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失的記憶
二十分鍾後，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院長熱情地走了過來，當他看見雲瑤後，他滿意地對景宸道：“不錯不錯，景少這是給雲小姐找了個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妹妹，雲先生肯定認不出來。”
說罷，他有看向雲瑤，“李小姐，辛苦你了。”
雲瑤笑著搖頭，“院長客氣了，景少的事就是我的事，能給景少分憂是我的福氣。”
景宸沉著臉走進醫院。
雲瑤無語，她不過是說了一句拍馬屁的話，這樣景宸都能生氣，也是沒誰了。
穿過長長的院子，他們在位於二樓最左邊的一間病房前停下。
病房裏傳來吵架與摔東西的聲音，雲瑤有些緊張，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地上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碗，還有床上用品等等散落一地，而此時雲文博正坐在一片狼藉中死死地抓著一名狼狽不堪的中年男醫生的頭發，嘴裏不停地說著什麽。
“壞蛋，你不讓我走，我也不讓你回家。”
“你想回家看你女兒，沒門，我看不見，你也休想看見。”
“我好幾天沒見到瑤瑤了，我的瑤瑤，都怨你，如果瑤瑤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不知他想到了什麽，突然雲文博臉上的凶狠消失不見，他鬆開黃醫生，抱著頭痛苦地哭起來，“黃醫生，我求求你讓我回家，瑤瑤在家裏等著我，我今天必須回家。”
他抓住黃醫生的手，哀求道：“後天是瑤瑤的生日，我還沒有給她買禮物，我……”
他抹掉眼淚，低頭看向自己布滿汙漬的衣服，他不停拍打著，“太髒了，瑤瑤看見了會生氣的。”
淚水模糊了眼睛，後天七月初七，確實是她的生日。
他都這樣了，還記得她的生日。
“爸，我來看你了。”雲瑤蹲下去，緊緊握住雲文博骨瘦如柴的手。
幾年不見，雲文博像是老了二十歲，四十幾歲的人卻生了半頭的白發，硬生生活成了六十幾歲的樣子，往日挺拔的身軀也變得佝僂。
雲文博呆呆地雲瑤，片刻後他渾濁的眼球充滿著寵溺，他責備道：“瑤瑤你怎麽來了，外麵這麽黑，你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他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景宸，籲了口氣，“是景宸送你過來的吧，真好。瑤瑤，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黃醫生趕緊站起來，把衣櫃裏的衣服遞給他。
雲文博接過衣服，走進衛生間。
黃醫生整了整自己的頭發，崩潰道：“你們終於過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院長知道精神病人發作起來有多可怕，醫院裏好多醫生不是被打傷就是被打跑。
還好雲文博性子不暴，他病發時除了發發脾氣罵人就是抓抓撓撓，就這抓抓撓撓，時間久了也沒誰受得了。
“我放你幾天假，好好歇歇。”
“謝謝院長。”黃醫生跟景宸打過招呼後，離開醫院。
雲瑤很疑惑，於是問院長，“院長，我聽說病人發作了，醫生都會及時給他們注射安定，為什麽你們不給雲先生注射呢？”
“雲先生的情況很特殊，每次打過安定，他會很久才蘇醒過來，我害怕他出了意外，所以不敢繼續給他注射。”
原來如此。
雲瑤了然，這樣的話雲文博給醫院添了不少麻煩。
等了一會兒，見雲文博清清爽爽的出來了，她走過去，扶著他的胳膊，“我們回去。”
雲文博點頭，他囑咐景宸收拾東西，邊走邊跟雲瑤道歉，“我沒有病，這些醫生非要讓我待在醫院，我沒辦法才鬧了那一出，你不要怪爸爸，我也不想的。”
“我不怪你，是醫生搞錯了，你鬧就對了。”
見雲瑤不生氣，雲文博神色變得輕鬆起來，“這兩天我沒有回家，你按時吃飯了嗎？”
雲瑤驚住，雲文博在精神病院呆了六年，他卻說隻有三天，他是把以前的日子都忘了嗎？
“瑤瑤你怎麽了？”
“沒事，爸，我一直很聽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麽可能不按時吃飯，我們上車吧。”
雲文博的腿腳不好，必須雲瑤扶著才能上車。
景宸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坐上駕駛座。
“雲伯父，你坐穩，我們出發了。”
“走吧，景宸，後天瑤瑤生日，你不要遲到了。”
“你放心，酒店包間我已經訂好，禮物也準備好了。”
聽他這樣說，雲文博很開心，他握住雲瑤的手，語重心長道：“瑤瑤，過完生日你就二十歲了，別再像個小孩子，做事要有分寸，不要總是讓景宸給你收拾爛攤子。”
“爸，我知道了。”雲瑤紅了臉，窘迫不已，“以後我不做那些壞事就是。”
說完，她瞥了景宸一眼，見對方沒有異樣，她鬆了口氣。
雲文博的病情很嚴重，以他今天對景宸的態度，他應該忘記了六年前發生的事，而且這六年他在醫院裏的事他全然沒有記憶，怎麽會這樣？
該不會景宸對他做了什麽吧？
感受到雲瑤的目光，景宸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語氣溫柔，透著親昵，“又想吃夜宵了？”
雲瑤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懶洋洋道：“好像是有點餓。”
“等會兒我給你買，車裏有零食，你先吃點。”
雲瑤詫異，她找了找，還真在車裏找到了零食，看來他準備的很充足。
雲文博眼疾手快，搶過零食，“晚上吃什麽夜宵，你就不怕長胖了，你跟景宸下個月就要訂婚，萬一長胖穿不上婚紗怎麽辦？”
雲瑤不知說什麽好，她撇撇嘴，不悅道：“好了，我不知吃行了吧？”
“伯父，今天你就讓瑤瑤吃一次。”
“她都被你給慣壞了。”
景宸送他們回到雲家後，開車離開。
他把車停在一家酒店旁，撥打了李默的電話。
十分鍾後，李默駕車趕了過來，他把夜宵交給景宸，問道：“景總，李小姐表現的怎麽樣？”
景宸苦笑，“她表現的很好。”
好到她們像是一個人。
回到雲家，他把夜宵放在桌子上，跟他們告別。
雲文博叫住景宸，拉著他在身邊坐下，“已經很晚了，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裏歇息。”
“這個……”
“有啥不好意思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外麵的事，你們早就同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