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一同修行
向黔晉為婧琪披上披風,二人一左一右走了出去,婧琪頻頻回首不已,她沉痛轉首,連慧敏師太都沒把握,豈非隻有師父才能救三妹。
冰清轉頭,見慕容澤正怔怔出神,然後開始比劃。
慕容澤微微一笑,吊兒郎當道:“你別比劃了,你那些動作隻有婧琪他們才看得懂。”
冰清一愣,慕容澤看不懂手語,倒是她疏忽了。
慕容澤微微一笑,“你肯定在問我為何還不走!”
冰清點頭。
慕容澤看了看,道:“既然你要出家,那我也要與你一同修行。”
冰清臉上微露尷尬,隨後不作任何回應。
夜裏風大,吹在窗紙上“噗噗”作響,冰清坐在屋內做功課,慕容澤一直站在窗外,不說不動,默默的看著她。
早課時分,眾人都集中在大殿,正殿中供著的一座巨大的觀音,佛像打造得金身燦爛,在通明光亮的燭火下更顯得寶相**。
冰清心底忽然悲涼,看著手臂上滿青的針孔,一時大覺悲苦不已。
慧敏望她一眼,取過身側一盞寶瓶,以手蘸取了瓶中的露水點到她額頭上,道:“禮佛時不要分心。”
她的語氣悲憫,神色和善,仿佛能洞曉冰清的無奈。
順天府。
唐耀傑心中歎了口氣,無奈道:“婧琪,此事凶險萬分,萬不可泄露半分。”
婧琪低歎一聲:“我知道!”
“大人,你們到底要怎麽治病”向黔晉看到唐耀傑臉上的神色之時,他的心卻是咯噔一下,瞬間明白過來,冰清的病凶險萬分,但到底該如何治病呢!
“誰要治病!”
“皇上!”三人紛紛下跪行禮,“微臣見過皇上!”
慕容澈將幾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怒聲喝道:“唐耀傑,你有多少個腦袋,敢瞞朕!”
“萬歲爺,您別著急”廣海站出來勸解:“唐大人,趕緊跟萬歲爺解釋!”
“唐耀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澈怒氣更是高漲。
唐耀傑搖搖頭,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慕容澈見他不語,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三小姐現在到底在哪裏!”
婧琪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白雀庵。”
“白雀庵?”慕容澈喃喃自語。
白雀庵。
冰清站在風頭上,靜靜聽著風聲,山裏的風帶著森森涼意,坐得久了,身上忽然一陣緊一陣的發涼。
慕容澤見她麵色不好,忙上前時卻被人阻攔,那人朝他行禮。
“念覺師父。”
“天色漸晚,總歸有些不便,請回吧!”
“這…”慕容澤還沒動作,就被人阻攔。
念覺漠然道:“施主,此處是尼姑庵,你身為男子,整日待在這裏,已有不便,還是請回。”
慕容澤瞧著她,微微一笑,然後轉身朝著門走去。
“沒事吧!”念覺瞧著冰清,後者微微一笑,隻是覺得冷。
“三小姐,我不懂,你到底是不能說話,還是你不會說話,還是說你不能說話是有其他的原因。”
冰清頓住腳步,念覺看了慕容澤一眼,“這人一眼就看穿念慈是假裝啞巴。”
冰清拍了拍念覺的手,二人頭也不會就離開。
清晨。
白雀庵周圍樹林蔥蘢,雨露雲霧,甘露淋漓,幽靜宜人,場景十分漂亮。
冰清遙望山水雲霧,風景自在。
“念慈!”
冰清回頭,朝著她微微一笑。
慧敏師太見她衣裳單薄,山風又吹起灰色佛衣的一角,“你啊!身子還沒好,就出來吹風,萬一著涼該如何是好。”
冰清搖搖頭,指著前麵的風景,她一大早就惦記看日出,就把披風忘在屋裏了。
“你且安心,師父一定會救你的!”
她點點頭,慧敏師太的醫術了得,一定會治好自己。
回到房中時,師傅們已經拿來了飯菜,一應擺在桌上,念覺見到後,不由抱怨:“哎!你身體本就不好,也該好好補補。”
冰清搖搖頭,拾起筷子,靜靜的吃飯。
念覺微微蹙眉,“就你性子好。”
冰清默默咀嚼著口中的素菜。
順天府。
婧琪忐忑不安:“大哥,我們真的不管了嗎?”
“那你說我們怎麽管,”佛寺比較清靜,有利於三妹休息,此外慧敏師太的醫術高超,一定會穩定三妹的病情。
“大哥,你不覺得慕容澤…”那眼神分明是看自己心上人才有的眼神。
向黔晉快一步捂住她的嘴:“婧琪,不是要買東西麽!我們去前麵看看。”
“喂,臭蟲”婧琪無語。
唐耀傑略一思索,婧琪的話還是有點道理,他不得不防。
白雀庵。
惠敏師太看著來人,“這位施主,佛門重地,男子不可擅入,請回吧!”
“師太”廣海看了一眼,“我家主子隻是為了找人,還望行個方便!”
惠敏師太歎了口氣,大步上前,“這裏都是些無家可歸的人,哪有什麽親人!”
廣海忽然似想起什麽,“師太,我們是唐大人的朋友來此找唐三小姐,我們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特來開解她!”
