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奉城大敗
八月的夜晚，山中微涼，月光穿過葉片枝椏的間隙，投在地上，略顯斑駁。
深夜人靜，張炎扛著德三郎的屍體，勸退想要上前幫忙的士兵，一個人向山上走去。
山上那早以化為灰燼的小院前，小草的父母，就葬在那裏，那裏，曾經也是小草和張炎的家。
晚風習習，吹來淡淡的涼意，張炎攏了攏衣領，呼出一口濁氣，繼續向上走去。
這個該死的德三郎，死沉死沉的，已經徹底屍僵了，扛著他，就好比扛著一根木頭，隻不過，這根木頭有點小重。
功夫不大，張炎扛著德三郎來到了小草父母的墳前，扔下掉德三郎之後，順勢踩碎了他的兩個膝蓋，把他擺成跪在小草父母墳前的造型，這才在旁邊坐了下來，喘了口氣兒。
“李伯父，李伯母！我替小草給你們報仇了，今天，我就要德三郎這個雜種，跪在你們麵前，向你們請一輩子的罪！你們可千萬別心一軟，也千萬不要一不小心地原諒了他喲！我可不能為了草兒，再抓個德三郎啦！”
張炎一邊細聲慢語的說，一邊仔細地聽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期待著心底的那份驚喜。
可是，任他小心仔細，就是聽不到一點動靜。難道小草沒回來？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德三郎已死！
按理說，德三郎的頭，應該就是小草砍下的呀！頭都砍了，接下來不應該是提著仇人的狗頭，來墳前祭奠父母，然後痛哭流渧，再說說什麽思念呀，什麽孩兒不孝之類的嗎？
劇本不應是這樣的嗎，難不成小草怕黑，半夜三更的不敢來這荒山野嶺的？這不扯犢子尼瑪！小草啥人呐？大俠，大俠怎麽可能怕黑！
正在張炎胡思亂想，被自己的聰明伶俐深深折服的時候，他猛地聽到了一個忍不住笑聲。
“噗呲……！”
那個笑聲在這深夜之中，顯得太過放肆，也太過囂張，讓張炎非常生氣，於是，為了息怒，他一擰身，便向笑聲之處，撲了過去。
“草兒！是你來了嗎？”
“啊——！”
“司令！不要啊——！”
周柯一看張炎瞬間跨越距離，向自己撲來，生生被他嚇了半跳，嬌笑著就要躲開，可一聽張炎口中的話語，立刻怔了怔！
原來，他不知是自己來了嗎？他以為是小草來了嗎？看他那撲出來姿勢，以及驚喜的表情，這個小草，真的隻是他妹妹嗎？
周柯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雙眼溢出了水花，就那麽無神地，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沒動。
第二聲，是何猛發出的。
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怪這小子，生生害得周柯傷心難過了好多天。
何猛自從接手了司令部和周柯的安全工作之後，就格外地留心張炎和周柯，剛到營地，他便在臨時司令部周圍，撒下了崗哨，那可以說，到處都是暗哨明崗，哪怕是張炎放個屁，他都能準確地說出時間地點，讓張炎想賴都賴不掉。
所以，當明崗暗哨發現張炎行動之後，便立刻報告給了何猛，何猛又立刻請示了周柯，於是兩人帶著幾名特種兵，便追了過來。
到了地方之後，特種兵們自動散開警戒，隻留周柯和何猛，靜靜地看著張炎裝逼，沒成想，張炎這貨太能叨叨了，周柯聽後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來。
“是你們倆啊！你們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覺，來這幹啥？”
張炎顯得有些失望，興味索然地轉身想走了回去。剛走了幾步，卻又轉身回來了。
“何猛，你小子給我等著，看我回去之後，怎麽收拾你。尼瑪好好的心情，全被你小子給敗完了！”
張炎也沒心思再回小草父母的墳前去瞎叨叨了，隻好打道回府了。
“小草沒來，你是不是很失望啊！看到我，就更失望了吧！連心情也不好了是吧！”
周柯的聲音中，透著冰冷，像個發現丈夫有了小三一樣的怨婦，張顯著她憤怒。
“那能呢？我隻是被你們嚇了半跳，有點心慌而己。”
張炎老臉一紅，倒也沒有否認，也沒有掩飾自己對於小草沒來的失望。
轉念一想，若是能借這個機會，讓周柯對自己死心，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告訴你，不管你有多少女人，老子都跟定你了，你別想甩了老子！”
張炎萬萬沒想到，上一秒還嚴冬滿麵的精致小臉上，下一秒，就春回大地了！那嬌俏的媚眼，配上粉嫩微紅的小臉，完全就是一幅迷死人不償命的架式。
“我說姑奶奶，您這是鬧那樣啊！如果小生那裏做得太好，惹了您的芳心，您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特麽的那麽多歪脖子樹，您幹嘛就可著我這一棵禍禍呢！”
張炎也是服了，好話歹話說了無數，這丫頭咋就是個死心眼呢？鬧呢吧！
