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步步緊逼
譚宛兒嗤笑一聲:“比起其他人,本宮更希望是三小姐!”
“為何”詩菡納悶。
譚宛兒微微一笑,“因為皇上心裏有她,且三小姐比常人多了一份善心,定不會恃寵而驕。”
詩菡似有所感觸:“或許這就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吧!”
譚宛兒安慰道:“別多想了,此事或許還有其他轉圜的餘地。”
“轉圜!”詩菡納悶。
譚宛兒點頭,細細道:“若皇上見不到三小姐,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忘了。”
“嗯!”
出了碧慶殿,詩菡整個人不在狀態,“一入宮門深似海,難道真的要這麽做?”
腳下一軟,一個人及時扶住她。
詩菡中氣虛弱,勉強道:“帶我去順天府。”
“好!”身體瞬間騰空,她被人橫抱起來。
順天府。
唐耀傑不由大吃一驚,慕容澤怎麽和詩菡在一起,還把她抱回府。
房間裏,婧琪納悶:“大姐,出了何事。”
詩菡搖頭,緘口不言。
唐耀傑進屋示意眾人離開,他與詩菡要單獨談談,“聽廣海說,你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莊妃娘娘!”
詩菡眸子一緊:“大哥,真的要讓三妹入宮嗎?”
“大哥不知道,但事已至此,大哥也無能為力。”
房間裏,一陣沉默,兄妹二人各有所思。
“大哥”門外,婧琪風風火火跑了進來,“出事了,許從南來提審嫂子。”
詩菡和唐耀傑一愣,隨她一同走到外麵,見許從南將胭脂手銬腳鏈,準備問斬,國遠和如圭拔刀站在門口,李清也隨他們站在門口。
唐耀傑壓抑著怒氣,不敢表現出來,咬牙隱忍:“許大人,你這是何意。”
許從南得意洋洋,“唐大人,三日之期一到,本官奉命提審李胭脂。”
“等一下”詩菡站出來,怒道:“李胭脂並非殺人凶手,真是殺害胡老板的是我!”
“唐姑娘,此等殺人罪名,您可多加思量”許從南就等著唐家的人自己認罪,這下不必他動手,便可將唐家置於死地。
“是不是我有這麽重要嗎?你不就想借刀殺人,我給你這個機會”詩菡怒氣衝衝的,“師爺!拿筆錄來我馬上畫押認罪。”
“詩菡!別衝動”唐耀傑拉住她,許從南真正的目的不是她,而是整個唐家。
詩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是不是隻要我認罪,你就可放過胭脂。”許從南是為女報仇,自然不會放過她。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本官可不會徇私枉法”許從南臉上滿是得意,隻有殺了唐詩菡,小蝶才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好個殺人償命”唐耀傑向天吼了一句,笑道:“我才是殺害胡老板的凶手,隻因胭脂是我妻子,便替我頂罪。”
“大人(哥)…”眾人麵露吃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胭脂,你該喚我相公才是”唐耀傑直接在那張所謂的口供上畫押,“許大人,你可滿意!”
“大哥…”
“大人…”
“相公…”
“嗬嗬嗬”許從南看著口供,昂了昂下巴:“唐大人愛護自己妻子,著實讓本官佩服。”
“許大人,現在可以結案了嗎”向黔晉麵容微怒,但還得克製自己。
許從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人,將唐耀傑押進天牢。”
“許大人,這”廣海也沒料到會把唐家拖下水,他隻是一心複仇。
“公公,你都瞧見了,本府可沒有嚴刑逼供”許從南冷哼一聲,唐耀傑一直是他的眼中釘,這次可以將唐家連根拔起,何樂不為,“這可是唐耀傑親自畫押,皇上那兒,你可得為本官作證!”
“這…”廣海神色微僵,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啪’一聲驚堂木,許從南不疾不徐的開口,“唐大人作為父母官,殺害胡老板,判明日問斬…”
“慢!我自己走”唐耀傑冷冷看著他,他唐耀傑什麽都不要,唯尊嚴不能失。
“許大人,唐耀傑好歹是正三品順天府尹,問斬是否要上告皇上。”
許從南斂下眉眼,句句帶刺,意有所指:“公公,本官可是為你辦案,這一切都是您的主意…”
廣海的臉色頓時僵了僵,若讓皇上知道,他假公濟私,這該如何是好?
“許從南,我跟你沒完”婧琪心中大怒,拔劍而起。
向黔晉拉著她,“婧琪,你冷靜點…”若此時動手,唐耀傑便會被許從南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詩菡張牙舞爪的大罵著,“許從南,你有什麽衝我來,別為難我哥。”
“詩菡”慕容澤拉著她,唐耀傑認罪是為了保全胭脂和唐府,此時不能節外生枝。
“這是哪裏話”許從南嘴角上揚,得意洋洋,他要的就是唐詩菡終身活在痛苦中。
“許從南,你欺人太甚”婧琪忍不住拔劍。
唐耀傑嗬斥:“婧琪,你若沉不住氣正好中了別人的奸計,阿晉看住她。”
向黔晉點頭,婧琪個性太急,最容易中許從南的奸計。
婧琪身體一僵,隻能眼睜睜看著許從南將唐耀傑關進大牢。
許從南心中浮出一絲暢快,殺了唐詩菡隻能給她一個痛快,可殺了唐耀傑就可讓她痛苦終身,這比殺了她更讓人痛苦。
大牢。
胭脂淚流滿麵,“相公,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來找你。”
“不,是我害你才是”唐耀傑並沒有生氣,反而安撫她的情緒:“許從南是衝我們唐家來的,與你無關。”畢竟許懷蝶是因為他們而被慕容澈賜自盡,即使沒有胭脂,許從南都不會放過他,他要的是整個唐家為他女兒償命。
“不是,是我,我不該來的”胭脂自責不已,當初,她殺掉胡老板後就該遠走高飛,為何要來順天府找相公。
唐耀傑安靜的說:“哎!沒事。”事已至此,無須多心。
“哥,嫂子”婧琪忍不住痛哭失聲,天啊!這次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啊!
