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街角的落葉
夜晚迅速到來，華燈初上，薄荷色的天空很快就由淺藍轉變成了深藍，幾乎隻在一瞬間從咖啡廳的小書屋裏走出來，已然是暮色初上。海楓和柏晴原本是約好一起吃飯的，但是不知為何。到了這個時間，柏晴突然想回家了。
一起吃飯的話現在還早了些，對於他們二人之間的感覺來說，一起在外麵吃飯總有一種奇怪的別扭感。“那也就是說今天你想回家吃飯嘍，好啊，那我送你回去吧。”
海峰聽完薄情的想法之後淡淡點頭，而薄情則也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愧疚所驅使，而不得不覺得玩了這麽久，真的該回家學習了，不然他又會墮落下去，又會像之前一樣沉溺在這裏麵不可自拔。
坐地鐵倒了公交車柏晴的家，約摸還有兩站路的距離。海風和柏晴在最近的車站下來，兩人閑談散步往家走著，夜幕的籠罩讓周圍的行人都看不出確切的身影，看不清他們的臉龐，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在這種夜幕的包圍下，似乎可以釋然一些放開一些，柏晴和海風並肩而行。
“你今天看的是什麽書。”海峰下了車之後跟薄情閑談的。
“今天我看了三四本書，有一本叫予取予求，有一本叫仰望天空的藍。”
“講的是什麽內容呢？”
海楓雙手插兜偏頭看向柏晴，講的內容大概就是散文吧，都是比較描述優美的散文類型，語言比較生動好聽，內容比較哲思，像是雞湯小故事之類的，予取予求，告訴你的就是隻有給予別人才是真正的快樂，一味的追尋自我的得到和追求，並不會帶來幸福，也並不會得到真正的實體。
還告訴說如果你鬱悶了，就嚐試著把自己擁有的東西分享給別人，當東西在你手裏並不會給你帶來快樂的時候，給別人帶去快樂，自己就會很快樂。”
柏晴喃喃的說著。海楓聽得很入神，這樣的薄情的確是他心中的那一個薄情，是他最喜歡的那種女生。
電影院的時候，曾看見海峰拿了一杯熱牛奶，喝的時候還問過她要不要喝，她當時拒絕了，現在這杯牛奶應該已經冷了吧，不過她確實有點口渴了。
“海風可以把你那杯牛奶給我喝點嗎？”薄情淺笑著說“啊，那邊牛奶已經好了，喝冷的，也許會在冬天的時候感覺到更加的寒冷吧。”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我現在口好渴，”
“嗯，那好吧。”
海峰點點頭，取出那杯熱牛奶倒在了杯子裏麵，雖然已經是冷的了，但是牛奶的香醇還在，喝著海風喝過的牛奶，薄情有些忍不住偷笑。
不知為何有些幸災樂禍，海風看著她，好玩的表情也不禁笑了起來。
“樂嗬什麽呢？”海風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燦爛。
“沒什麽啊，覺得這牛奶真好喝，”
“哎，早點給你的時候你不喝。”
海風無奈歎氣。
“然後現在饞了……”
柏晴喝完牛奶之後跟海風走到了離自己家門口還有一個交叉路口的街角，這時牆上麵的爬牆虎重重地覆蓋在紅色的偏灰土牆上，壓的牆已經是密不透風，然而這大片的綠色並沒有因為冬季而有褪色的跡象，站在這裏，海風似乎有感覺到離別的滋味。
“就送我到這邊吧，海風，前麵也很近啊，我自己走過去就好，”一個是這種原因，第二個是他害怕史元琪，又看到海風，這樣會讓他不舒服的吧。
海風，這時卻牽起了薄情的手，“怎麽辦柏晴，我好愧疚，感覺好有負罪感，你今天問我的問題，還有那天史元琪問我的問題，我真的有些猶豫了，真的是在思索我們這樣算是談戀愛嗎？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我……無法放開。”
他伸出手抱住薄情的肩膀，兩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一塊小小的陰影處。這也許是今天以來第一次親密接觸吧。
柏晴告訴他他們並不算談戀愛，可是她細想了一下，擁抱過也牽手過，他們倆之間的感覺早就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範圍，所觸及的事情也早已經超過了界限。
他並沒有想把柏晴拖下水，他並沒有想把柏晴這樣的好學生給帶入到他的泥潭之中，海楓喃喃的開口，輕嗅著柏晴的發香，
“我很自責，我感覺，我好像毀了你，你原本那麽上進，那麽聰明，是我無法觸及的，然而現在，我好像帶著你做了什麽不正確的事情。”
海楓在自己的耳際輕輕的說著話，這一個一個字眼讓她聽著，有些刺痛有些溫暖，幸福和痛也許是交織產生的吧。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你別忘了第一個表白的，可是我呢，不是我先跟你表白了嗎？”柏晴想起了那一夜秋季露營的時候就在幾個月之前，那時候他們無比生分，困在山上，吹著冷風，坐在一個單人小帳篷裏。
想起那時搞笑的情景，柏晴也禁不住淡淡笑了起來，“也不都是你一個人錯啊，幹嘛要這麽說，”
“可是我，還是覺得是因為我，我太自私了，我想要的太多了，我太貪心了，以至於就像現在，也不忍心你離去……”
海風低頭，眼眸低垂，看著街角的落葉，沾著厚厚的灰塵。
“海峰，你給我的都是我想要的，你知道嗎？這是我一直以來期盼的事情，一直以來期盼的事終於發生了，而且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發生在我眼前，讓我感覺到了夢變成了真實。
快樂是不可計數的，你明白嗎？並不是你的錯。”
柏晴鬆開寒風的懷抱看著她的臉頰，他的眼瞳和他的表情，然而她也知道她才是貪心的那個，她何嚐不是如此貪心呢？
很多事情都算是她一二再再而三的任由著自己的心，咎由自取，根本沒有絲毫的節製，也許他回到家思念海風刻意還會聊天，以及下意識地延長他們的聊天時間，才是她真正貪心的表現，而海楓卻把這一切他的需求都歸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是不公平的。
“我覺得是我毀了你還差不多，我才是開心的那個柏晴拽住海風的衣角，你想想看這麽久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我的心願，在主導，哪怕是像今天我們彼此的見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