“不行啊！老子就可著你一個人禍禍了，咋地吧，你還不樂意啦！告訴你，你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
周柯被張炎逗得陰雲盡散，挎著張炎的手臂，走向來時的路，神氣活現的。
他們走後，一個嫚妙的身影，從一棵大樹之後閃身而出，對著張炎的身影，小聲地說了謝謝之後，便以淚眼朦朧。
“報告！”
張炎一臉嚴肅地看著地圖，神情凝重。敵人來勢洶洶，比他料想的，還要迅速，先頭車隊，已經到了奉城之外。
飛機，成群的飛機，對奉城進行狂轟亂炸，城內，幾乎被轟成了一片廢墟，平民死傷無數，到處的殘垣斷壁，哀嚎聲聲。
同時，也把張炎給他們準備的開喟小菜，徹底的轟沒了！
“說！”
張炎頭都沒抬，直接問道，戰勢發展，已經到了緊要關頭，能不能扼守奉城，就看這一仗了。
早上，他在開會的時候，就一在強調，要麽不打，要打，就往死裏打，打疼，打怕他們，讓他一提到第一軍，心裏就發怵，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他們顧忌。
“報告司令！燕郊、羊城，銅州方向，共有三路，約三、四萬敵人，向奉城撲來，西山、西州、天門山、北川，也有大隊人馬，湧向奉城，並且，西軍號稱王牌的獨立師，已經進城。任學福師長請示，要不反攻？”
“告訴他們，保持安靜，時候到了，我會通知他們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命令，偵察連全部散開，給我密地注意敵人的身後，是否還有援兵，另外，給嚴密監視各個交通要道，發現敵人，定要及時上報！”
“是！”
傳令兵轉身而去，張炎對著地圖，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我，我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拿下奉城呢？如果我發現，奉城根本就是一座空城，又會如何應對呢？
老祖宗的這條空城計，我要怎麽用，才不算辱沒了諸葛先生呢？
“報告司令，西軍進城了！隻有小股敵人，還在城外，負責警戒！”
“好！傳我的命令，給我把所有炮彈，全都打出去，我也要讓他嚐嚐，被人狂轟亂炸的滋味！告訴他們，打完炮彈之後，全軍出擊，都給我壓上去！把他們全部消滅，一個不留！”
“是！”
張炎一聲令下，奉城南北的大山之中，數十門大炮，被人掀去了偽裝，發射出了複仇的怒火。
“轟……！”
“轟轟……！”
滿載怒火的炮彈，飛越虛空，跨越距離，一顆接著一顆，雨點一樣，落入城內，驚起了慌亂西軍，炮火滿天，嚇得他們抱頭鼠躥，卻被無情炮火吞噬。
奉城，這個古老城池，正在經曆著第二次無情的摧殘，一天之內，數以萬計的西軍，用炮火清洗著戰爭的罪惡，重新輪回去了！
“傳我將令，總攻開始，以南北城門為目標，給我衝！”
打光所有炮彈之後，張炎向天鳴槍，宣布著總攻到來！
漫山遍野的整編第一軍，如同鋼鐵洪流，又好比下山的猛虎，衝向奉城！
西軍數萬大軍進城，卻沒發現一個敵一人，正要報告上鋒，卻不料，南北兩個方向，同時響起了炮聲，雨點一樣炮彈，落入懵逼了的西軍之中，立刻造成了大麵積的傷亡。
西軍哭爹喊娘，鬼哭狼嚎，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躲不開炮火的襲擊，一時之間，斷臂殘肢滿天飛，死屍滿街無人問。
炮擊之後，西軍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被迎麵衝來的第一軍，打得措手不及，倒下一片又一片的人群。
盡管如此，西軍畢竟是曆經炮火的鐵血軍人，訓練有素，很快便形成了戰鬥隊形，開始反抗了。
原本打算報告上鋒的電話，直接變成求援電話，話務員不停地呼叫總部，請求支援。
張炎提著大狙，跟著衝入城內，一槍一個，彈無虛發，敵人混在軍人中的指揮官，機槍手，旗兵，全都在他的打擊範圍之內，他就像一個專打狐狸的獵人，一支大狙，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槍槍殺敵。
眼看就要全殲敵人了，就在這時，張炎的身後，傳來了槍聲！兩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敵人，尾隨著他們而來，把他全都堵在奉城城內。
“不好！我們上當了！”
張炎立刻意識到自己大意了，但是已經晚了。
城裏敵人，雖然死傷巨大，但並沒失去戰鬥力，他們依托地型之利，就地展開反擊，仍比張所帶的農民兵擁有太大的優勢。
再加上身後西軍的配合，隻是幾輪槍擊之後，第一軍就倒下近半數人員。
西軍的機槍，迫擊炮，擲彈筒，紛紛亮相，瞬間對張炎所部，造成重創。
“跟我突圍！”
張炎顧不了太多，大吼一聲，率領殘部，一馬當先向西門殺去。
可是，原本被炮擊逃向西門的西軍，一看到張炎，反而不跑了，利用街道之利，組織反擊，與追擊而來的西軍，前後夾擊張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