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富商
文君小姐問梁子躍日本人長什麽樣，梁子躍回答很簡單：“很醜。”
“是不是青麵獠牙？”文君又問。
“那倒沒有，不過你看見他們就想揍他那種感覺。”
“我想偷偷過去看看，你陪我去呀？”文君好奇心起，商量梁子躍。
“你爹爹不是吩咐你不要去麽，再說日本人凶得很，而且都是貪色之徒，你要是被他們發現會很危險的。”梁子躍看過史書，知道日本鬼子的暴虐。
“沒事，以前爹爹會客時我常常偷偷在屏風後偷看的，從來沒被發現過，我是很有經驗的。”文君頑皮地說。
梁子躍也很想知道文君的爹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會用什麽辦法來對付日本人，聽文君說的把握便點頭答應了，陪著她悄悄下了樓。
接連穿過了兩個院套，這些院套的房子大多粉刷成灰黑色，雖是白日，在裏邊行走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梁子躍記得書上寫過，當時為了避免被日本戰機轟炸，南京城大多房屋都粉刷成與土地相仿的顏色。
來到了一座高大的青磚瓦房前，梁子躍不住咋舌“你們家可真是大，比我們的屯子還大，這要是放在我們那個年代被開發商占了得用多少個樓來換呀！”文君把手指豎在嘴邊，輕聲說：“到了，你不要亂說話，別被爹爹發現，他會責罰你的。”
文君領著梁子躍在一個側門進了這座大屋，拐過一道斜廊，又進了一個角門，來到一座大屏風之後，文君屏住呼吸，閉了一隻眼睛，趴在屏風的縫隙上向屋裏望去。梁子躍站在她身後，看著這位大小姐裸出的一截脖頸膚白如雪，身姿纖細又不失豐韻，撅著屁股趴在屏風上，樣子頑皮可愛，心中不禁莫名起了一種衝動，伸過頭去在她發髻邊上輕輕聞了聞，香氣入鼻，不由心中一蕩，一時忘了自己身處險境之憂。
梁子躍忽然想起自己身邊的那些女子，不由趕緊收心，身邊的女子已經讓自己焦頭爛額了，切不可再起花心!
文君回過頭來，看梁子躍臉紅紅的，以為他是害怕，輕聲鼓勵說：“沒事兒，爹要是發現了我會替你求情的，他很疼我的，我要是一裝哭他就什麽都會答應我的。”梁子躍一笑，看來這位未諳世事的大小姐平時是被她爹嬌寵得不得了。
文君又道：“快來看，那些穿黃衣服的是不是日本兵？我看他們長得也是人摸狗樣的，沒有傳說中那麽嚇人呀。”說著把縫隙讓給梁子躍，自己半蹲下來，在梁子躍身下的縫隙向外望去。
梁子躍趴在屏風縫上向外觀看，隻見屏風之外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家什華麗，擺設講究，對麵牆壁櫥櫃上還風放置了不少的古董玉器，一看就知這家人家並非普通的富貴人家。
大廳正座上坐著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稍胖的體態加上一身的綢緞，顯得雍容華貴。在他下手客座上坐著一個年輕的日本軍官，手裏住著一把帶鞘的戰刀，他的身後還站著十來個個提著長槍的日本兵。
中年人顯然就是文君的爹爹程老爺，隻見他用手指著桌子上的一個蒙著紅綢子的盤子說：“這是二十根金條，和十萬大洋的銀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阪田長官笑納。”
日本官微微一笑，點頭道：“呦西，程先生倒是很懂得道理，用中國的話說，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呀。”沒想到這個日本人開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國普通話。
程老爺也是陪著一笑：“我是一個商人，隻知道經商賺錢，一向對國事不加關注，對兩國交兵我們隻保持中立。錢財是身外之物，在下孝敬長官隻是想保一家老小平安。”
阪田搖頭道：“中立地不可以，要效忠於皇軍才是明智之舉，以你的身家你這些錢財還不夠誠意。”
程老爺臉上仍然陪著笑容，問道：“那依長官之意呢……”他停頓下來等著日本官的下話。
阪田仍然麵帶微笑，接道：“大日本皇軍為大東亞共榮而舉兵，可是中國政府腐朽不化，執意頑抗，導致皇軍損失不少的人力物力，這些都是得有你們中國政府和百姓來賠付的，所以，現在整個南京城的財產都屬於皇軍所有，你主動貢獻出來，皇軍可以考慮給你優待，但不是麵前這些而已。”阪田說著往一旁推了一下桌子上的托盤。
程老爺漸漸收了笑容，咬了下牙說：“好吧，但能保我一家平安，我府上的一切財錦任由皇軍取用。”
阪田打了個哈哈，道：“程先生識得大體，曉得輕重，佩服佩服。”
梁子躍心想：難道這就是程老爺的禦敵之道麽，這不就是繳槍不殺麽？不過現在的時局，以他一家之力也是無力反抗的，這樣交出來比讓人家直接搶走還體麵一些，就是不知這幫日本人會不會真的隻拿錢財就會放過他們一家。
阪田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場麵話以後，又說了一句，讓程老爺和梁子躍都是心裏一抖。他說：“好了，閑話不要再多說了，我會讓部下收拾好你孝敬的錢財，下麵把你的家眷全都請到大廳上來吧。”
程老爺眉頭緊皺，說道：“阪田長官，在下家眷個個都是良民，膽小怕事，都是沒見過場麵之人，還是不要出來了吧，免得嚇壞他們。”
阪田也收了笑容：“皇軍的話就是命令，不要婆婆媽媽，不聽從命令唯有死路一條！”他一變臉，身後的十來個大兵頓時都把手裏的槍提了起來，對準了程老爺，並拉動一下槍栓。
文君嚇得差點叫出來，往起一站身，頭頂撞在了梁子躍下巴上，梁子躍顧不得疼痛，趕緊一把按住她的肩頭，低聲說：“不可妄動。”
兩人繼續趴在屏風上偷看，隻見那個阪田一擺手，門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散去，感情門外還站了很多的日本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