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八章 刺頭
第五四八章刺頭
張文定分管的部門不止四個,但畢竟現在縣委常委會還沒結束,等待葛盛的到底是個什麽結局,還也沒有定論。所以這時候,還有些部門負責人在觀望,那也是正常的——比如林業局局長就沒來。
……
今議題比較多,縣委常委會一直開到了十點四十五分。
散會之後,最受人關心的話題就流傳了出來——縣委決定免去葛盛同誌民政局黨組書記,提議免去局長職務。
這個消息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
特別是張文定分管的行局裏,上午去了張文定那兒匯報過工作的,心裏一緊的同時,也略為鬆了口氣,畢竟自己是趕在縣委的決定出來之前就去向領導匯報了工作的。上午沒去的部門負責人,心裏就開始煩躁了起來——攤上這麽一位心狠手毒的分管領導,想不煩躁都不行啊。
有些人就尋思著,看來下午要到縣政府走一趟了,得向張縣長匯報一下工作,別被他給惦記上了。
葛盛的姐夫可是縣委組織一號來著,就這麽強悍的背景,還不是因為一點事就被張文定給拿下了?
是的,在很多人眼裏,葛盛被免職的原因,真的是得不能再的事了——不就是農村的村長選舉鬧了鬧麽?算什麽嘛!
張文定沒去想那些個部門負責人的心思,他可沒那麽多心思去整人去鬥爭。
他在想著,什麽時候下去視察工作,各局辦要走一走,鄉鎮也要挑幾個走一走,甚至還要深入到農村去,不到實地看一看,光聽匯報,那跟真實情況不知道會相差到哪兒去了。
想要幹點實事出來,對實際情況沒有一定的了解,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不過,盲目地下去,肯定也是不行的,得有選擇性,有針對性。
他沒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夠把全縣的農村工作都做好,隻希望能夠做些實事,讓群眾得到些實實在在的好處,那也不枉幹過分管農業工作的副縣長了。
中午魏本雄請張文定吃飯,酒喝得相當爽快,很是眉開眼笑。
他沒張文定那麽猛,可是他和張文定都是開發區出來的人,張文定能夠一到安青就讓人刮目相看,他也覺得高興。更何況,自從張文定救了他之後,他覺得跟張文定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如果張文定在安青混得風生水起,那他魏本雄以後的日子,肯定是要比以前滋潤一些的。
下午,果然又有幾個人找張文定匯報工作了,而第一個進辦公室的人,則是那位被縣政府好幾位副縣長稱為狗皮膏藥的橋腳鎮鎮長伍大海。
武大海眼掐著時間,在下午上班前十分鍾,他就來到了張文定辦公室門口,本來有人比武大海先到的,可是武大海這人還真是有些名氣,他要第一個進去,居然也沒人跟他搶。
張文定上班來的時候見到門口站著幾個人,心裏就不痛快,這裏是縣政府,多少人看著?你們這是想匯報工作呢,還是想讓別的縣領導嫉妒我啊?
坐下後發現第一個進來的居然是伍大海,張文定心情就更差了,冷冷地盯著伍大海,語氣都快結冰了:“你來幹什麽?”
伍大海被張文定這一眼盯得心裏發虛,可到底是號稱安青縣臉皮最厚的科級幹部,硬是能夠將心虛死死壓在心底,臉上絲毫都沒表露出來,用那種若無其事卻又仿佛有點害怕的怪異樣子道:“張縣長,我,我來匯報一下橋腳近期的工作……”
張文定沒理會他的,穩穩坐著,隨手拿起份文件看了起來。
對這個伍大海,張文定也沒什麽好辦法。
別的副縣長跟伍大海吵架而被人笑話的事情,張文定可不想幹,所以隻能這麽晾著他,喜歡匯報你就匯報,我坐在這兒聽,但不話,看你能匯報到什麽時候。
伍大海一見張文定這不言不語的樣子,心裏不免打起鼓來。他不怕別的副縣長,但現在對這位張縣長,可有點畏懼了。
他自問底氣還是沒有民政局長葛盛足的,怕張文定一怒之下對他下手。
在伍大海眼中,這個副縣長,不像別的副縣長那麽講究,做事情有著年輕人的衝動,不怎麽考慮後果。
連縣委組織一號的舅子都敢下死手,這想想都讓人心裏不踏實啊。
民政局長葛盛是因為什麽被免職的?就是因為他橋腳鎮治下的一個行政村搞村長選舉出了事兒被下的,那事兒可是出在他橋腳鎮啊!
單單就村長選舉那事兒來,橋腳鎮的責任比民政局大多了!
好吧,就算他隻是鎮長,不是一把手黨委書記,這個事情要打板子,應該會落到書記的屁股上,可他之前就在這間辦公室裏把張副縣長給逼得落荒而逃了的,誰知道張縣長會不會懷恨在心,從而硬要給自己這個鎮長一點顏色看看呢?
畢竟,橋腳鎮的工作,現在基本上都是他這個鎮長在主持,鎮黨委書記身體不好,已經到省城去住了大半個月的院了——縣裏真要打板子,他這個鎮長還真是避無可避。
伍大海平時敢在別的副縣長麵前耍賴,是摸準了第一個領導的性子,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耍賴,擺出一副不要臉沒素質的模樣,幾個被他騷擾過的副縣長都不肯先出頭,免得被人自己的素質和伍大海一樣低。
畢竟伍大海也沒什麽大錯,誰也不願對這麽個家夥出手壞了自己的名聲,反正受騷擾的又不是自己一個人。
大家都這麽想,甚至就連張文定在沒搞明白伍大海為什麽那麽大膽子之前,都沒和他較真。
在聽到伍大海是個出了名的狗皮膏藥之後,他心裏也就沒有生出一點治一治伍大海的想法了——前麵那幾位副縣長都不出手,我為什麽要管這破事兒?
由著他鬧唄,還顯得自己這個領導寬宏大量。
好多單位,其實都有跟伍大海差不多的讓領導特別討厭的的人,這種人往往還沒什麽大背景,可就是沒一個領導願意真正出手對付這樣的人,反而僅僅隻是采取不提拔的方式,任其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