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不得不防
“放肆,竟敢拿太後來壓朕”慕容澈狠狠的瞪了一眼許從南,眼中淩厲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許從南身體一怔,“臣不敢!”
“國丈呢!”
駱青雄心中有些顧忌,“老臣不敢!”
“知道不敢,還不退下!”
“是,微臣遵旨”三人看了看,急忙抽身離開。
慕容澈這才鬆了口氣,轉頭道:“她怎麽樣!”
婧琪首先檢查詩菡的傷勢,歎氣道:“受了夾棍和鞭笞,現下已經暈過去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廣海,傳趕緊傳太醫。”
“是”廣海第一時間辦事。
唐耀傑想了想,阻攔道:“皇上,詩菡是戴罪之人,不能再動用宮中人,如今隻有讓她回天牢。”
“天牢?大哥不能這樣”婧琪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詩菡好不容易才脫離天牢,怎能再回天牢。
“唐大人思慮周全”慕容澈皺起眉頭,這次詩菡涉及謀害宮嬪,若再傳出什麽流言,對她極為不利。
婧琪不解,“天牢那種地方,豈能讓她好好養傷。”
慕容澈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此事無須再議,按唐大人說的做。”
天牢,太醫給詩菡檢查傷勢,又讓婧琪給詩菡敷藥,待一切處理好後慕容澈幾人才進入牢房。
慕容澈瞧著麵無血色的詩菡,眼中多了一絲自責,“是朕害了她。”
唐耀傑勉力扯出一抹苦澀,“此事不關別人,是詩菡命裏該有這麽一劫。”
“命裏有此一劫”慕容澤略有遲疑,“唐大人,這是何意!”
“沒什麽”唐耀傑搖搖頭,隨即正色道:“這些日子我與阿晉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慕容澈沒回應他的話,慕容澤接過話,問道:“說出來聽聽!”
“此案看似清楚,實則藏有玄機”唐耀傑示意向黔晉,繼續道:“我們在枯井附近找到血跡,還有一片破布,懷疑是凶手跟範香芹糾纏之際留下的,而那片撕碎的衣袖,隻是一塊很普通的布料,無論顏色、質地,那樣的布料在宮裏都十分常見,所以查到此,算是斷了,而何秋柔…”
婧琪接過話,繼續道:“我很在意她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你好狠的心,如果這句話不是對詩菡說的,那會是對誰說的!”
“當日在場的人,數不勝數,她到底是對誰說那樣的話。”
“那話肯定不是對我說的”就在這時,詩菡卻張開眼說了一句。
“詩菡!”眾人紛紛走到她跟前,向黔晉更是扶起她,為她擦拭額上冷汗,“你感覺怎麽樣!”
“沒事”詩菡看著包紮著的手,那疼痛似乎又鑽心蝕骨的襲來。
唐耀傑瞧著她的模樣,這丫頭又在咬牙硬撐,關心道:“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我說不上來”詩菡不由得微微蹙眉,仔細回想當日的一切,“我感覺,何秋柔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慕容澈身體一怔,“朕也有這樣的感覺,可她到底在看誰。”
“敢問皇上,當時站在詩菡對麵的還有什麽人”唐耀傑問。
慕容澈對這些事沒有印象,慕容澤回答道:“有皇貴妃、惠妃、貴人周菱和常在阮藍,其他的,我也記不清了。”
“皇貴妃、惠妃、貴人”唐耀傑下意識的抬眼看向慕容澈,這些都是大有來頭的,看來此事確是不好查。
“大哥,在我昏迷前好像看到一個圖案”詩菡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個圖案。
“圖案”唐耀傑滿是詫異,詩菡急忙拿出筆墨讓她臨摹。
筆出乎意料的落在地上,詩菡看顫抖的雙手:“我的手…不會廢了吧!”
“不會,隻是受了傷,暫時無法用筆”婧琪知道她很寶貴這雙手,舞刀弄劍都離不開這雙手:“我幫你!”
“好!”
片刻後,她畫了一個扇形圖案,光從圖案上來看,似胎記又像令牌。
唐耀傑不由得微微蹙眉,“你覺得像什麽!”
“像是胎記!”詩菡看著圖案,這玩意越看越像胎記。
“我倒覺得像是宮女衣服上的圖案”慕容澤皺眉。
詩菡微微一愣,說是衣服圖案,可更像令牌,她猛地想起在假山聽到的一切,若真是她撞到後宮走影,此事有損慕容澈的名譽,不能大肆宣揚。
“詩菡”唐耀傑看出她還有別的心事,這丫頭該不會知情不報吧!
“隻是傷口有些疼”詩菡若有所思。
慕容澤捉摸著,“那我們馬上去找,看誰有這樣的圖案!”
唐耀傑點頭,此時,廣海走了進來,說傳太後口諭,召見唐耀傑,命他立即趕到鳴鑾殿,幾人這才離開天牢。
鳴鑾殿。許從南和駱青雄把在大理寺的事添油加醋的告知給皇太後。
太後頓時麵色一沉,心中大怒,“什麽,這唐耀傑好大的膽子,竟敢違背哀家的旨意!”
