麽她未必會支持你,你們之間又怎麽了?”
江祁沅似是很疲憊,他出聲回道,“我跟南禾是真的結束了,我不會再糾纏她,更不會因為她手中的股份去接近她。”
林夕不悅的道,“江祁沅,你說這話就是置我跟郅浩於不顧!你明知道奪權才是唯一的保障,你說你不去找沈南禾,那你告訴我,你拿什麽跟你打個比?論資曆,他比你大十五歲,比你早在江氏立足十五年,十五年的時間,你用什麽跟人家拚?眼下有一條捷徑你不走,你是不是要看著我跟郅浩被江宇晟掃地出門,你才甘心?!”
“媽……”
江祁沅無奈的叫了一聲,半晌,他輕聲道,“你真的別再逼我了……”
林夕道,“可是你在逼我!”
江祁沅沒有應聲。
林夕停頓數秒,出聲道,“好,江祁沅,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沈南禾手裏麵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無論你是用偷,用搶還是用騙的,總之,你必須要在你大哥之前,得到她的支持,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麵在想什麽,你不惜用跟莊陌桐分手的代價,隻為了回頭去找沈南禾,但是結果呢?她給了你機會沒有?如今你現在沒有了莊陌桐的支持,公司中又勢單力薄,你拿什麽跟江宇晟鬥?是沈南禾害得你變成如今的樣子,難道我們就要她的一個站隊,就這麽難嗎?”
江祁沅出聲道,“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
林夕道,“你才是江家名正言順的兒子,她算什麽?說句難聽的,連她媽媽都不是江家人,就更別說是她了,她吃江家的,喝江家的,如今還要撬江家的人,我真是……”
“媽,你要是再這麽說她,我立馬就走!”
“你……”
片刻過後,林夕出聲道,“好,兒大不由娘,我現在管不了你了,我說的什麽你都不聽,你自己不怕死,我不怕死,難道你就不怕郅浩的將來會死的很難看嗎?你清楚你大哥是個什麽樣的人,別以為他不知道你跟沈南禾之間的事情,其實他也一直在派人跟蹤調查,我篤定他手中現在一定有你跟沈南禾在一起的鐵證,隻是他現在還沒拿出來,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有動作,但是當他出手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這種時候,先下手為強,我已經為你鋪好了路,如今沈南禾跟騰夜幕訂不了婚,正是給你去她身邊送安慰的最好時機,你一定要……”
林夕的話還沒有說完,江祁沅就敏銳的聽出了這話中的不對,頓了一下,他這才壓低著聲音道,“你說什麽?你鋪好了路……”
林夕以為此時隻有她跟江祁沅在,所以她幹脆坦誠不公的道,“訂婚宴上的照片,是我叫人弄的……”
話音落下,整棟別墅都似是陷入了沉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