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非正常人類集散地
是！
章錦文在心中默許系統的選擇。
緊接著，他便感覺腦海中的雜亂情緒被抽絲剝繭，快速剝離成無數的數據信息，然後又重新組合。
章錦文看得很清楚，那些重新組合起來的數據，竟然凝成了一柄光劍。
寒光凜冽，光劍倏地在意識之中飛出，像是個渴血的吸血鬼，奔著院門口的學生們飛去。
眼見光劍即將觸及學生們，章錦文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停下！」
很熟悉的聲音。光劍的速度慢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阻礙住了，開始輕微顫抖。
腦海中，「停下」的字眼，慢慢擴散開來。
而最深處，一股力量迅速蔓延，不斷抵禦著想要侵入的新力量。
「斷！」
又是剛才的聲音！章錦文這次還沒來得及細想，腦海中最深處的防禦，便被強力的意識衝擊擊潰。
嘴角再次溢出鮮血，章錦文痛苦地捂著腦袋，神色極為虛弱。
而腦海中的波動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結束了嗎？他腦子裡有些懵。
對於剛才一連串的事情，他感覺自己似乎並不是一個經歷者。
他不知道這麼形容是否貼切，只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好像更像是一個……傀儡。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個行為的動向，但那具身體卻並不像他的，他無法控制。
光劍飛出的時候，他極力地想要撤回那樣的思緒控制，如果不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抵擋住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到底是什麼情況，自己就好像成了一具空殼。
章錦文微張著嘴巴，喘著粗氣，眼中滿是不解。
「沒事吧？」
先前衝擊意識的聲音再次出現，章錦文緩緩抬頭，眼前的人竟然是墨光！
「大爺……你的聲音？」墨光現在的聲音和他之前聽到的聲音判若兩人。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聲音。
「別喊我大爺了，都說了我叫墨光。」墨光像是醫生一般，邊說邊檢查著章錦文的健康情況。
「可……可是？」章錦文一臉不可思議。
「可是我應該是個大爺？」墨光靜靜地說道，「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說著，他摘下了帽子，右手順著髮際線的地方，輕輕一掀，一頂灰白的假髮出現在了章錦文眼前。
「我從來也沒有跟你說過我是老年人。但是，你會相信你看到的東西，就像你看到了蘇沫跟在許立身後，就像你看到自己好像一無是處，就像你看到的各種。」
墨光又撕下了連著鬢角的鬍子，但是臉上的那道疤，依舊存在。現在的他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看著章錦文語塞后又難過的神色，嘆息著搖了搖頭。
「所以，事兒得聽到人親口說出來，當然，有時候說出來的也不靠譜，但是還是比你自己看到的要真的多。」墨光拍了拍他，別有深意地說道，「尤其是在這個研究院。」
「你不說研究院還好，說到研究院，這裡……你……就是一無賴！」章錦文處在難過的谷底，而究其根源就是因為他來了這個破地方。
「這……破地方也能叫研究院？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四合大雜院！」他不滿地站了起來，「還有，你不能告訴我這是新生歡迎儀式吧！全都問我是誰，說了也沒一個信的！」
章錦文越說越氣，指著院門口的學生，嗓門越來越高。
「今天怪我，忘了給孩子們通知到這件事。」墨光清了清嗓子，掩飾著尷尬，「來！大家趕緊認識一下，這是咱們新來的學生，章錦文。」
章錦文剛想再反駁些什麼，就被墨光突如其來的介紹噎了回去，他沒好氣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墨光也不在意，轉身示意其他孩子。
大家忸怩了一會兒后，先前為首的男生，往前走了一步，語氣平淡地說道：「何勛，三年級。」
說完，之前答非所問的女生也上前了一步，「駱纓，一年級。」
然後，剩下五人也依次上前，分別介紹。
「蘭文駿，二年級。」
「丁家楨，二年級。」
「詹朗，一年級。」
「黎笙，一年級。」
「韋靜姝，一年級。」
「好了，這就是我們目前研究院里的全部學生了。」墨光如釋重負一般。
章錦文卻差點驚呆。
「全部……？」
「我們這只是分院，規模比較小。」墨光比劃了一下研究院的範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來，我帶你參觀一下學校，其他同學，先去完成各自的任務吧。」
說著，墨光一邊招手示意大家該幹嘛幹嘛，一邊走到了章錦文身旁。
「還參觀什麼啊！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從前門就能看到後門……「
章錦文還沒說完，就被墨光拉到了一個拐角處。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墨光突然壓低了聲音，「我們這確實是分部，研究院的總部在南京，那裡有成千上萬的人。」
「那我為什麼在這裡？不是說我是頂級……」章錦文的聲音被墨光隔斷。
「你以為總部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嗎？」
「成績好跳點級怎麼了？」
「不是不讓跳級，只是這裡暫時需要你。」墨光看著章錦文認真地說道。
「需……需要我？給大家充當反面教材？告訴大家，不要仗著有系統就可以不用學習，不然就會像我一樣，吃沒文化的虧，被坑蒙拐騙到這樣的山溝溝里？！」
章錦文覺得很莫名其妙，開始暴躁起來，他不想聽那些官話，只在乎自己目前的處境。
「還是那個問題，你們到底想讓我幹嘛？是想讓我上學嗎？還有，你們到底是幹嘛的？如果是正規學校，來一份入學考試試卷，我倒是也能勉強接受，但是剛才那些所謂的『學長學姐』，他們是在給我開『入學歡迎會』嗎？」
「我們？學校啊！還能幹嘛，傳道受業解惑。至於需要你什麼，後面自然會告訴你，你說的反面教材肯定也不至於，你是頂級系統，他們沒有，所以也構不成。」
墨光皺著眉頭，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其他的孩子，我跟你說過，他們也都擁有系統。比如，何勛，他的系統能力，就是可以用文字數據編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網住身體，網住心神。」
「再比如駱纓，她的能力是可以用文字衝擊意識。口中所念、心中所想，便可以控制他人的行為。」
「其他的孩子們能力也是各不相同。他們第一次見你，你也是第一次見他們，所以可能有些不適應。」
按照這樣的解釋，那之前感覺身體被束縛、被問奇怪的問題、腦海中有各種情緒，似乎都能解釋地通了。
章錦文想著，所以，這裡根本不是一個研究院，這就是一個非正常人類的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