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出招
武姐要是因為張文定被打的事情心情不爽,決定不投資了,那她都不敢想象高洪會有什麽反應。
文錦分局知道了這事兒,就來了一位領導。
這位領導就一個頭兩個大,來的路上,他就接到市局兩位副局長的電話,一位是向著粟宏濤話的,一位則是向著張文定話的,這讓他為難不已。
不想到了這兒來了之後,場麵更讓他無可奈何——開發區管委會的一把手和粟副市長的秘書擺開架式在對掐了。
這種對掐,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肯定不僅僅隻是這兩人的意思,還分別代表著這二人身後的意思。秘書自然是代表主子的意思,至於開發區的一把手代表誰他還知道,但肯定是個市領導無疑了,開發區是市管單位呢!
這他媽的就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了,你們怎麽就不去禍害別的分局呢?
這真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雙方的口供也是南轅北轍相差太大,雖然粟宏濤一方的口供人多力量大,可是正因為人太多,反而讓人難以置信——哦,合著就因為看到你們人多,所以人家張局長就覺得你們好欺負,一個人圍攻你們一群人?
呃,用圍攻不太合適……
從口供中沒法判斷誰對誰錯,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到酒店裏調取監控錄像。
正如張文定所懷疑的那樣,酒店保安部的攝像頭還真的是開著,並不像保安部經理所的那樣關了。
這一下,過道的錄像和辦公室裏的錄像都出來了,過道的交手,從錄像中隻能看到張文定的背影和粟宏濤衝上去踹人的樣子,就連張文定伸手巧妙地捏住他的腿一拖都看不出來,倒像是張文定驚惶之下手下意識的擺了擺。而保安部裏的錄像就更一目了然了,自始至終張文定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這下情況終於弄清楚了,徐瑩頓時膽氣大壯,一臉嚴肅地看著粟副市長的秘書和分局領導:“這件事情,我相信公安局能夠公平公正的處理,給受害者一個滿意的交待。”
粟副市長的秘書皺了皺眉頭沒話,分局領導就有點不爽了,雖然你的人受了傷害,可這兒是公安局,不是你開發區!
你是個什麽身份?跑到這兒來指手劃腳了!老子的工作不需要你來指導!
然而還沒等分局領導開口略表不滿,徐瑩又是一句話冒了出來:“希望這個事情能夠盡快處理,我還要向高市長匯報處理結果。”
這下不止分局領導,連秘書先生都坐不住了,我靠,你也太毒了吧?這麽點事居然驚動了高市長!
徐瑩看著這二位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要是不驚動高市長,可不就辜負了張文定的一番苦心了嗎?張文定這戲不就演不下去了嗎?
尚文派出所裏的局勢雖然還沒有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可也是有那麽點黑雲壓城的意思了。
隨江大酒店的人過來本來是準備撈人的,可一見粟副市長的秘書出麵了卻沒能將粟副市長的公子撈出來,就知道事情大條了,躲在一旁打電話往上麵匯報情況,卻是壓根不再提那幾個保安的事情了。
今這事兒,重點在粟副市長身上,隻要粟副市長擺平了,那就沒事了,酒店這邊也就是個陪太子讀書的角色——當然,也可能是個替罪羊的角色。
粟副市長這會兒正在頭疼,兒子惹事了當老子的肯定要幫忙擦屁股,這種事兒他沒少幹,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這一次的屁股並沒有以往那麽容易擦幹淨,在聽到秘書匯報的情況之後,他就知道麻煩了。
開發區那個姓張的招商局長居然不給個滿意的交待就在派出所不肯出來了!
這要是別人,粟副市長鳥都不會鳥他,可是這不徐瑩也跑到派出所去給姓張的子打氣加油去了嘛。
死子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到徐瑩那邊去?搞得老子實在是太被動了!
考慮再三,粟文勝還是給徐瑩打了個電話,語氣中透出前所未有的親切:“徐啊,近段時間對宏濤那子疏於管教,給你惹麻煩了。分管的攤子不大,可事兒不少,工作一忙啊,有時候都累得不想動,這家裏就顧不上了,唉……”
這個話雖然沒有明著道歉,但以一個副廳級副市長的身份能夠對一個分管下屬的副處級出來,也算是相當客氣有道歉的意思在裏麵了。
粟文勝沒想著靠這一句話就讓徐瑩大度地表示不再追究,隻是用這句話表達一個意思,這次的事情我這邊有責任,但你也不要太得理不饒人了。
我雖然不是市委常委,分管的也不是最強大的幾個部門,但是,你要搞清楚一個事實,你正在我的分管範圍之內,我還是你的分管領導!
徐瑩自然聽出了粟文勝話裏的意思,語氣誠懇地:“粟市長,工作總是幹不完的,您可別累壞了身體,要注意多休息啊。年輕人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事,不過,這次的事情,唉……張現在情緒很激動,五六個人拿著警棍打他一個,嘖,他一直頭很痛,一直嚷嚷著要追究到底,要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我是怎麽勸他都聽不進去啊……”
聽到這個話,粟文勝氣得隻差罵娘,隨手就將一個杯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媽的,反了了!
徐瑩你是個什麽身份?居然敢這麽對我話,眼裏還有沒有領導了?
要我多休息?這話你也得出口?你當自己是市長還是書記啊!
張情緒激動?我怎麽聽是你徐瑩情緒激動呢?我兒子隻是跟人打了個架,怎麽就成犯罪分子了?你他媽的這是含血噴人!
你勸,勸你媽逼啊勸,要不是你在一旁煽風點火,這事兒早就結束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睜著眼睛瞎話,真是最毒婦人心!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和粟文勝粗重的呼吸,徐瑩心裏別提多舒服了,她在派出所是跟粟文勝的秘書對著幹了,那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