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開國縣男
將車隊護送至周家堡,再三確定雪橇並沒有什麽蹊蹺後,李秀寧才走。
第二天就急吼吼地再次殺來,顯然是一天也不想多等。
她這般著急,不由得讓周楚疑神疑鬼。
看著手中的冊封絹帛,雖然上麵清晰的印著平陽公主的大印,周楚卻依然眉頭緊皺。
“李姑娘,這未免也太簡單了點吧,不是應該還有丹書鐵卷之類的嗎?”
“賢弟,這隻是公主臨時草擬的冊封敕書,你說的那些東西肯定得等公主上奏陛下後,再行頒發!”李秀寧解釋道。
“那這玩意兒管用嗎?”
周楚想想也對,隨即又看著手中的絹帛,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不靠譜。
“當然管用,嗬嗬,恭喜賢弟從即刻起便是我大唐雲內縣男,世襲罔替,與國同休。”李秀寧笑著上前拱手祝賀道。
“老奴拜見縣男!”
“奴婢見過…”
屋外的周貴,周虎,小青,春蘭夏荷等人見狀,都是趕忙跪下行禮。
周貴更是激動的老淚縱橫,堡中其他人,同樣無不歡呼跪拜。
因為從這一刻起,周家再也不是地主豪強了,哪怕隻是最低的男爵,也是名副其實的大唐開國勳貴。
無論是世家,還是本地豪強,今後若想要再對付周家,那就不單單隻是周家一家這麽簡單了,而是要考慮整個大唐勳貴階層。
周楚雖然也有些激動,但並未完全被衝昏頭腦,沒管眾人的跪拜,而是看著李秀寧說道:“李姑娘,丹書鐵卷,要等陛下正式發放,但竟然是冊封,總得辦個儀式吧,得將各家家主請來做個見證吧,還有,公主殿下肯定要親自出席吧,不然我如何謝恩?”
“這…沒必要這般麻煩,賢弟寫一封謝恩奏疏,我帶回去給公主就行了,至於各家家主,公主到時自會令人廣而告之,賢弟大可放心,不出三日,賢弟成為我大唐開國縣男一事,整個馬邑境內必定人盡皆知!”
李秀寧見他揪著不放,也是頭大如鬥,但隻得擺擺手說道。
可周楚卻是一點都不放心,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懷疑道:“李兄冊封這麽大的事,公主竟然都不親自召見小弟,試問,這合理嗎?”
李秀寧被他盯的心裏也是一陣發虛,有心想與他坦白,卻又擔心他今後會有所顧慮,再也不會與自己這般無所不談,更何況這小子渾身是寶,若真以公主的身份,她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下臉來壓榨的。
所以想了想,隻得歎了口氣解釋道:“唉,賢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其實公主早就想召見你了,奈何公主身體一直有恙,這才一直委托我來處理賢弟的事。”
“什麽,李姑娘,難道公主一直都在患病?”
周楚卻是臉色大變,著急道。
不由得他不急,曆史上對於平陽公主如何死的並沒有記載,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平陽公主絕對是病死的,如今眼看就到年底,離明年二月隻有區區兩個月時間了。
“嗯,此事事關重大,賢弟可莫要亂說。”李秀寧一臉鄭重的小聲道。
上次這小子裝病騙他,這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當扯平了。
“小弟明白,隻是李兄,不知公主殿下所患何病,病情如何?”周楚點點頭,然後一臉緊張的問道。
他這副模樣,又刨根問底,不由得讓李秀寧有些詫異,但也隻得擺擺手:“賢弟放心,公主隻是舊傷複發,並無大礙,將養一段時日就會痊愈。”
“李兄,不可大意呀,還是速速去中原關中尋名醫替公主珍治吧!”周楚見她這般輕飄飄,就更加著急了。
“區區小傷而已,公主沒那麽金貴,哪裏需這般勞師動眾,就不勞賢弟操心了。”
“李兄,不是小弟說你,公主與你情同姐妹,你怎能如此疏忽大意?
這樣吧,小弟也略懂岐黃之術,尤其擅長外傷,要不李兄帶小弟去看看公主的傷勢?”
他估計那平陽公主竟然是舊傷複發,多半是因為傷口處理不當,感染所致。
自己前陣子剛好釀造蒸餾了一些烈酒,若再將包紮的布做消毒處理,時時守護,加上草藥,說不定就能挽救公主性命。
一旦平陽公主挺過這一劫,今後他周某人的日子,那絕對是舒爽無比,別說柴紹,就是李二要收拾他,都得顧慮一下自己妹妹的感受。
雖然從未見過那位公主的麵,但周楚也看得出來,那位公主也確實挺器重他的。
不然就不會向自己的父皇索要美人,賞賜給他,更不會破例冊封。
原本見他這般關心,李秀寧還有些感動,甚至生出了一絲愧疚不該騙他,可當周楚說出要去給公主看病,頓時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子是變著花的,想去見公主。
於是調笑道:“嗬嗬,看賢弟這般緊張著急,莫不是還當真想做公主的入幕之賓,或者是駙馬?”
“李姑娘,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說笑?”
周楚急的是團團轉,見她這副模樣,頓時惱怒道。
“好了,那不說笑了,咱們還是去看戰馬吧!”李秀寧被他這副要吃人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擺擺手。
“馬兒在那裏不會跑,不會死,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公主的病情吧,事不宜遲,現在我就隨你前去…”
周楚說著就抓起她的手,準備朝外走去,他決定先檢查一下公主的傷勢。
誰曾想李秀寧卻是臉一板,將他的手甩開:“賢弟,你莫要再胡鬧了,都跟你說了,公主不是不想見你,而是病了不方便見,你怎麽就是不信呢?”
“李姑娘,我怎麽會不信?”
“我是千信萬信,還是快走吧,隻要能將公主的傷治好,別說兩千匹馬,就是牛羊皮革都送於姑娘,小弟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皮!”
周楚是欲哭無淚,說著又去拉她的手,李秀寧卻是直接閃身,然後坐到了邊上的椅子上,沉聲道:“賢弟這般胡攪蠻纏,莫非是想抵賴,不想將戰馬交與我?”
“李姑娘,難道在你眼中,公主的安危還比不上那兩千匹馬嗎?”
周楚恨不得上去給她兩下,殊不知平陽公主此刻同樣恨不得給他兩下。
上次他裝病,自己想要給他尋醫者,他拒絕後,自己也未再說什麽,可這次輪到自己,他卻這般糾纏不清,當真是可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