胭脂哭的更厲害,哽咽著說:“相公,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
詩菡聽到這裏,捂著嘴。
唐耀傑很平靜,“胭脂,你我早已指腹為婚,如今我即將步入黃泉,你可願與我結為夫妻。”
“相公!”
“你一直喚我相公,怎麽,現在不願了。”
胭脂喜出望外,破涕為笑:“不是的,我願意…”
“好”唐耀傑抬頭看著李清,“賢弟,麻煩你為我們作證!”
“恩”李清雙手不由捏緊,唐耀傑居然為胭脂做到這個地步。
唐耀傑笑著望著大家:“阿晉,婧琪麻煩你們了!”
“好”向黔晉和婧琪對視一眼,婧琪拿了一對紅燭,向黔晉站在一側替他們證婚。
唐耀傑和胭脂朝紅燭下跪,胭脂抬起淚眼:“爹娘,女兒不負你們期望,總算與相公結為夫妻。”
“爹娘,孩兒實現你們指腹為婚的約定”唐耀傑很坦然。
婧琪淚眼婆娑看著二人,心裏似被貓抓般難受。
“一拜天地”向黔晉話完,唐耀傑和胭脂同時朝紅燭磕頭拜天地。
“二拜高堂”唐耀傑和胭脂同時朝李清磕頭。
“夫妻對拜!”
詩菡看著這幕,捂著嘴,哭著跑出大牢,慕容澤大驚,迅速追上她。
詩菡朝天怒吼:“你是不是要把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帶走,才會高興。”
慕容澤身體一僵,他從未見詩菡如此。
“王爺”此時,石頭上氣不接下氣找到他們,“上次…上次…”
“怎麽了”慕容澤扶著她,怒道:“上次調查的事可有結論!”
“是…那個…我們找到當初救李胭脂的家奴,家奴說…”石頭跑了一千多裏,上氣不接下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趕緊說”慕容澤一心擔憂案情,顧不得這麽多。
“那家奴說…”石頭顫顫巍巍拿出一封書信。
“給我”慕容澤直接搶過書信,大致讀了一陣,麵上大喜,“詩菡,事情有轉機了。”
“什麽!”
“這次,唐大人準沒事…”
詩菡顧不得淚水,趕緊看書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下就可解釋胭脂的古怪了”慕容澤扯出一抹笑意,這下有救了。
“我馬上去救大哥”詩菡擦幹淚水,正準備離開。
“詩菡”慕容澤拉著她,“你現在去,他會認罪嗎?”
“這?”詩菡情急之下並未考慮這麽多,這該如何是好!
“別急,讓我想想”慕容澤安撫她的情緒,想著如何走出目前的困境,一定有什麽地方是大家都忽略掉的,一定有什麽地方被忽視了,對了,那個文字。
“詩菡,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文字?”
“什麽文字!”
“算了,趕緊跟我去看看!”
順天府。
隨著唐耀傑的入獄,頓時變得荒涼冷清,一個黑影緩步而至,他神色匆匆走進書房,似乎在翻閱什麽。
“閣下是在找這個…”蠟燭被人點亮,周圍也越發明亮起來。
慕容澤冷聲開口,表情異常嚴肅:“若非我們去常州調查胭脂的背景,還真被你們騙過去了,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入獄,於心何忍,李清。”隨後他將胡老板臨死劃下的字丟在他麵前。
“沒想到是你們發現我的秘密”李清撕掉麵巾,冷冷看著他們。
詩菡滿臉震驚:“我不懂,你為何會讓胭脂替你入獄!又眼睜睜看著胭脂被問斬!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這一切都是被你們逼的,我李家滿門就這麽慘死在胡老板手中”李清冷哼一聲,渾身帶著淩厲的怒氣,冷冷的看他們,“而你們呢!隻因他是內侍太監的表叔,就無動於衷,可憐我李家數十條人命就這麽死了,這是何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慕容澤淡淡開口,“即使你為父報仇,殺了胡老板,可你讓自己的親妹妹替你頂罪入獄,這是何理。”
“我們也不想這樣,卻被你們發現我們的作案手法”李清臉上閃過一絲悔恨,“無奈之下,胭脂便站出來替我頂罪!”
“凶手果然另有其人”詩菡平靜的開口,聲音透著一股子冷然,單憑胭脂一個弱女子無法移動胡老板,且案發現場被人收拾得一塵不染,僅憑一人,如何能做到這些,所以凶手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