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三章 見麵
第九二三章見麵
對於武雲能夠在山裏住得習慣,張文定不奇怪,他隻是奇怪她支教也能夠習慣。
要知道,武雲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過,她現在是自己做飯洗衣,這可不比在紫霞山上什麽都有服務員做啊!
……
一路聊著,不談工作上的事情,倒也是非常輕鬆愉快的。
身在體製內,縣委縣政府比起市裏的處級行局來講,要複雜得多,領導和下屬像今這麽輕鬆聊的日子,實在是太少見了。這一路下來,讓平時見慣了張文定威嚴的幾個人,也體會到了領導的平易近人。
領導這一平易近人,他們話也就比平時更放得開了,這一放得開,倒是出了點比較有料的東西來。
是關於縣裏領導的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可不是那麽容易聽到的。而這三個人當著張文定的麵這麽一,無形中又增加了一分凝聚力。
張文定暗自點頭,現在這個階段,還是要身邊的幾個人精誠合作比較好,等到時間自己根基穩定之後,再讓下麵的人產生競爭意識也不遲。
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禦下手法。
……
星期六的時候果然沒有什麽公務安排。張文定等人一起開了台商務車去江壩填,劉浩帶了女朋友,王亮帶了老婆,但沒有帶孩子。
六個人一台車坐著還是比較寬鬆的。
昨晚上,張文定就給武雲打了個電話,叫武雲到新奉鎮上等著,他們去江壩鎮要經過新奉鎮。
武雲果然在新奉鎮上等著。
張文定記得她從白漳來燃翼的時候是開的一台越野車,但這次一見麵,卻發現她開著一台紅色的福特皮卡,那輪胎和底盤,看著很是威武,比一般的越野車更適合在山裏跑。
王亮看到那皮卡車直接就吞了口唾沫,感慨道:“這車一百萬以上,放在新奉跑太大材用了。”
王亮這個話的時候,張文定已經坐進了武雲的車裏。
“大領導怎麽舍得下鄉了?”武雲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著前麵的商務車,笑嘻嘻地道,“是不是知道我們這兒條件太艱苦,準備給撥點款發點學習資料文體用品啥的?”
張文定扭頭凝視了她幾秒,一本正經道:“你黑了。”
武雲沒料到他會出這三個字,臉色頓時就不自然了,冷哼一聲道:“你以為像你在享受?”
張文定就笑了起來,道:“在鄉裏也有段時間了,突破了沒?呆會兒你多帶點草莓回去,給孩子們吃。”
“哪有那麽容易。”武雲歎了口氣,道,“我帶草莓,你出錢嗎?”
張文定道:“這是肯定的,我要支持你的工作嘛。”
武雲道:“我怎麽聽著這個話感覺怪怪的呢?你應該跟我姑這麽才對吧?”
張文定被她這個話搞得想吐血,岔開話題道:“你每都給他們上些什麽課啊?語文數學?”
“基本上就是語文數學,也教一點簡單的英語。”武雲臉上閃過一道難言的失落,道,“這邊農村實在是太苦了,還是要靠你們想辦法。等我走了之後,都不知道他們怎麽繼續學習。唉……”
張文定明白她這個話的意思,她可以給一個村子捐錢建學校請老師,但那隻能應一時之急,而非長久之計。
一個地方教育事業的發展,不是靠捐助,而是要有一個長久、科學的發展規劃。
燃翼縣的教育問題跟張文定沒什麽關係,可張文定身為燃翼縣的縣領導,聽到武雲這個話,也感到臉上無光。
隻是,整個燃翼縣的教育規劃問題,不是他所能夠決定的。
他現在給別人的感覺,是想爭取教育局一把手的人選,隻有他自己明白,教育局一把手的人選他不能爭,還得幫薑富強爭——他和薑富強的結盟還不能破,要不然剛剛有點起色的環境便又會回複到吳忠誠一言定乾坤的原狀。
燃翼現在處於一個特殊時期,教育局乃至於整個教育係統,已經成為了一個焦點,全縣大大的領導幹部們都在盯著這裏。燃翼的教育係統有許多問題,這些問題肯定要改善,但怎麽改善,張文定還不想提出自己的意見,他得盡全力支持薑富強。
得難聽點,他現在都沒考慮過怎麽去改善教育問題,這並不是因為他不分管教育,而是,教育問題目前是一個武器,教育局是一個戰場。
現在的問題,是要打贏這一戰,然後才能其它的。
沉默了幾秒,張文定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燃翼的情況,比較特殊,需要時間,急不得。”
“你這官腔打得越來越順溜了。”武雲笑著道,“其實吧,感覺你這人越來越沒勁。要是以前的你,我跟你這麽一,你肯定得給我想辦法,現在都學會打太極了。”
張文定笑一笑,也懶得和她解釋。
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真的對他不滿,而是好不容易見到個親人,需要找些話題來而已。
……
陳娟提前通知了家裏,是縣領導要到家裏來。她父母和哥哥嫂子對這個事情非常重視,早就準備得好好的。
陳娟原本隻把武雲當成了張文定的侄女來看待,可經過王亮對武雲那車的點評,再一看武雲的相貌和氣質,對武雲的看重就增加了不少——就算武雲不是張文定的侄女,也絕對值得結交。
“武老師不辭辛苦到燃翼來支教,我聽張書記的時候特別感動,特佩服。”陳娟笑著對身邊的武雲道,“我以前的夢想就是當一名人民教師,可是,唉……武老師比我有勇氣啊。”
“陳主任現在在更重要的崗位,做出的貢獻更大啊。”武雲笑著回應了一句,心想這個女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不知道張文定會不會和她發生點什麽。
對於自己這位姑父在女色方麵的控製能力,她是真的沒有多少信心,可也不會幫著姑去管他。
畢竟,有些事情,管是管不了的。
陳娟心想這個武雲話的味道還真有點特別,摸不準她的性子,有心套幾句話,看看她和張文定到底什麽關係,卻又怕弄巧成拙,隻能把這念頭悶在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