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其樂融融

  六妹亦華喊了一聲。


  又道，“童童，趕快去叫舅舅他們出來，說大舅回來了。”


  小童童小雞啄米般點頭，趕緊跑到姨媽、舅舅們的房間叫醒他們。


  亦華看著內堂門口，

  羅喉手裏抱著小籠包，牽著榮榮，龍萱站在起身後，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卻是她希翼多年的樣子。


  亦華無數次的幻想，大哥到底以怎麽樣的一種方式出現在道觀中，可每一次在每一個除夕夜破滅。


  昨夜的電話，我更讓她的心墜入了穀底，確信大哥不可能會回來了。


  本來還想掩著不告訴仙姑大哥不會來的消息，或者騙仙姑大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可這終究不能長久。


  不成想，

  大哥真的回來了，讓她喜極而泣，抹著眼淚，趕忙上去迎接大哥羅喉回來。


  小童童接連的敲開舅姨們的門口，高興的訴說這大舅回來的消息，滿臉寫著興奮，從來沒有過的開心。


  “大哥，你怎麽？”亦華將眼淚擦幹，問道，她有些不相信。


  “一別二十餘年，也該回來了，這麽些年沒有回來，愧對你們，還有仙姑了。”羅喉滿懷愧疚的說道。


  “大哥，怎麽會呢？這些年都是你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我們，仙姑一直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呐。”說著，亦華又泛起了眼淚，“仙姑病重，整天念叨你，我們不忍心，所以給你打電話，抱歉了。”


  “六妹，是我對不起你們。”羅喉欠聲說道。


  “走吧，趕緊去看看仙姑，她這些年最掛念你了，當年你不辭而別，她跋山涉水找了好久，生怕你出了什麽問題，整日以淚洗麵。”亦華說道。


  羅喉無言以對，當初道觀凋敝，日子過得很清苦，他不忍弟弟妹妹們挨餓受苦，決然離開道觀找活掙錢，供養弟弟妹妹們活下去。


  他們都是窮苦的棄子，如果沒人為他們撐起一把大傘，為他們遮風避雨，那還剩下什麽呐？


  他不怕苦，但是他怕仙姑太苦，怕弟弟妹妹們太苦，更怕他們在這窮鄉僻壤，難以維持生計。


  所以，他決然而去。


  “仙姑奶奶，大舅回來了。”小童童踉蹌跑到仙姑的屋裏，嚷著。


  仙姑白發蒼蒼，已是逾越九旬的耋耄老人，枯瘦的身體，渾濁泛黃的老眼，看到小童童跑了進來，差點絆倒，擔憂的伸了手出去，親切的笑著說道，“童童，慢點，慢點，別摔著了。”


  小童童揉了揉膝蓋，“沒事，沒事。”激動的又說道，“仙姑奶奶，大舅回來了，大舅真的回來了，還帶了一個漂亮的阿姨回來呢。”


  “小童童，你越來越離譜了，回頭媽媽又該揍你了。”三姨媽怪嗔道。


  “沒有，沒有。”小童童搖頭，坐在床旁。


  “喲，你又騙仙姑奶奶了。”小童童坐在床邊，仙姑在三姨媽攙扶下，躺了起來，銀白發絲淩亂，卻滿是和藹的笑容。


  這時候，

  羅喉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路上都是熟悉的場景，二十餘年從未有過的任何變化。


  他魁梧的身軀站在門外，看著躺在床邊的仙姑，心頭一熱，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聲音更顯沙啞，“仙姑，童童沒有騙你，我回來了。”


  說著，


  天不跪地不跪，即便皇主在前，也不跪的羅喉，快步走到仙姑床榻之下，跪下磕頭。


  “仙姑，我回來了。”


  羅喉磕了三個響頭，仙姑他一直視作母親，不跪天，不跪地，隻跪父母。


  仙姑銀發淩亂，老眼渾濁，縱著淚珠，多少年了，終於盼回來了，他的大兒子，多少個夜晚手捧著那一張唯一的泛黃照片，抹著淚，多少個夢中思念，夢碎之後，卻又是惘然。


  仙姑在三妹的攙扶下，起身攙扶羅喉，撫摸這羅喉的短發，臉頰，即便過去了二十餘載，依舊是那般熟悉的感覺，因為這一切恍若昨日。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仙姑很弱小，有些佝僂，在羅喉的心中卻比泰山還要雄偉，還要偉大。


  羅喉連忙起身，將仙姑攙扶到床邊，眼眶泛紅，黏糊的喉嚨，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時無聲更勝有聲。


  龍萱在身後看著這一幕，不斷抽泣，眼淚已經完全止不住了。


  鐵漢柔情，也不過如此吧？

  此刻，她也才有種歸宿的感覺，父親離世，母親離世，唯有奶奶健在，從小跟著奶奶一起生活，讓她感同身受。


  “來，做旁邊，讓我好好看看你。”仙姑的聲音和藹，一如既往的親切，讓羅喉有種夢回年少的感覺。


  羅喉坐在仙姑床邊，小童童坐在旁邊，手裏抱著小籠包，龍萱也站在羅喉的身邊。


  仙姑躺在床上，仔細的端詳著羅喉。


  羅喉的臉上寫滿了風霜，這些年四處征戰，為國而戰，曆經百戰而不死，卻有著更加堅定的意誌力。


  倘若不是小時候的經曆，為了弟弟妹妹們，有扛起這個大家的胸懷，以及意誌力，怕是早已被敵人鎮殺於戰場上，便沒有讓天下武人盡低頭的鐵拳羅喉。


  仙姑握著羅喉布滿老繭的雙手，“小猴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不苦，為了弟弟妹妹們，為了國家安定，為了天武的百姓，苦點，累點，又算得了什麽呐？隻要我還在，我的職責就是保衛他們，保衛天下。”


  羅喉握著仙姑的手，又繼續說道，


  “當初你告訴我，作為最大的孩子，作為大哥，你就該擔起保護弟弟妹妹們的責任，二十餘年，我一直牢牢記在心裏，一天都從未敢忘記過，是我一生恪守責任。你教會了我做人，更教會了我責任，讓我心懷天下，作為軍人，保衛家園，保衛天下，乃是我們職責所在。”


  此時，


  仙姑屋子的大門外，

  昔日的弟弟妹妹們都已經圍了過來，看到大哥回來非常開心激動，聽到羅喉這番話語，更是觸動不已。


  “好，好，你記得就好，不虧是我的好兒子。”仙姑高興，撫摸著羅喉的寸發，喜極而涕。


  羅喉牽著龍萱的手，對著仙姑說道，“仙姑，她叫龍萱，也是你心心念念的兒媳婦。”


  羅喉的介紹，倒是讓淚流滿麵的龍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那麽多人看著，頓時，紅了臉。


  仙姑看著龍萱，招手道，“女娃，過來讓我看看。”


  “龍萱阿姨，快過來。”小童童從床上下來，趕忙去拉著龍萱過來。