惠敏師太搖了搖頭:“這裏隻有念慈,沒有什麽唐三小姐。”
慕容澈身體一顫,險些沒站穩腳:“師太,你剛剛說什麽念慈。”
惠敏師太如實回答:“念慈是冰清的法號,冰清體弱,有時會在庵內禮佛,因此給她取名為念慈。”
“念慈”慕容澈喃喃自語,想起十二歲那年遇到的少女,她自稱念慈,難道當初的那個小丫頭就是冰清。
“請問師太,念慈是否經常外出修行。”
惠敏師太:“這是自然。”
“師太,可否讓我們見見念慈。”慕容澈異常急切,想著馬上能見到人。
“她在後院”慧敏師太看著這兩人,目光落到慕容澈身上,不由得皺眉,“念慈身體不好,別讓她吹風。”
“謝師太!”
院中,一個纖弱的身影蹲在地上,也不知她到底是在看落葉,還是別的什麽。
廣海和慕容澈對視一眼,然後上去,隻見冰清拿落葉逗螞蟻玩,螞蟻走兩步,她就拿落葉去逗它…如此反反複複,捉弄螞蟻,而螞蟻也不肯示弱,一直和她對著幹。
冰清忍不住露出笑容,繼續拿樹葉逗螞蟻。
“三小姐,你在做什麽。”
冰清聽著聲音,趕忙站起來,看著他們。
慕容澈從地上站起,笑對她說:“我還以為你在看什麽,原來是在逗螞蟻。”
冰清有點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慌慌張張的往回走。
“你別害怕,我們不會過來”慕容澈見她很畏懼自己,站在原地,生怕嚇住她。
“念慈”念覺走了過來,瞧著慕容澈:“你們是何人。”
廣海開口解釋:“我們是唐大人的朋友,過來看看三小姐!”
“是嗎?”念覺倒沒放在心上,拿出一物:“師父把你的鈴鐺修好了,你可不能再弄壞了!”
“嗯”冰清微微一笑,瞧著那銀色的小鈴鐺,時不時搖晃幾下。
“三小姐!”慕容澈瞧著那個銀色鈴鐺,直接的抓住她的手腕。
‘啪’冰清本能地一掌摑去,慕容澈沒想到她會突然打自己一耳光,直到嘴角發麻,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
廣海瞧著他的神色,急忙下跪:“萬歲爺,三小姐是無心之失,還望萬歲爺恕罪,饒了三小姐。”
慕容澈十分平靜地看著冰清:“你可知掌摑當今聖上所犯何罪?”
冰清微微一愣,緩慢搖頭。
廣海聽出他言語中的怒氣,急忙磕頭:“萬歲爺,你息怒,三小姐年幼,不識禮數,還請饒恕她這一次。”
冰清不解,瞧著廣海,他為何要磕頭。
“三小姐,你好歹說句話啊!”廣海急的不可開交,趕緊給她使眼色。
冰清不解的看著二人,為何要下跪。
慕容澈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廣海納悶,萬歲爺被人打了,為何不生氣,發而還很開心。
慕容澈瞧著天色,“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希望你下次看到我不像現在這般恐懼!”
後宮。
鳳凰宮駱語蓉聞言露出詫異的神色,忙問道:“你剛剛說皇上去哪裏了?”
如意為難地開口說道:“好像去了白雀庵!”
“白雀庵”駱語蓉有些詫異,皇上身為九五之尊,為何會去尼姑庵。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怎麽能去尼姑庵!”吉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奴婢說這件事不是皇上的錯,肯定是唐詩菡暗中使絆子。”
“娘娘,我們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壯大自己的勢力”如意眸子一凜:“否則後患無窮!”
駱語蓉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幾分猙獰,“唐詩菡,想和本宮鬥,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吉祥和如意對視一眼,“奴婢知道該怎麽做了。”
瑞王府。
慕容澤回府便安頓好府中一切事宜。
慕容端德叫住他,詫異:“澤兒!你這是?”
“阿瑪,我有點事,要出門一段時日。”
“可你帶的東西”慕容端德心中詫異,好像都是女子裝束,澤兒是有意中人了嗎?
“我隻是…”
“有喜歡的人是好事”慕容端德想起往事:“不要像阿瑪一樣,和彼此喜歡的人無緣錯過!”
慕容澤知道他是想起胡蝶,惋惜道:“阿瑪,你也不要傷心了,至少你曾經真真實實愛過!”
“怎麽?”慕容端德聽出他的悲傷,“你沒向那女子表明心跡!”
慕容澤忍不住搖頭歎氣,“我不知道該不該向她表明心跡。”
“澤兒,有喜歡的人,就該勇敢地去追求!事情塵埃未定前,一起都有可能發生。”慕容端德鼓勵兒子去追求自己所愛之人。
慕容澤喃喃自語:“勇敢一點!”
“我慕容端德的兒子可不是懦夫”慕容端德知道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自然,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經曆這些痛苦。
慕容澤恍然大悟:“謝謝阿瑪,我知道了!”
“恩”慕容端德很是滿意。
瑞王府外,慕容澤剛收拾好行裝,就瞧著一個人影:“少東,你怎麽來了。”
“聽聞唐三小姐回來了,現下在白雀庵靜修養病,不知…”駱斌急切的問道,聽這口氣,似乎很擔心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