許從南顛倒黑白,“太後,我等也是為了查明實情,誰知那唐詩菡嘴硬,所以我等才會動刑。”
“太後!臣等用刑而是為了能盡快查清事實”駱青雄試探道:“臣等這樣做,也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梁。”
“太後,自從唐詩菡入宮以來,皇上便專寵一人”許從南繼續刺激,“如此下去,臣擔心牝雞司晨。”
“放肆,什麽叫牝雞司晨!”
門口,慕容澈等人正好聽到這席話,他怒氣衝衝的進來,“唐詩菡何時幹涉過朝政!”
許從南繼續道:“太後,您看看,瞧皇上對其態度,恐怕被臣言重了。”
“許從南,你放肆”慕容澈狠狠的瞪向他,那神情好似要將他吞噬。
太後聽到此,下意識望著慕容澈,不管他們的做法是否過於極端,但慕容澈對唐詩菡的心思,已經超出她的預料,為了後宮的穩定,她不得不防。
駱青雄斂下眉眼,一抹詭譎從眼底一閃而過,“太後,臣等也是防範於未然。”
“好了!這件事,駱青雄和許從南沒錯,他們是奉哀家的命令辦事”太後怒氣稍緩,“唐詩菡的案子還是交由大理寺辦理。”
慕容澈首先反對,“皇額娘!”
“太後”唐耀傑滿心不甘與憤怒,事情尚未查明,居然就這麽定了詩菡的罪。
太後眸子一緊,唐耀傑不得不住口,“駱青雄、許從南你們都是老臣了,以後做事檢點些,不要仗著哀家的信任就胡來!”
“是”駱青雄和許從南對視一眼,馬上退下。
駱青雄離開時還肆無忌憚的朝著唐耀傑詭異的一笑,幾分輕蔑,幾分挑釁,幾分嘲諷。
臉色陰沉難看的唐耀傑似明白他眼中的挑釁,心裏的自傲怎能容許他這樣退縮,“臣啟太後!秀女謀殺案還有許多疑點,不能就這樣草草了案!”
“唐耀傑,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太後思慮再三,一些事是該做個了結,起身道:“傳哀家旨意,唐詩菡謀害兩位宮嬪,罪無可恕,賜其白綾。”
“太後”眾人紛紛下跪,“求太後寬恕,饒了詩菡吧!”
“皇額娘”慕容澈也下跪,“求您饒了詩菡吧!”
太後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皇上,你是一國之君,豈能為一過犯人求情。”
“皇額娘!”慕容澈猛地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如果柔兒死了,朕也會隨她而去。”
太後怒不可遏,“皇上!”
“額娘,兒子把話放這兒了,誰要殺詩菡,朕一定會殺了他…”
“你!”
“太後,皇上”慕容澤見二人已然無轉圜餘地,上前道:“此案不如交由大理寺和順天府共同辦理,讓駱斌、唐耀傑、許從南三人一同審理,如何!”
太後壓下心中的怒氣,覺得此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點頭同意。
慕容澈覺得此法甚好,有唐耀傑和駱斌在,諒許從南不敢再動私刑。
回到府衙後,國遠和唐耀傑說了一些話,後者吩咐婧琪和向黔晉去皇宮找線索,而他急忙往書房走去。
楚昊天在書房等了許久,待唐耀傑一進書房,“唐大人,聽聞詩菡小姐涉險謀害宮嬪,此事是真的麽!”
“楚兄,你怎麽會來的”唐耀傑先是詫異後是擔憂,飛鷹幫居然對後宮之事了如指掌,其實力不容小覷。
楚昊天滿臉焦急與擔憂,“她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能不來麽!大人,你可否帶在下去天牢看她。”
唐耀傑很為難,一則因為楚昊天的身份,二則,天牢不是那麽好進的。
楚昊天沉聲道,“大人放心,昊天隻是遠遠的看看她,確定她無事就好,不會給您添麻煩。”
唐耀傑不做聲,如今詩菡的身份變了,若帶楚昊天去見她,隻怕引起誤會。
“大人”楚昊天直接給他下跪。
唐耀傑身體一僵,急忙扶起他,“楚兄請起,我答應便是!”
“謝謝!”
後宮。
婧琪從菁菁口中得知原來詩菡在皇宮並沒有什麽朋友,算得上有交情的就是那個阮藍,原本他們想去找皇貴妃和惠妃,誰知這兩人直接避而不見,任由婧琪在外麵如何叫罵,人就是不出門。
向黔晉偏著頭,笑道:“看來詩菡在宮裏的關係不是很好呢!”
“臭蟲,我現在沒心思與你廢話,咱還是先去找阮藍。”
婧琪不想和他吵,剛轉身,沒有留意身後的人,突然撞倒人了,那小宮女被人絆倒了,摔得不重,但托盤掉了,茶點和陶瓷碎了滿地。
向黔晉趕忙過來攙扶,問:“姑娘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