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號人物
林嶽心中滿是驚疑分了心，走下溫泉池水都差點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幸好旁邊夏江山托了一把，否則以他的體型，怕是要直接轉送急診室。
“林刺史，地板滑，注意安全啊。”夏江山將他扶起來，保持原有的謙卑，對於任何人都是這樣子，不管是屬下還是常人，從未展露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十分平易近人。
“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連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林嶽尷尬一笑，抹了把額頭由於緊張而沁出的汗珠，餘光看向已經慵懶的躺在溫泉池中的張凡，見左手臂內除紋著刺青編碼秩序，卻看不清楚詳細內容。
聽聞這話，夏江山倒顯得有些詫異，雲裏霧裏的感覺，這林刺史也不過五十歲，正值壯年，精氣神極好，每次大會上，揮斥方遒，哪有一絲服老的樣子？
不過，夏江山也不在意，跟著進了溫泉池中。
“張會長，我聽聞最近西北部地區不太和平，叛軍以及蠻夷頻頻出動，觸犯邊陲之地，鬧得人心惶惶啊。”林嶽示意服務員端來茶水，給眾人倒上，便開口說道。
他倒是微伸腦袋試圖看清楚張凡左臂內處的刺青編碼秩序，但是夏江山隔著擋住部分，而且張凡將脖子以下的身子都沒入了溫泉內，根本看不清楚。
夏江山接過茶水，對於西北部的情況他也略有耳聞，當即搭話說道，“西北部主將——羅喉將軍，近些日子似乎有重要任務在外，倒是讓這些年被壓的踹不過氣的蠻族苟延殘喘。隻要羅喉將軍重返西北，莫說叛軍及蠻族，所謂的西方精銳也不過是紙老虎，必摧之。”
“不不，夏會長，你不清楚局勢，蠻族蟄伏近六年，這些年厲兵秣馬，馬匹肥碩，糧草輜重充足，一直等待機會觸犯西北，眼下國內外風雲激蕩，據聞大國手程天鶴重返，這一下給叛軍及蠻族極大鼓舞，此事絕對遠非表麵那麽簡單，不日怕是會有一場大戰。”林嶽雖居太明，卻對天武境內任何風吹草動十分敏感，當即解釋道。
頓時，讓夏江山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這絕對是不一樣的角度去看待事情，他們搞經濟的更多的是對國外貿易的了解，涉及這層麵的事情，剖析的比較少。
“當年叛軍及蠻族甚至西方聯袂出手，集結近四十萬大軍橫陳境外，試圖吞掉燕雲騎，繼而吞並中原，最終結果如何？”
張凡驀地睜開雙眼，落在夏江山以及林嶽身上，不屑一顧的笑容，淡淡道，
“全部折戟於昆侖山腳下，赤地千裏，白骨成堆，餓殍遍野，如今還想再度重來？你們.……覺得可能嗎？一群跳梁小醜罷了。”
話罷，張凡身上始終有一股無敵氣勢，所向披靡，好像他當年親臨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戰役，且亦是最高層次的督戰指揮者，讓林嶽、夏江山二人不由露出震撼之色。
林嶽深呼一口氣，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役的戰果如何，毋容置疑，燕雲騎如天兵下凡，手刃蠻夷以西方虎狼精銳，最終換來這盛世太平。
“張會長所言極是，何須助長他人氣勢，我天武燕雲騎，乃是護國神兵，所向披靡。”林嶽抹了把蒸騰的汗珠，鄭重的說道。
當年如他，亦是滿腔熱血想要加入燕雲騎，奈何體能檢測等極其嚴格，他未能如願，轉而投入官場，為了升遷站隊清流派係。
夏江山則是如大儒生般，聽聞張會長講訴這當年一役，那一股浩然氣澎湃於胸腔。
他呢喃道，“我猶記得北境燕王一度將橫渠先生四句真言，視作座右銘，此乃.……天武使命與擔當，大丈夫，當如此。我夏江山此生，從未欽佩過任何人，北境燕王，為國祚長綿，為天下千萬黎民百姓，拋頭顱灑熱血，讓老夫五體投地。”
張凡嘴角微翹，淡然一笑。
他起身滿身溫泉水嘩啦啦落下，蒸騰的煙霧嫋嫋，他抬抬手臂，伸伸慵懶的腰肢，身材均勻，卻給人一種頗有力量的爆發感。
此時，
林嶽凝神，僅僅盯著張凡的左臂內側看去，透過嫋嫋白煙，看見清晰的編製秩序符號‘0001’.……
“0001……”
頓時，林嶽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仿佛這天底下在跟他開了一個極大玩笑，小醜竟然是他自己。
一號人物.……
海棠斥候組織的一號人物，出卻北境燕王，誰擔得起一號人物的編製秩序號碼？
林嶽喉嚨幹澀，咽下口水總感覺喉嚨刺的生疼，想到此前燕雀廳的種種威脅於衝撞，一股無盡的寒意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在內。
此時蒸騰這適溫的溫泉水，還感到冰寒，不禁的打了個冷顫，望著張凡遠去背影，眼底深處泛起了深深的恐懼之色。
“林刺史，怎麽……不在狀態？”夏江山意識到身旁林嶽的狀態不太對，狐疑的問道。
林嶽狠狠抖了抖略顯臃腫的臉頰，滿臉的橫肉在顫抖，深深呼了一口暖氣，使勁的灌了三杯茶水，立即爬上池沿上，不顧形象的朝更衣室快步而去，神色極其匆忙。
夏江山本來還想問一下什麽情況，看著林嶽著急忙慌的深色，略顯不安的追了上去，畢竟張會長也在更衣室內，多少也需要考慮安全問題。
張凡站在紅木衣櫃前，扣著白襯衫的扣子，俊朗的外表，以及灑然動作，即便扣著衣扣也如盡顯謙遜儒雅，淡淡笑容，如春風般和煦。
此時，
林嶽已至張凡身後，咣當的跪了下來，額頭抵在地上，緊張的讓他沁出汗水，滴答落在地上。
他神色極其肅穆，絲毫沒有燕雀廳那般不敬，宛如敬神，容不得一絲褻瀆，他咕嚕咽下一口涎水，語氣鏗鏘有力，幾乎咆哮的喊了出來，
“卑職太明刺史林嶽，叩見北境燕王，今日對吾王不敬，請吾王降下罪罰。”
這時候，
夏江山恰好趕了過來，見到這一幕，聽到林嶽刺史鏗鏘有力的聲音，一陣踉蹌如遭雷擊，目光落在那一道背景上，卻感到莫大榮耀。
“他……張會長，竟是……竟是北境燕王……”夏江山呢喃，而後也跟著跪下，誠然道，
“太明商會副會長夏江山，叩見北境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